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去四十分钟,二锅头厂里回来了,是空着手的。
“怎么没有箱子?”我在心里疑问道,薛明是让二锅头去工厂提个老款的玩伴,给鲍老板准备的。
二锅头在薛明耳边说,“薛少拿了一个出来,是之前简小姐带回来那个,被钟技术修复好的。”
原来在是车上放着。
二锅头没有按照薛明说的,从仓库里面取个出来,而是拿了我送到厂里的那个智能款式。
“怎么回事?”薛明听着不高兴。
“仓库门锁了,我正要去拿备用钥匙,正好看到简小姐带过来的那款产品,图个方便就带走了。”二锅头回。
我记得那款智能型的被钟技术拆掉了,已经彻底成废料了,根本就修复不了的,应该是二锅头弄错了,拿了正在检测的新货过来。
鲍老板下午是和平文在平湖,三点结束的高尔夫。下面的去处不知道,可以确定的是没有和平文一块。
薛明手机打了鲍老板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在旁的云组长可是心急如焚的说,“打了这么多个,怎么都没通,是不是拨错号码了?”
我很好奇,会所是不归他管的,薛明怎么关心起云组长的安危来了。
云组长认为鲍老板电话打不通是故意不接的,因为他下午在给我和米朵,打过电话也打了几个给鲍老板,不是占线就是忙音。
我见他又想拿米朵出气,也就不给他面子了,他自己瞎编的慌不是这一个,薛明半信半疑还帮他,那下面这个,从我嘴里道出来的话,薛明肯定是信以为真的。
“能对朋友女儿动手,也就你一个。”我紧盯着云组长,“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么?既然没有把朋友当回事,干嘛还有做好人,真奇怪。”后面这句话是嘴里嘀咕着的,但是我故意将声音说到,薛明能听到的范围。
米朵把我给她穿的外套裹的紧紧的,一句话也不说,我观察了下,她情绪上没大问题,估计是身上被撕烂的衣服,令她难堪不已。
看来我要想个办法给她找件浴袍当外衣了,天字号里是有浴袍的,拿来穿必须要征求薛明同意才行,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因为图个便捷,让薛明对米朵感兴趣起来,那就糟糕了。
薛明走到了米朵和云组长两人面前,把两人都看了一遍,忽然笑出声来,“你跟我走吧!”
“谁?”我心中一慌,不知道薛明再叫谁和他一起走。
“没听到,是在叫你?”米朵在对云组长催促道。
“你个--”云组长举起手来,咬牙把手收回去,“薛少,不是在这里把人约过来么?”
离十二点没两个小时了,云组长现在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薛明的身上。要是走出天字号,万一薛明心情不好,来个不管了,那他今晚就死球了,所以听到薛明叫他走,他就开始慌来了。
我和米朵没有被叫走,这倒是有些意外的。
薛明走出门口又回来,是身上衣服没有换,经过我和米朵身旁,他停下来,往米朵身上看,“呵呵。”他就这么笑笑,话也没有一句,又走了出去。
“什么情况?”米朵爷给弄得莫名其妙。
“不知道。”说着,我就跑到门口听听看,过道两边的墙上都有音乐,确定不了两人走没走。
我和米朵在天字号呆了几分钟,没有人过来了,也就确认这间包房结束了,可以离开了。
是从移动柜后面的房间离开的,电梯直接去了1楼,至尊房里面有我穿过的衣服,就是不知道给扔了没有。
从门上输入密码,带着米朵进来,外面开了灯,总觉得屏风后面有人在里面,我让米朵轻声些,她点点头去了卫生间洗个热水澡。
自己去给她找衣服,进了屏风拉开帘子,里面蓝色的夜灯是开着的,沙发上没人,茶几上只有个烟灰缸里面空的,很干净,在往床上看,一双长腿挂在床外边,人不是靠在床头,而是歪斜的倒在床上。
“怎么这样睡?”我感到奇怪,为了不弄出走路声音,把鞋子脱下来,走到了床边,先是叫了宇峰的名字,没有反应,我便尝试着推醒他,“宇峰,宇峰?”
