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天崖将水凝寒单独叫到屋外,执笔写下了一张药方清单。
"我只能先开这服药给他试试,效果不敢保证,不过你绝对要守密,这张药单不要给你老公看,我怕他会多心。毕竟一身的武功突然失去,对一个高手来说是一种翻天覆地的打击。"魔天崖细细叮嘱着,将药单折好放到她手中。"初时服用可能会有些副作用,手脚无力、嗜睡都是一般的正常症状,这些都不必担心,只要按时让他服药即可。三天后我会再来,若是没什么效果我会另外开单。"
水凝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过药单打开来看了看,眉头不禁蹙起。一旁的魔天崖闪了闪神,盯着她表情脸有些微的紧绷。
"怎么了,药单有什么不对吗?"还是...她看出了什么?不可能的,一般人根本不会知道这服药的作用。
"没有没有,我只是看不懂这些药是做什么用的。"研究了半天,名字是看懂了,可它是干什么用的,只有它自己知道。
魔天崖浅浅吸了口气,像是松了口气。"收好药单,千万不要弄丢,也不能让你老公看到知道吗?"他临走前再次嘱咐。
水凝寒殷勤的点头答应,只要为了呼延魂好的事,她义不容辞。送走了魔天崖再回到屋中,刚刚醒来没多久的人又陷入了沉睡中。这让水凝寒不得不忧心起来,上前推了推他,见他没反应只是闷哼了声,转过身去再次入睡。
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替他盖好了被子,坐在他身边静静的守在他床前。
时间慢慢随睡眠流逝,转眼由早晨变中午由中午变晚上,阳光射进屋中的影子也在不断的变换位置,直到没了光亮需要掌灯。
中途水凝寒曾三次叫醒他吃饭,可三次他仅是撩了撩眼皮,潋滟的目光木讷的扫了她一眼,咕哝一声继续睡去。
她想,或许是他身子弱嗜睡罢了,叫过三次后就没再叫他。可让她更加忧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第二天天一亮她就开始叫他起床,从早晨直叫到晚上他竟一点反应都没有!惊得她扑到他身边探着他的鼻息,发现呼吸平稳才知他还在熟睡。
魔天崖开的药方不能不给他喝,两天未进食不能不给他吃,于是在他半梦半醒间,她熬了米露以嘴对嘴喂给他喝,熬了药也以相同的方式喂给他喝。
三天过去了,他依然维持着这种醒醒睡睡的状态。奇怪的是这三天中夜鬼竟像消失了般,一去便杳无音信。她不敢离开呼延魂半步,更不敢撇下他去找魔天崖来医治,好不容易等到第三天,等到魔天崖再次复诊的日子。
可她的期盼始终是落空了,直到太阳下山,新的一天即将过去,魔天崖依旧不见踪影。
她的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总觉得他们全都出了事。她开始不停的在心中呼喊着鬼行云的名字,希望他能听到她的呼唤前来救她。
然而希望再次落空,鬼行云亦同夜鬼等人那般消失无影。
就在她忧虑不安之际,门外突然有了动静。是夜鬼他们回来了吗?她兴奋的奔出去,"夜鬼,夜鬼是你们回来了吗?"
门口一把长剑抵住了她的喉咙,渐渐将她逼进屋内,昏暗的烛光下三名男子蒙着面,唯一露在外的双眼闪着冷厉的寒光。
"你们是什么人!"水凝寒警觉出声,发觉他们的目光掠过她撇向床上熟睡的呼延魂。用剑抵着她喉咙的黑衣男子朝同伙挑了挑眉,示意他们去看呼延魂。
水凝寒心下暗叫糟糕,知道他们可能是冲呼延魂而来。趁着黑衣男子一个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开剑尖直奔向呼延魂,奔跑的速度或许是她有史以来最迅速的一次。
"老公你醒醒啊!老公,你快点醒来!再不醒,我们都完蛋了!"她一面摇着床上没有动静的人,一面分神注意黑衣男子的动向。
黑衣人似乎没料到她会使出这一招,彼此互望一眼,交换一个眼神后朝床边走来。
"老公,快醒啊!老公——"任凭她使尽吃奶的力气,呼延魂依旧毫无反应。紧急中,水凝寒顾不得一切试图背起他逃跑。
黑衣人从始至终都为曾开口,彼此间只以眼神传递信息。水凝寒拖了半天他的身体,奈何力气太小根本抬不动他,而黑衣人已来到床边,手中的剑直指着呼延魂的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水凝寒狗急跳墙,奋力的推开右边一黑衣人,而后迅速跑到左边不管不顾张口就咬向黑衣人的手臂。黑衣人吃痛,一掌甩开她将她甩到了床上。水凝寒拼死挣扎,抓起床上只要能抓起的东西,朝两边的黑衣人抛去。
她的抵抗无疑是以卵击石,黑衣人眼底似有不耐,再次交换眼神,目光遽然变冷。剑也毫不留情的快速劈来,这次她没了防备,眼看着剑朝呼延魂劈来,直觉挡在他身前却被黑衣人一掌推开,摔向地面。
