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途中遇了一些事,来得晚了,好在盈儿安全无恙。"唐云引缓缓回答,话语间看向了简随云,清泉一般的眼波流动着笑意——
"二哥途中定是遭了那些人的伏击,"唐盈眉峰又轻蹙,仿佛回到了当时那种担忧的心境中,"小妹能活到今日,全是简姑娘的恩惠,没有简姑娘解去紫金香之毒,小妹早已毒发身亡——"
唐云引在听到"紫金香"三个字时,眼中又闪过一些异色,似乎对眼前女子能化解"紫金香"之毒颇感意外。但他随之双手一礼——
"多谢姑娘对舍妹的相助——"
简随云浅笑,没有回礼,而是吐出一语:"客套的谢,也可以是一把驱人的剑——"
这句话出口后,唐云引眼中的清泉仿佛有半瞬的凝滞,唐盈则明显地怔了怔。
青衣的她似乎并不想在谢来谢去中,进行这俗世的客套。唐盈很快转了转心思,开始移开话题。
"二哥,这好像是西湖龙井?"
唐云引眼中的清泉又恢复了正常的流动,也随着妹妹的话回应着,"盈儿好眼力,正是'明前龙井';。"
唐盈却在听到茶名后讶异了。
"二哥,小妹听说过,龙井因收成的先后而有不同称呼,在清明前采制的称为'明前龙井';,在谷雨后采制的则为'雨前龙井';,二者中,以明前龙井的品质为最。这,就是'明前龙井';?"
她开始认真观察着茶盏中的翠色液体——
龙井茶本身就是茶中极品,排在名茶之首。而"明前龙井"又是极品中的极品,产量极少,非常珍贵。要比她们前一日饮过的碧螺春还要上一个层次。
实在没想到二哥竟然在车上备了这样的茶,以前随他出门时,虽然也少不了这些东西相伴,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备的是极难得的珍品。
"二哥,龙井茶似乎又按茶芽萌发状况和采下的芽叶大小,分为'莲心';'旗枪';'雀舌';等花色,这碗中的茶叶颇似莲子心,可是那'莲心';?"
"是——"
唐盈点点头,鼻间嗅进茶香,只觉甘香如兰,幽而不洌,竟与简随云身上的淡淡体香极为相似。不由笑了出来——
虽然江湖人大多不附庸风雅,甚至也有不少莽人看不惯这些雅致的事,但她却认为,这些事天生就该二哥这样的人物来沾惹,现在,她认识的人中,又多了一个宜茶宜酒的人,那便是对面的她。
"姑娘,请——"唐盈捧起茶盏,送到简随云面前。
这一幕似曾相识,昨日是由一个红衣少女在捧茶请她与简随云品饮,今日则是自己以主待客。
简随云微笑,接过茶盏——
"二哥!"唐盈同样递于自己的二哥一盏,唐云引同样一笑,接在手中。
当唐盈自己也将此茶端至唇间,轻轻一啜时,闭目体会——
初入口,只觉淡然无味,但在稍后,便感太和之气弥漫齿额之间,甘鲜醇和。她猛然又睁开了眼,盯着简随云——
此茶是否就像眼前的女子?看似无味之味,却是至味!
再看看自己的二哥,天下少有的男儿。
不知怎的,她将面前二人的名字联了起来,细细地品着:"简随云"?"唐云引"?随云?云引?...
脑中也在同时现出一幅画面——
在一座笼着薄薄烟岚的幽谷中,青色盘松下,有二人相对坐在石上,煮水烹茶,浅笑悠然——
他们,一个是月白长袍、清英雅秀的男子,一个是青衣飘然、如云卷云舒的女子...
而那现烹的茶,要比这车厢中的茶不知味美多少倍?
正在唐盈的脸上泛出浓浓的笑,神情似陷入无边暇想时,突然,一阵强烈的破空之时传来——
车内的人都是听力极高的人,在第一时间便辩出这声音是从车外半空中向马车接近的。就似有什么巨物在砸向这里!
唐盈眉峰一皱,是什么?
莫非是有人要投掷巨石,以图将他们一车三人都砸成个肉饼?
但会是什么人采取这么笨拙的办法?他们只消使出轻功,破出车厢便能轻而易举地躲过这一击。
再仔细听,那破空声似乎并没有那么沉重,不像是什么过于重量级的物体,也许不是巨石,但会是什么?难道是具有爆炸性的火药?
思念间,唐盈看向二哥,再看看简随云,见他们正一人一盏专注地饮着,没有半分惊动,也未打算移身挪位,仿佛没有觉察到那声音一般——
唐盈笑了笑,他们当然不可能没有觉察到,但二人的从容,让她也放弃了避开的打算,重新定好身形,开始等——
等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只是一刹那间,破空之声已接近顶蓬,只听"嗵"的一声巨响,伴着顶蓬被撕裂的声音,然后——
一具物体轰然坠落,重重摔在车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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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也许有些朋友会认为此文走的路线较俗套,但多多要说,我写的文,虽然带点非现实主义,但不管男女主是怎么样的人,在感情的刻画上,绝不会浅白,更不会只在表面做功夫,这一点,我的老朋友们应该有所了解。而此文越到后面,涉及的东西越多,仍像前部一样,属于滚雪球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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