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涟一怔,反手捂在自己的脸颊,手背上印上几条湿湿的泪痕。
"这是,这是..."他的话未出更已经哽噎,眼睑轻眨,酸酸的眼睛里,溢出更多的泪珠儿。
"你倒底是怎么了,见到我之后便这么难过吗?"姬月容欠身而起,背对着君子涟坐在床榻之上,深呼吸几下之后,没有回头的缓缓道:"若你不想见到我的话,我走就是。"她说着,便要从床上起身,手腕被人紧紧地拽住。
"月容,别走!"君子涟话一出口,整个人更如火烧一般,苍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他怎么会用这样的语气,来祈求姬月容,祈求她留在他的身边。明明便是要远离这个无情无义的女子,他的所做所为却完全与心中意愿相反。他不想要她离开他,他不想要看到姬月容背影,他希望这个女子还是如初见时,那么温婉清雅的陪在他的身边。
"怎么了?"姬月容轻叹一声,缓缓地转过身,回握着君子涟轻颤不已的手。映入眼帘的是君子涟泪水纵横的脸,她坐下身子,掏出怀中的绢丝,轻轻擦拭着他的眼泪,戏谑道:"我倒不知道你也会变身为大花猫的一天。"
"我,我没事。"君子涟别扭地偏开头,带着一丝哭腔低低地道。
"看到这样生动的你,倒让我想到老是一本正经出现在我面前的你。"姬月容收回手,淡淡一笑。对于君子涟这么反常的动作,并没有大太的反应。"那时的我,心想着有一天,能看到面具下最真实的你。现在我倒是看到了,可是..."她一边说着一把扳过君子涟的脸,微微心疼的道:"我却是更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你,让我无法适从。"
姬月容略略低沉的声音,在君子涟的头上回荡。
"不要这样看我,我已经分不清你的话,是真是假。"君子涟阖下眼,本是下定决心把姬月容看做一个过客的他,心中涌起万缕千丝。他再也忍受不住的从内心深处呐喊起来。
姬月容一怔,凝视着君子涟好一会儿,方道:"我,一直是真实的!"
"不是,你不是..."君子涟疯狂的摇头,"你一直在我的面前演戏,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若是你只想到一个忠诚的手下,那么你成功了。求你,求你不要再那么残忍..."
"残忍?"姬月容眨眨眼,皱着眉头看着眼神陷入狂乱的君子涟,反手抱住他胡乱动的身体,手更是轻轻的拍抚着他的后背,安抚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我从来没有对你残忍过。"
"没有吗?你为了让我乖乖跟你回王府,竟然狠心设下那样的阴谋。"君子涟一边贪恋着姬月容的温暖怀抱,一边又暗恨姬月容的冷血,瞥在心中许多的阴暗情绪,在这个瞬间爆发出来。他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样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同他的爹爹一般,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最后,对着一条没有边境的湖水,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胡说什么?"姬月容诧异地瞧了眼肩头上君子涟的侧脸,拧眉问道,"我可以指天发誓,对你,心中无愧。"
"不是你吗,若不是你把我私下动用军粮一事,透露给姬月瑜,她如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查到这么私隐的事情。"君子涟推开姬月容的怀抱,凝视着姬月容的眼眸,闪过绝望。
姬月容并没有他预料的恼羞成怒,反而轻笑起来。
"君子涟!"她看不出喜怒的表情的脸上,露出淡然的神情:"若我有心,君家早就不复存在。它之所以能在这场风波里安然无恙,可是多亏了你。"
"你说什么。"君子涟全身剧烈一震,姬月容单单叫唤着他的全名,他便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这样陌生的姬月容,单单只是一个眼神,更让他的遍体生寒。"你在说笑吗?"
"若是我,我会让君家灰飞烟灭,寸草不留!"姬月容没有丝毫波澜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狠戾,"君家根基以烂,徒留着君子淮在君家死撑,算是我对她的惩罚。她费尽心力从你手中夺到的君家,只是一个美丽的海市蜃楼!"
"不可能的,君子淮心机深沉,虽然对我敌意重,却不会弄垮君家,她针对的只是我以男子之身,掌握着君家的大权。"君子涟摇摇头,眼神暗黯无光到极至,抓住姬月容的肩膀,似溺水的人捉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君子淮心机深沉,那姬月瑜呢?一个从小生活在皇宫里的皇女,她能斗得过那个从一出生便未离开过阴谋诡计的姬月瑜吗?"姬月容冷酷无情的语话,毫不留情的刺穿了君子涟最后的面具。"不要点头,你应该知道这是个妄想。"
"月容..."一直支撑着君子涟心底骄傲的君家,在姬月容的话语里是这么的脆弱,他的心顷刻间粉碎,"那我呢,我的存在只是...只是一个笑话吗?"
"不,你的存在是上天对我的礼物。"再玩弄我多年后,送来的礼物。姬月容伸手摸上君子涟的脸颊,轻轻摩娑,看到情动之处,更是俯身印下一个亲吻。"子涟,不要再胡思乱想,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的。"
"是啊,我只是一个礼物,呵呵。"那我在期待什么呢?君子涟扪心自问,苦笑一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这些年到底又为什么而活呢?母亲的薄情,父亲的疯狂,姬月容那颗重利的心,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这一刻碎成千万片,那种绝望快要将他的意识吞灭...
"子涟?你怎么了。"姬月容感觉到怀中的人一轻,再一看他紧闭着双眼,人已经昏了过去。她想到姬月依的话,暗骂一声,伸手紧紧地掐着君子涟的人中,过了好一会儿,怀里的人睫毛一颤,慢慢地清醒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