黑衣人掌势过猛,落地的瞬间只觉眼前金星萦绕,她紧咬着唇,试图让自己清醒,直到嘴里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然而晕眩还是没有放过她。昏厥前,她无力的看着黑衣人将剑刺进了呼延魂的心脏,鲜红的血液如同血注喷射而出。
不——不要!她在内心低吼,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不多时,门外进来一个男子,雪白的长衫似圣洁的仙人,嘴角的笑容更俊的耀眼,一双漆黑的双眸如同夜晚的繁星,璀璨迷人。他平静的目光嘲讽的看着床上失血过多却全无反应的呼延魂,又撇向昏厥倒地的水凝寒。目光攸变,冷眸凝聚起寒光射向屋内三名黑衣人。"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打伤她?"男子声音冷的如同千年雪山下的冰川,带着一股渗透人心的沁凉寒意,使得三人不寒而栗。
"属下知罪!"黑衣人终于开口,齐刷刷跪地异口同声的说道。
男子的表情过于平静,并没有过多的责备他们,只是命令他们将呼延魂带走。然而三人依然战战兢兢的领命,因为只有他们最清楚主子的脾气。
三人出门,男子怜惜的用纤长的手指细滑着水凝寒的俏脸。目光带着怜爱与几近疯狂的痴迷,掌中凝气注入她体内一股真气。
运功完毕,缓缓起身,淡淡的望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变得满足。
烛光微弱的摇曳着,恍惚中映着一张熟悉的面孔。清俊的面孔,浓黑的眉毛,炯炯迷人的双眼,以及薄到无情的双唇。此人赫然是魔天崖,而再没人知道他为何从这里出现...
鬼行云低咒着奔进屋内,发现水凝寒呆呆的坐在床下,目光直愣的盯着一滩红的刺眼的血迹。
"寒儿,寒儿你怎么了?"他快步奔来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来晚了,还是来晚了,他该死的被人困在了林中!
怀中的人儿不语,目光并未从痴愣中醒来。鬼行云突然害怕起来,拼命的摇晃着她的身子,却不敢大力的伤了她。
似是察觉到有人摇晃着她,水凝寒慢慢将目光调到来人身上,乍见抱紧她的男人,惊恐的泪水终于释放出来。
"行云,相公死了!相公他死了!好多血,好多的血!我想救他,拼命的救他,可是我没有力气,我没有武功,我根本救不了他呀!他们好残忍,他们杀了我相公。我想摇醒他,我使劲的摇,使劲的摇,可他就是不醒。他死了对不对?他死了..."水凝寒发狂似的吼着,眼神狂乱的几近疯狂。
"乖,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我会保护你..."鬼行云心疼的搂紧她,细声安慰着,他知道她经历了巨变,明白她所承受的恐惧不安。该死、该死!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不停的在心中自责,不停的用手掌安抚着她受惊的心。
忽然,水凝寒发疯的推开他,目光阴鸷的瞪着眼前的男人,他看到了她眸中的疯狂。
"你为什么不来?我一直在叫你,你为什么不来!都怪你,都怪你!你为什么不来!"
"是是,怪我,一切都怪我!是我坏,是我没有及时赶来。"他痛苦的低鸣,心头被一抹钻心的痛压制的难以呼吸。他何尝不想赶来,可他的异能在无数次为她逆天而行下渐渐衰弱,不止是异能就连他的身子也承受不住上天的惩罚而渐渐衰弱。几个黑衣人便能轻易的将他困住,甚至来不及让他赶来救她。逆天改命,本就违反天命,他苦笑。
"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滚开!"雨点大的拳头毫不留情的打在鬼行云身上,她心中的痛谁能清楚!
"寒儿,别这样..."她越是这样,他越是自责,试图将她困在怀中,却被她再次推开。
忽然水凝寒再次变化表情,狂乱的神情竟平静了下来,她从袖中拿出一块特质的铁牌,上面赫然几个大字:天玄教。
"这是什么地方?"她冷冷的询问。
天玄教?难道...鬼行云浓浓的蹙起眉,接过铁牌细打量一翻,确定是天玄教的令牌。
天玄教是一个极神秘的地方,教中之人的武功各个深不可测,比起令武林人士敬畏的魔宫,天玄教更让人惧怕。因为它的神秘诡异,更因为它亦正亦邪的行事作风。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块令牌?"
"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水凝寒不理会他的问话,目光直视着他,一个劲儿重复着一句话。
"寒儿..."
"你不说是吗?好!你不说,我自己去找!"话落,遽然起身朝外跑去。
鬼行云幽幽叹了口气,身形一闪挡在她面前,一掌劈向她的后颈。"对不起,我不能看你去送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