床上有音乐声,是被宇峰压在身下的被子里传来的,仔细听来是他的电话。
我估计他睡沉了,还是难得这么早睡去的,就费了些力气和时间,把他挂在床边的脚抱到了床上,在把被他压在身下的被子拽了出来,音乐上更加大了,我先按掉他的手机,在给他把被子盖好,就去衣柜找衣服了。
还好我之前穿过的衣服都还在,只是我的内衣米朵穿不上,她大了自己一个**,就拿了底裤和宽松打底的,裤子没有她能穿的,因为我比较偏瘦,她穿着勒着腰,只能穿回原先的,我用自己头上的皮圈,剪断,把她裤腰前门上的扣子给给串起来,这样就不用提着裤子了,我那件军绿色面包服给她套了起来,外面的拉链一拉上,刚好包裹住难堪的那地方。
“你可真有办法。”米朵在我后面说道。
我给她到了杯水,看着脸颊左上方和右下巴的淤青,担忧了起来,她刚这澡一洗不是白上药了么?
“要不去医院吧!”我说,都这么晚了,药店估计都关门了。
“谁去医院?”米朵捧着水杯,吹着里面的热气,疑惑道。
我把手搭在她肩上,将她的脸转过来,“小点声。”这么大声要吵醒宇峰,到时候问起来,怎么说?
米朵用隔壁推开我,狐疑的看着自己,转动了下她的眼珠,一手朝屏风处指了过去,用口吻问道,“在里面?”
我点点头,她不相信,非要进去看看,动作很快拉不住。
进了屏风内的房间,米朵只是粗略的对床上看去,接着她开始在房间里走动,东张西望起来。
还好她脚上的是一次性拖鞋,要是她穿自己的,静寂的空气里这回,回荡着的全是哒哒的,鞋跟踩在瓷砖上的声音。
“这里看夜景还别说,挺美的。”米朵把我拉上的落地帘给拉开,一缕白月光打了进来,照在她的脸上,我看到了她眼角里有泪光,本想叫她走的,话给咽下了。
“叫霍医生过来给学长看看吧。”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走到米朵身旁,“你刚说什么?”心里莫名的紧了起来。
“学长不是睡着了,是胃疼。”米朵说。
“怎么会这样。”我站在落地窗前,看向躺在床上,姿势没有变动过的宇峰,他明明是睡着了,只是忙于工作室的事情,累坏了而已。
“不相信,你就灯光打亮点。”米朵似乎很了解。
可看她神情沉静,要真像她说的那样,是因为胃疼昏过去,她不是也关心关心?
可我都没把灯调亮,走去床边步伐不是很稳,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宇峰,宇峰,醒醒。”没有发出声来,只在心里面叫唤着。
“嗯。”沉闷声,没有看到他的薄唇在动。
“鲍老板来接我了,我先走了。”米朵来到我身后,小声的说,“霍医生的电话,学长手机里有的,用学长手机打,他肯定过来的。
“不是,你……”我这下实在是分心不了,捡了自认为重要的问,“你要坐鲍老板的车?”
“我来找你,就和鲍老板讲好了。”米朵也不跟自己兜圈子,“我就知道那个王八蛋,找不到我们,肯定会求薛明,只是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着把我拉下水,我早就和鲍老板打过招呼,只要是陌生来电都不要接。”
在九号楼那个情形下是打不了电话的,和我在一块也没有见她碰过手机,也就在她洗澡那会,“你刚联系的鲍老板?”
