“我什么都没看见。”
此话出口,黑衣人觉得,自己总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但是这是事实啊,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最好是这样。”夏溶月站到黑衣人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转过来。”
黑衣人转过身,正色道:“今日的事纯属意外,我......”
“在我扎完你今天的针前,别说话;在我扎完你今天的针后,赶紧走。”夏溶月实在不想和黑衣人争辩这些,决定要封住他的口。
反正他看到没看到,自己就当做不知道好了,古代没有摄像机,也没有照片,事情不会闹得太大。
这个亏,只能吞下去。夏溶月垂眸,她也很无奈啊,可是她有什么办法?
是以身相许?还是大喊一声,惊动整个夏府,将黑衣人给捆起来?
对她,都没有什么好处。
黑衣人左手捏住自己右手的虎口,看着夏溶月的眸中有些复杂。
这个女人,当真是对自己的名誉和贞洁丝毫不关心?
她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方才她唱的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难道说,这个女人,生性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家伙?
周身慢慢浮现一股冷意,却很快消散了下去。
她水性杨花,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黑衣人哂笑:“那么,劳烦你了。”
反正自己与她也就是短短一段时间的合作关系,她水性杨花,丢的,也是三皇子的脸面。
夏溶月只觉得黑衣人周身突然浮现一种疏离感,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只好弯下身,取出针来,完成她每日必完成的任务。
黑衣人果真没有再说一句话,待到夏溶月拔出针的时候,他就如同夏溶月所说,消失在了黑夜中。
真是奇怪,看他这样子,像是不开心了。
夏溶月闷闷的想着,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一早,白莲帮夏溶月挽发的时候,就看见了她眼底乌青的一块。
“姑娘,您昨夜睡得不好?”白莲将一对白玉兰玉钗插在夏溶月的发鬓中,又伸手去拿一支簪花点蝶金步摇。
夏溶月不好动,抽抽嘴角:“昨天夜里有老鼠,占了便宜还不开心。”
没错,那只老鼠就是那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小黑!
“老鼠?”白莲稳住夏溶月的发髻,将金步摇给簪了上去,“姑娘,不如我去寻些鼠药?”
她完全没听懂夏溶月话中的意思,单纯的认为是昨夜有老鼠。
“不用了。”夏溶月摆摆手,看向镜中的自己,问道,“白莲,我可以出门的么?”
白莲瞪大了眼:“姑娘,您要出门?为什么?为什么您要出门。”
因为我整天坐在这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实在是闲得慌啊!
夏溶月自然不会这样和她说。她拐了个弯,笑道:“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一些事情要亲自交代一月他们。”
“不能我来替姑娘您传递?”
“不能。”
白莲觉得自己对姑娘来说用处仿佛不是很大,顿时有些沮丧。
她看着姑娘的下衣摆,缓缓说道:“姑娘,您照理是不能出门的。”
“果然么。”夏溶月记得,宋朝之前,对于女性的行为规范还是略宽容的,可这里不是华夏,不知朝代。
但,这里对于女性的约束,却宽松不了多少。
“只有特定的节日,您才能在夫人的许可下出门。”
“知道了。”夏溶月走回床边,坐了下来。
得,自己想要出个门,还要经过那个老巫婆的同意。
白莲拿起一只绣花框,递给夏溶月:“所以姑娘,您还是在这里绣绣花,打发打发时间,别想着出去了。”
看着那白白的一块绣布,夏溶月觉得自己脑袋也是白白的。
绣花?叫她一个一幅十字绣可以绣一年的懒鬼绣花?还是别糟蹋这块布了。
她接过白莲手上的那只绣花框,转手就扔到一旁:“你之前出去,是从角门出去的?”
白莲点头。
不光是她,想要出门的下人都是从角门出去的。
毕竟,相府的大门不可能因为一群下人的出入而开开关关,所以角门的设置,就是为了方便要出门办事的下人。
“那我可不可以从角门出去?”夏溶月的精神又来了,她看向白莲,目光灼灼。
“姑娘,万万不可。”白莲见夏溶月有这样危险的想法,忙制止道,“别说被夫人发现,就是守着角门的婆子,也是不会让你出去的。”
夏溶月却不这样想。
首先,夏夫人无事根本就不会找自己,再者,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就不信,用银子,搞不定角门的那些婆子!
“我带个面纱,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夏溶月没有将白莲的话放在心上,而是一意孤行的要出门。
“姑娘!”
“去给我拿面纱吧。”
在夏溶月的强烈要求之下,白莲还是照着她的意思,拿了帷帽,将夏溶月遮了个严实。
“姑娘,我们要出门,不如就拐去这里的东角门,那里最偏僻,只有一个婆子守着,也没有什么人从那里过。”
白莲对夏溶月说道,可谓是尽心。
“为何?”夏溶月凡事都要多问上一句。
“我们这里最为偏僻,别的地方的丫鬟一般不会往这里走。”白莲解释道。
夏溶月点头,看来,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至少,没有人注意道这边的情况。
“还有,您不知道,东角门口的那个婆子,看上去就像是个骷髅似的。”白莲抱怨道,“她就像是个柴,杵在那里,叫人见了都心底里犯怵。”
“骷髅?”夏溶月往心中翻了翻,看看有什么病符合‘极瘦’的说法。
“可不是,她就是这半年消瘦下去的,都成皮包骨了,两个眼珠嵌在眼眶里,都快要陷进去了。”
暴瘦?夏溶月蹙眉,心中寻思着各种可能。
癌症,不知在古代是否多发,脏器的亏损也能导致暴瘦,这角门婆子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姑娘,到了。”
夏溶月这才抬起头来,看见了那个所谓暴瘦的婆子。
确实,她已经瘦的不成人形了。
眼前坐着的这个婆子大约五十左右,头发全白,佝偻着身子坐着,听见白莲喊姑娘,她连忙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