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然一声——
从顶蓬砸落的物体虽未直接摔上木桌,却将桌上的东西撞得左摇右晃,震颤不已。
唐盈低眼看向那具"东西"——
只见上下通黑、长条形,爬伏状、精瘦无比,形同一截木桩!
但那伸出的四肢,披散的发丝,在在说明,那是一个人!
一个男人!
而且是个晕死过去,口吐鲜血的男人!
至于那鲜血,是唐盈在一脚翻过对方的正面时看到的,不由再皱皱眉,这个人已经断了气。
帘外"吁"的一声,车夫惊急地勒住马车,并挑开帘子探向内:"二公子,三小姐,这...这厮是...突然从林间被震出来的,唐木不及应变,才会让其砸中了顶蓬,惊扰了贵客..."
车夫的眼抬望着顶逢上的破洞,一脸的挫败,再看看唐云引与唐盈的脸色,最后小心地放在简随云的身上,他能确定这位客人在唐三小姐的心中,是贵客。
唐盈从窗外看去,道路两旁林木葱葱,绿色幽幽,而林间正有隐隐的打斗声传来——
是江湖人在斗殴?
再看看自己的二哥与简随云,眉目间没有任何变化,于是摆摆手——
"继续行程,下一站换车。"
说罢,用脚尖一挑,将车上的"天外来客"又"嗖"地一声,从蓬顶上的大洞中给反踢了出去——
不是她无情,而是她明白,在江湖中不能光以匹夫之勇逞强好胜,她唐门不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唐门中人也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游侠剑客,不相干的事,自然不用去理会,除非别人踩到了自己鼻子上来,否则,不愿去主动沾惹是非。
当然,这是她唐盈的想法,也是近几代唐家掌门人对家族子弟的苛教,就算以她唐家的势力,完全可以去主动挑畔别人,但树大招风,两百年前唐家几乎遭受了一场灭顶之灾后,便学会了韬光养晦。
"二哥,打斗声越来越近,似乎正出林而来,刚刚那人是死于鹰爪功下,看来其中有直隶(今天的河北省)鹰爪门下的弟子——"唐盈手中仍端着茶盏,侧耳倾听着车外的声响。
但她的话尚未说完,就听马声惊嘶,车身巨烈晃动起来。
似乎是马匹受了惊,车夫呼喝着,在勒着缰绳控制着笼头,整个车身都偏转了几分后,再次停住。
"二公子,三小姐,有四名壮汉在合击一名女子,共五人挡在了车前..."车夫在外面宣报,而且连人数和状况也报得精细。
连路都挡了?唐盈的一道眉挑了挑,自然不能再坐视不管,一把掀开车帘,放出视线——
兵器交击声早已透露了对方的位置,就在车前不到两丈处,正有几人打斗。其中一人十分显眼。
那是一个女子,体态妖娆,在挪转间露出的面孔也极为漂亮,是那种妩媚动人的丽人儿,如春水一般的吸引着人的视线。
只是,这样的人儿却在此时珠汗涟涟,胸脯急剧地喘息着,左肩头挂了彩,渗出了血迹。
再看路旁,有一个随从打扮的男子跌在数米外,唐盈略一判断,便确定那个身形应是在刚才惊了马匹的主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