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徐徐而起,继续缓缓前行。
"他是因为长时间的奔波,太过疲劳才会坠马昏迷。"巫行玥收回搭着男子的手腕,轻声道出了诊断结果。
"太累?"姬月容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是不是休息一会便能清醒过来。"
"很简单。"巫行玥话音刚刚落,手指快如闪电,在那男子的身体轻点数下。然后,一声痛苦的沉吟声自那男子的嘴边流泻出来。
那男子朦胧的视线再见到姬月容的眼睛时,再也移不开眼...
良久,久到在旁边的巫行玥,微微动了动尾指。
那男子猛地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后,便扑到了姬月容的怀里。
"呜呜月容,月容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日也想夜也念,这回又在梦里见到你了。"
姬月容显然被他这么激烈的动作吓到,脖子着人紧紧的搂住,勒得她快不能呼吸。
"快,咳咳快放开..."姬月容五官都被挤在一起,轻拍了下搂着自己的人,从嘴角挤出几个字来。
巫行玥接到姬月容无言的求助目光,过了一会才缓慢地道。"再不松手,你就真要在梦里才能见她了。"
"哇啊!"男子的脸颊染上一抹绯红,讪讪然的松开手。
得到自由的姬月容,拍着胸口狂吸了好几口新鲜的空气,这才抬眸瞪了眼这个搂得她快断气的男子,"燕含,你一见面就想要拿我的命吗?"
"呃..."方燕含怔怔望着许久未见的姬月容,泪水涟涟的眼眸里饱含着悲切之情。
"怎么,你的舌头被猫儿刁走了?"
方燕含摇摇头,眼泪又开始往外淌。
"诶,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乱了。"姬月容身体微微向前倾了倾,把方燕含搂在怀中,轻抚着他的后背,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如此狼狈?还有,你爹爹现在又在哪里?"
"呜呜呜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爹爹。"
"慢慢说,你爹爹怎么了?"
"我爹爹他,他为了..."方燕含吸吸鼻子,眨眨模糊的眼睛,倏地发出这里除了他和姬月容之外,还有一个女人,话全收了回去,问道:"她是何人?"
姬月容立即明白过来,轻笑了一声,"他是自己人,你快说说吧。"
"月容,你记得我在走之前给你留的信不?"
"嗯,记得。"
"我说我想让自己的身份配得上你,这才选择的爹爹最担心的那条路。"方燕含抬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他实在不习惯在他人面前真情流露,无奈姬月容并不准备让这个女人离去,他只得娓娓道来。
"你所估计的没错的话,你爹爹他岂不是很危险?"
"爹爹他连夜把我弄出来,还告诉我你很快便会出现在这附近,我便不分日夜的骑马寻来。"
"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姬月容微眯着眼,透过方燕含凄凉的目光,闪过一丝戾光。本来只是想做个样子,败战而回。可现在为了她这个心爱的男子,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才成。
方燕含得到了姬月容的保证,双眼一番,人又晕了过去。
"月容,我们实在不能节外生枝。"巫行玥轻暼了眼倒在她怀里的方燕含,皱了皱眉头。
"嗯,不过我倒要看看燕含说的那个二皇女有何本事,竟妄想挑动沧穹沧雨两个国家的战事。"姬月容小心翼翼地的把方燕含放到车上的软榻之上,温柔的拂开了他脸上的乱发,目光扫到方燕含身上的血衣,暗芒一闪,凝声道:"燕含说过大皇女不主战,那么我们的机会便来了。"
"你是想要..."巫行玥似反应过来,惊愕地望着她,随后猛地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冒险。"
"能办这件事的人,只有我。"姬月容摇摇头,冷笑一声,"姬月瑜想要我死,却又不想留下世人的骂民,明里是给了我十万大军,暗地里...这十万大军里,有八层是些不能应战之人,我不能与其硬碰碰。"
"我去吧。"
"你去,你去找谁?"
"我以国师的身份..."
"国师?你想让姬月瑜那女人给你安上一条背国的罪名吗?"
"总之,不管如何,我不能放你去沧雨国冒险。"
"不,玥你错了,这天下没有人能命令我。"
"我不是命令,我只是..."
"我知道,不过我的命很硬的,死不了。"
"..."巫行玥他怔怔望着姬月容,嘴唇张翕几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沧穹国边境的军营,帐篷外竖着一个大大容字的帅旗,那面旗在大风的吹拂下,似那连绵不断剧烈的起伏海面。
帐篷内的文案上,姬月容双手托着下巴,正在把玩着手里的兵符。
蓦地,帐外传来轻灵的脚步声。
"是月依吧,快进来。"
"姐姐,你的耳朵也太灵了吧!"姬月依扛着大刀姬爱,掀开帘子走进来。
"怎么样,这些天没把你憋坏吧。"姬月容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道。
"没,只不过头一回参加打战,根本睡不着。"姬月依走到姬月容的面前,坐了下来。"轸宿刚刚传话来,说姐姐想见我。"
"嗯,有点事要辛苦你了。"姬月容笑咪咪地道,手指着桌子上的凤形兵符,"这些年,你一直在王府里纸上谈兵,现在有机会让你长长见识了。"
"真的!"姬月依眼前一亮,怔望着桌子上那块散发出盈盈之光的兵符,目光闪过欣喜的光芒。"姐,你放心吧,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她跟着姬月容六年多,早就把她看作自己的亲姐姐。或许在六年前,她把她从那个从骨子里散发着腐烂味道的皇宫里救出来时,她已经暗自许下终身相报的誓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