“是的,不说了,别忘了打电话给霍医生。”米朵急着离开,我也就不在对说花了话了,把她送到门口直到她进了电梯。
拿着宇峰的手机找到了备注是霍伯的,号码点进去是被他存在普通联系人这一类。
我没有拨打,退出了通讯,把手机放了回去,一只手抓着了我的手腕,摇了摇。
“你怎么了?”我蹲在床边,很慌,很无错,他要是发烧感冒我还知道做些降温退热的,可他是胃疼。
“几点了?”宇峰眼睑掀开,在我眼中看来,情况似乎不是很好,可一方面想着米朵那反应,这样的情况问题不大,只要让霍医生来趟就可以。
“现在……”我没有看时间,说不出来,被他抓着是手腕,很柔棉花般的,不像是有力气的,“米朵说你胃疼,要叫霍医生。”说着,眼前雾气一片,“我不知道要不要叫。”
“去把药拿来。”他以为是睡在家里。
我以为这里有备用药,四处看了看,问,“放哪里,柜子上没有。”
“就在,”宇峰发现眼前的环境是在会所里,放开了我的手腕,垂下双目,见身上盖着被子,把手伸进了被窝里,单手撑起半身靠在床头,那只手在被子里,没有拿出来,“去给我倒杯水。”
他的语气冰冷,可我却没有感到一丝畏惧,反而是忧心忡忡的目光落在鼓起来的被子上,“应该很疼,怎么办?”我焦急如焚,捧着给他倒好的热水,站在他跟前,“水,来了。”
我说话下声音和递水杯的手都在发颤,害怕他会出状况。
宇峰抬起了头,在我的脸上停留片刻,杯中水温刚刚好,他咕噜噜的两口喝光,空杯没有让我拿着,放在了床头,掀开了被子,捂着肚子的手拿了开来,还是被我给捕捉到了,我想都不想的搀着他胳膊,“这附近有医院么,我们打车去看急诊。”
虽不清楚,他和霍医生之间有何隔阂,凭着直觉,宇峰是不会让我把霍医生叫来的,哪怕他很严重,宁愿疼着忍着,也不会让霍医生来看。
即便霍医生是最清楚他身体状况的。
我把他的手机从床上拿给了他,他看了时间以上十点四十了,记不清自己多久来的,只知道有好回了。
宇峰没走几步,就停住脚,把我手拿开,我又挽着他,他蹙眉,眼睛里只有暗淡,没有任何的生气。
换成往常,我已经畏怯的不敢走进他,更别说挽着他胳膊不放了。
只告诉自己,与自己一起的是个病人,必须想法子把他带去医院。
“我让裴绍过来。”擅自做了决定,我的没有拿进来,放在外面那张长沙发上,就把他手上的手机拿过来,宇峰和裴邵晚上八点的时候通过十二分钟的电话,也就是说两个小时前他还好好的。
电话接通我刚要开口,被宇峰拿去,他只讲了句,“送我去医院。”手机就给他抛到了床上,完全不担心万一手误,没抛到床上反而砸在了地上。
“我去卫生间,你也要跟来?”
我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放开他的胳膊,考虑到米朵在里面洗过澡,不知道有没有弄干净,玩一地上打滑,他这样子很容易摔跤的,“里面地滑,我扶你过去。”
“地滑?”暗淡的眸色亮了起来,很快又恢复了刚才的神色,只是“哦”了下,没有在把自己的手拿开,我站在卫生间门口等着他,里面没有任何声音,磨砂玻璃望不到里面,连点身影都看不到。
交界焦急的等待着,能听到门锁打开。
我只听到自己的电话在响,去从包里把手机拿了出来,是裴邵打给自己的。
“喂!”我接了起来。
“简溪,我把钟技术给叫来了,我来不了。”裴邵急不择言,像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这怎么行。”我感到无错,“你来不了,应该和他说,跟我讲有什用。”只要宇峰说一声,裴邵就算抽不开身都会想办法出来的,这次有些反常了。
“他知道的,钟技术差不多到了,你下去接他,十二楼的电梯需要身份验证的。”裴邵匆匆的说完,就挂了电话,我顶着手机愣住了回。
卫生间的门从里面打开,我立即转过头,看到宇峰面色苍白的走过来,这会我没有去扶着他,而是站在原地等他走过来。
“谁的电话。”
“裴邵走不开,来不了了。”我忐忑的回。
宇峰坐了下来,把手放在了我的包上,“你下去把药拿上来就可以。”
“嗯?”我短路,“什么药?”
“去吧!”宇峰把头仰在椅背上,对我摆着手。
“哦。”我穿上了拖鞋,无厘头的走出包房,外面站了回,才想起来裴邵电话里说,让我下去接钟技术。
我进了VIP电梯直达楼下,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一个男人的背面,试着叫了声,“钟技术?”
“这么久下来?”钟技术手上拿着一些药品向我看过来。
“刚有点事。”我说。
钟技术直盯着我裸着的脚踝,“用不用我上去看一下?”
我从他的视线中移开了几步,“药给我就好了。”便把他手上的药拿了过来,“差点忘了,你以前是薛少父亲身边的助理。”后面做了补充,“你原来也是医生,对吧!”
钟技术也不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他跟我说了下宇峰胃痛的情况之后,又告诉了自己,薛明的父亲是霍医生,也就是原塑料模特厂的老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