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珑眼眶泛红,话语明显抽噎,“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她对我说的那些话。”
“她哭着对我说‘冰珑姐姐,我不能再陪他了。我
知道冰珑姐姐也喜欢叶大哥,良辰求求你,我不在他身边时希望冰珑姐姐可以帮我陪在他身边。
有姐姐陪着他,我放心。’
我当时就被她的话惊呆了,我一直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原来还是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我告诉她,清元心里只有她,容不下任何人的。可她呢,她却以性命相逼,她说,
‘我今生注定与叶大哥有缘无分,可是姐姐你不同,你不用进府,你可以的。就算是我求你了,如果姐姐不答应良辰,良辰便就此了结。这样良辰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大概我是被良辰的举动给震住了,又或许是我内心那小小的私心。我扭不过她,便答应她听她的安排。”
李映雪瞧着白冰珑那无奈的模样,心中时不时抽痛。有缘无分,世间真是沧桑无比啊。“那一场婚礼,你们......”
白冰珑苦笑,“那场婚礼没有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良辰骗清元,说是他们的婚礼,可在新婚之夜,新娘被却掉包了。良辰在拜堂之前给清元服下了药,让清元迷迷糊糊的错把我当成良辰。洞房花烛之后,我和清元有了夫妻之实。清元为了我的贞洁,不得不娶我做妻子。”
白冰珑再叹一口气,这不知道是今晚叹的第几次了,“之后良辰就成日将自己锁在房间,不见任何人。
不管清元、杨越举或是她的家人她通通不见。直到选秀日期来临,她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独自进宫了。因此,杨越举一直以为是清元辜负了良辰,所以将叶家视为仇敌。
他成立了紫东门,处处与叶家作对。我想过给杨越举解释,可清元却拦住了我。说是我们欠他的,如果没有我们的介入,良辰早与杨越举成亲,就不至于有进府的这样的结局。所以我们的债,该我们受。”
“两三年之后府里就传出消息,说良辰诞下一女,晋封为靳妃。而那时,清元也就死心了。几年前,良辰的父母辞世,她回过一次朝城。而那时,清元就只有远远的望着她那高贵华丽的身影,再也没有靠近。”
原来所有的事情是这么一回事,多么的凄美。这件事情,没有谁怨谁,没有谁对谁错,错的只是大家都用情太深。
“那叶老爷从那之后对你怎么样?”李映雪听外界的传言,说他们夫妻的故事是非常美丽的。可如今一听,却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白冰珑将手在画卷上轻抚,幽幽道,“还能怎么样,他对我很好,我们一直都是相敬如宾。”
守得住人,可守得住心吗?白冰珑不禁自问。他到现在还忘不了良辰,而我,只是他的夫人而已。
“良辰走后,我就将她种在清元曾居住的房子旁的映雪树给挖了来,和清元一起种在府内。也就是院子那棵最高大的映雪树。有了它,就好像良辰也在。随后,清元没有再漂泊江湖,便在朝城定居下来。我们一起创办了‘盘蒲绸缎庄’,寓意‘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你们真的很爱良辰。良辰有你们真幸福!”李映雪看见母亲能有这样爱她的人和朋友,很是欣慰。虽然‘盘蒲绸缎庄’,是象征......
“也不知良辰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她离开朝城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后府是女人的是非之地,历代后府都是暗潮汹涌,她又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呢。
李映雪握住白冰珑的手,坚定的说:“你放心,她有相爷疼爱她,有她的女儿照顾她,一切都会很好的。”
白冰珑看向李映雪,眸色很是复杂,很想把李映雪看穿。这种莫名的感觉让她困惑,但还是将手搭在李映雪手上,温柔的笑道,“我相信你!”
李映雪微微一愣,转而笑之。“其实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也应该将一些不愉快的事给忘记。人为什么要活在回忆里呢?现实才是我们要把握的!对不对,叶夫人?你现在不仅是白冰珑,还是叶夫人了。”
白冰珑眸光荡漾,惊奇的看着李映雪。是啊,她已经是叶夫人了,为什么始终要以白冰珑的身份呆在他的身边呢?她从来都是活在当年的记忆里,却没有仔细的想过,她已经是叶夫人了。
“李映雪,谢谢你!”白冰珑像疼惜女儿般,把李映雪拥入怀中。
李映雪,不论你是什么人,不论你的身份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至少你现在是李映雪,不是其他人。
良辰,我总算是想通了。良辰,谢谢你,谢谢你把他给了我。
月明星稀,天空已经迷蒙不已。一阵阵夜风轻轻吹拂,院子里的映雪树簌簌作响......
相府
寂静的月光恣意挥洒在天空,天空淡淡的,墨蓝的天色涤荡着微风。凉风阵阵,一点也不张扬。一队人打着灯笼,渐渐朝上书房方向行去......
“相爷还没有歇息吗?”一女子问道。
“回娘娘,相爷还在批改奏折。”守门的小厮恭敬回话。
“小女子知道了,你勿须通传,小女子自己进去,不要打扰到相爷。”女子端过身边侍女手上东西,独自进入。
进门就看见一明黄身影,静静的坐着。单手撑着额头,眼睛微微闭着,像是在小憩。
女子小心的放下手上的东西,拾来一件袍子,轻轻的搭在相爷的身上。
这时相爷双眸慢慢张开,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儿。
绝美的脸上仿佛没有任何岁月留下的痕迹,依然宛如少女般甜美清新,一颦一笑中散发出浑然天成的高贵。
她今天的装束很是美丽,高高绾起的坠云髻上斜插三支同款白玉凤头簪,额上贴一朵攒珠花钿。削肩细腰的玲珑身材,上身穿着浅紫色底银纹嫘萦短衣,腰间束紫金大带,下着浅紫色绣兰花纹绉裙,外罩紫金色镂花刻银丝长笼纱。
相爷看得有些痴,遥想当年,她还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而现在却增添了不少的成熟稳重。也是,都是做娘的人了。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怎么久了。
“相爷怎么醒了?是不是妾身吵醒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