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奔驰,他最想做的,就是吻她。
她青涩笨拙的回应,让他心中欢欣鼓舞,情难以控,这一吻竟再也舍不得抽离,恨不得将她就此溶入躯内心间,珠宝呵护,再不放开。
只是眼下国内政敌林立,暗箭纷扰。自己倒不怕,怕的是单纯如镜的她被牵扯进去。目前唯有暂时将她置远,以策安全。
父王身子日惭差萎,朝廷大部分政权旁分,由身为太子的萧德暂理。可惜此人才能平庸,胆小量窄,偏又好大喜功,他日登基必难有一番作为。
大王兄萧基倒有些魄力,心计远在萧德之上,但性情暴戾,狠勇好斗,五年前因私德有损被废摘"太子"之位,贬为"殷王",仍自心有不甘,正多方拉拢重建以期重振。
自己手握军机兵权,远离朝政,原也乐得个耳根清静,省去那麻烦心。只是近年,这把火竟然烧到身边,不得不防。
一想到此,萧越行便忍不住心中冷笑,这两集团之间争斗纷扰,他向来冷眼旁观从不加以干插。只因自己重兵在握,两方对他都加以讨好拉拢。表面上还是亲亲热热的,私下却纷纷加插亲信,以其分薄兵权,免得到时落得个"蛤鹤相争,渔翁得利!"
嘿嘿...当萧恒糊涂了吗?燕雀安知鸿鹄志,萧恒眼中,又岂止区区南齐?
心中早有盘算,因此故意暂离军中一段时间。这一来,固然可以周游列国,了解他国国情,二来,干脆也就将计就计,来个借刀杀人。你不仁,我则不义。
只是玉儿,纵使千百般不愿,眼下也只有暂时委屈了她,将她安置常平城。
常平城属大周"安逸王!"辖内,此人不容小觑。
大周近十年来,朝政腐糜,文官私饱中囊,刻扣粮饷,军将无能怕死。迟早是萧恒囊中物。其境内唯一可视之与对,只有远放于青州城的"安逸王!"楚锦珏。这人,倒有些才能。
楚锦珏,大周文景帝第十九子。十年前,文景帝病逊,太子楚子介登基,号"天元!"许是帝王之路得之不易,楚子介疑心极重,上位后不久即痛下辣手,皇室宗亲一个不漏,轻则剥权抄家,流放边境,重则全家抄杀。唯有那楚锦珏,当时不过少年,竟然完身而退,得以置身事外,还被封为"安逸王!"管核青州、太府、常平、罗定等四城。
此人能力不差,在沙缰之地,将这四城治理得整整有条,官清民安,邻国不相犯。
只要安排得当,绣玉暂置常平,再妥当不过。
想到这里,萧越行握着绣玉双肩:"玉儿,你暂且居于常平,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我必来迎你。"
我,楚锦珏,大周皇朝文景帝第十九子。金玉镶珠,天潢贵胄。世人都道我风流遑堂、花众留香、俗尘凡世中翩翩逍遥。
却那知,我更愿自己一介平民,于哭于笑,皆由心。
都说皇家如何显赫天下,锦衣玉食,仆从如云,气派非凡,过着如神仙般的日子,却不料这期间的险恶,假如可以选择,我情愿自己是一个放牛的小娃,更对得起"逍遥王"的封号。
人在高位,身不由已。
我已没了退路!身后万丈深潭,前面等待着我的,是皇兄楚子介狰狞的面孔和多疑目光。他从不曾信任自己任何至亲血统,尽管我已是处处防范,甚至不惜一再自毁形象,在他面前,在国人面前装风流成性,贪饮无度的花花公子,甚至家中娇妾成群,仍不敢留下半点血脉,他还是不放心。每年一度的面君朝圣,我如以涉薄冰,万分小心。
我终于在这一天下了决定,只因她雪山上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她说,这世间上有一种鹰鸟,能九万里展翅,高空鸣振,扇动风云,在它年少时,都要经历过去毛剥肉的苦难,也许就此死去,然一旦脱身振翅云际,则威压群鸟,禽中为王!
她真是个可爱有趣的人儿,那娇柔楚楚的身子,竟满腹华才,所思所想,屡屡使我自叹。
只是,她是萧恒的人!
萧恒,那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暗中潜入我大周腹地,意欲不轨。我是知道的。
可笑楚子介竟然丝毫不觉,昏庸无道,荒唐**,不辨忠奸,国内大灾不安抚民心,还多次修建华庭,加重民税杂行,眼见民怨众起,敌国伺环,可恨祖上建下的基业,庵庵无力,就要毁于他手上。
我满腔怒火。
我暗中组织有识之能人,多方经营密布,策划一件极是隐密的大事,手下得力腹将路上不慎泄了身份,正遇着她。本是要去她灭口的,却教萧恒半途救了她。也许是这原因,她便从此对这男人一心一意?
贺朴祯对她是不住口的称赞,说是治世之才,应当作以留用。
是的,她见解独到,思想超前,不知谁人所教所养?想必也是一难得倾世之臣。然而我见了她父亲和家人,却是失望的,难以想象永定州这平庸的小财主是如何养得这般出色的女儿?
原以为萧恒将她放置我寒关辖内,必是有一番打算,我正好趁机可探得一些隐秘,却不料靼匪入城将她掳了去。
那一刹,我便乱了心。
我以为,她不过是萧恒的女人,生死于我何干?心中竟然一再牵挂难舍,妄顾了身份,还是拔马相救。
那个戴着银面具的男人,是谁?这般手身了得。我不是对手。
贴身将士不住的拉着我要回马急走,再迟些,策谋多时的大事便要误了。只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鞑靼人如同一束干草般挟于马腹之下,那一刻心如刀割。
事情办得很顺利,我并没有因她而受到太多影响。楚子介瞪着大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冷笑一声:"皇上且安心去吧,我自会好生待好太子,扶他做个明君。"
楚凤鸣,这不过十四岁的少年,真是幸运。子介众多儿女中,他是唯一的儿子。因此从小便少了一份争宠邀爱的功利之心,性情淡泊。这是件好事。
又听闻南齐与骁努在为蕃列开战,最后于月城下协议,将番列当作襄中物件般瓜分。心中不免有些忧心,此两国日益强盛,于我之不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