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磁性带笑的声音就如同他手中年代久远的葡萄酒般温醇,夹杂着一丝困惑,而说出的话,却莫名的令人浑身发冷。
“让妈妈困扰,小夜做出这样不懂事的事情,不就又要挨打了吗?”
男孩的目光有些涣散,身上的伤口疼的已经麻木了,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安静的仿佛没有呼吸。
男人于是在他面前蹲下,那总是温柔抚摸他的大手,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的目光看着自己。
那样的动作,瞬间又扯动了已经面目青紫的男孩的伤口,尖锐的刺痛让男孩瞬间清醒。
他吃力的对起目光的焦距,视线里,男人依旧是那副淡雅的笑意,那样充满怜爱的望着自己。
他惊恐的望着他,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爸爸……我知道错了,我好痛,不要打我好不好……”
颤抖而脆弱的声音带着哀求,撕裂般的疼痛让一个小小的男孩几乎昏厥过去。
“小夜不想让妈妈失望,从来没有告诉妈妈,真的……”
男人却似乎并没有为此动容:“那妈妈怎么会知道呢?”
他微笑着说:“小夜,撒谎可不是好孩子该有的行为哦。”
男孩摇摇头,茶色的眼瞳里蓄满了泪水,那样恐惧的看着男人笑容温和的脸孔:“我真的没有撒谎……”
“本来啊,妈妈那么累,已经决定将公司交给我打理了,都是因为小夜,害的爸爸失去了帮妈妈减轻负担的机会。”
男人却并不在意他的解释,仿佛早已认定了事实。
他似是无意的松开了抓着男孩头发的手,于是那小小的脑袋,几乎是重重的磕在地面。
看着男孩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孔,男人的目光里带着一点忧伤和疼惜:“你说这次,该怎么惩罚你呢……”
手中的杯子缓缓倾斜,那红色透明的冰冷液体,缓慢的淋在了男孩的脸上。
“乖孩子……”
*
“对长辈这么无礼可不好。”
沈牧微微敛眉,含笑的眸光里,似乎有深邃的暗流一晃而过。
“说出这种没有教养的话,你妈妈知道会难过的。”
一个人的性格再怎么改变,也终究无法抹灭最本质的自己。
除非,那只是个拥有了同样外貌,灵魂却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可是刚才,在听到过去时,从他的反应来看,他仍然清楚地记得所有的一切。
白夜还是白夜,但刚才那个眼神,带着一种仿佛能抹杀一切的戾气,险些……
让他都无法管理表情。
但,只是错觉吧。
沈牧勾了勾唇,毕竟事情发展成这样,而恰好又在热血的年纪,会记恨他也是应该的。
和他比起来,白夜还是当初的白夜,还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
不堪一击。
懒得听他废话,该隐危险的看着他,压低的声音里,有着暴风雨降临前的压抑感:“你到这里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么说是不是太见外了呢?”
沈牧直起身子,动作优雅的理了理自己的领带:“我只是很想念你,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还有你妈妈,我也,非常想念她。”
该隐眯了眯眼眸,忽然嗤笑一声:“既然那么想她,要不要我帮帮你呢?”
沈牧微微一怔,似乎不太理解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