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云若打开门,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沙哑着嗓子问道。
"皇上应该上朝了,可是今日的情况..."福公公试探的看着云若,征询的问道。
"往日遇到这种情况你们怎么处理?"云若强打起精神看向还在沉睡中的司徒嘉熙,若有所思的问道。
福公公低垂着头,小声的说道:"往日皇上发病,半日的时辰就醒过来了,没有像今日这么猛这么急过。"
云若低垂着头,看向司徒嘉熙,眼底闪过一抹犹豫,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变得十分的坚决,认真的看着德公公,清晰有力的说道:"就说皇上偶感风寒,今日罢朝。"
皇上还昏睡不醒,她还能怎么办?
只能实话实说,只希望司徒嘉熙快点醒过来。
"另外,加强暗卫守护凤鸾宫,谁也不想踏进这里一步,哪怕是太后。"云若的脊梁挺得直直的,眼底折射出坚定的光芒,认真的说道。
"是,娘娘。"福公公退了下去。
云若动了动自己发麻的手臂,看着天边的鱼肚白,有一瞬间的恍惚。
又一天开始了,司徒嘉熙,你也应该醒过来了,再不醒过来,这个东盛王朝就要翻天了。
她转过身,看着安详沉睡的司徒嘉熙,眼底闪过一丝柔情,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轻声的说道:"熙,快点醒过来好不好?都睡了这么久了,睁开眼睛了,好吗?你不是最喜欢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我吗?现在我就在你的身边,只要你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我了,睁开眼睛啊。你这样我很担心知道吗?"
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苦涩,嗓子沙哑,就连头发也有一丝凌乱,整个人显得憔悴了很多。然而眼睛里绽放的丝丝柔情,却毫不吝啬的落在司徒嘉熙的脸上,长着老茧的手轻轻的扶摸着他的双眉,一下一下的划着。
心,却在漫长的等待中煎熬,几乎要将她逼得崩溃。
浓雾散去,天色越来越亮,红色的太阳已经冲破云层悄然爬起,预示着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司徒嘉熙的睫毛终于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了云若的手,沙哑的说道:"若儿。"
云若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几乎要落下泪来,胸腔里被千万种情绪包围着,最终只化成了一个字:"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哀伤的气氛,云若如水的眼眸里染上一层悲哀,认真的看着司徒嘉熙,洁白的贝齿咬着干涸苍白的嘴唇,胸臆间压着一股沉闷之气,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喉咙间像有一根鱼刺卡着,疼得她难受得几乎想哭。
那些隐隐约约的担忧,那些几乎要将她压迫得崩溃的情绪,再也说不出来,翦水秋瞳里折射出盈盈的光芒,定格成永恒的画面。
"若儿。我是不是又毒发了?"司徒嘉熙漆黑幽深的目光落在云若的身上,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原本莹润粉嫩的嘴唇也像枯萎的花瓣干涸粗糙,像失去了生命似的。
莹白光滑的肌肤,也染上了一层黯淡之色,唯有那双手,紧紧的握着司徒嘉熙的手,略带着粗糙的纹路,却散发着温暖让人依赖的气息,包围着司徒嘉熙的手。
心,不可抑制的就疼了。
司徒嘉熙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眸子里闪过了歉意,柔声说道:"对不起,吓坏你了吧。"
他也不想让若儿看到他毒发恐怖的样子,可是这次的毒来得太凶太猛了,一点征兆都没有,连他自己都招架不住,更何况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若儿?
洁白的牙齿在干涸的嘴唇上咬出了一道殷红的血迹,云若的鼻尖酸酸的,几乎压着所有的力气才忍住不哭,她微微仰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硬生生逼回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掩去所有的伤心难过,才垂下头来看着司徒嘉熙,柔声的说道:"你能醒过来就太好了。"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才能表达自己内心那种翻滚的情绪,只要他醒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多么害怕,他醒不过来,留她一个人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那她该是多么的魂断神伤啊。
幸好他醒过来了,能感受到这个男人温柔的对她笑,宠溺的包容她的任性,胡闹,真好。
司徒嘉熙的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来,云若的眸底一沉,柔声说道:"别动,你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躺着吧。"
"若儿,我觉得很幸福。"司徒嘉熙的脸色虽然是苍白的,可是俊美如同天神的脸上却挂着温柔而幸福的笑容,眷恋的目光落在云若的脸上,一刻也不愿意放开。
以前即使是毒发,也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流下一滴难过的泪水。皇宫的亲情是多么的寡淡,虎视眈眈的宗亲,恨不得他早点去死,又怎么会为他担心。幸好现在有了若儿,他最心爱的若儿,为他衣不懈带的若儿,为他整夜不合眼的若儿。
即使因为长久没有休息,她的脸上暗淡无光,神情憔悴,却还是难掩绝色,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美丽,让他移不开目光。
云若轻轻的扶着他躺好,柔声的说道:"都病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幸福的。好好养身体,这两天不要太劳累了。"
轻轻的话语,虽然有埋怨的成分,可是司徒嘉熙却从这样的语气里听到了隐藏的担忧,幽深如同寒潭的眸子里升起了一丝愧疚,虚弱的声音更加的温柔,轻轻的握住云若的手,认真的说道:"若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