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大夫人派丫头来送药,说是大姐吃了颇见效,我欣喜嫡母如此疼爱我,便喝了,可才喝了两口,便觉得气有些不顺,人反更虚弱一分,又腹痛如绞,直折腾得一夜没睡好。嫡母素来心善,对我们这些庶女庶子宽厚仁爱,孙女自然不敢怀疑她在药碗里下了让孙女腹痛的药,只恐是哪个歹人想要挑拨离间,破坏母女关系,更甚者让云府不得安宁。此事干系甚大,孙女不敢私自评判什么,遂来请祖母分辨一二。”
祖母爱怜地抚了抚云明汐的面容,“孩子,你做得很对!”
“那药碗现在何处?”
“孙女怕奴才毛手毛脚,将其打破,所以放在了柜子里。”
她早早将婆子打发出去,也是不想她毁灭罪证。
“许嬷嬷你亲自带人去取来!”
云明汐将钥匙递给她,许嬷嬷越发高看起她来。
“翠香,你立刻去请个大夫来,就说我吩咐的!”
“是,老夫人!”两人皆退下去,李氏又拍了拍云明汐的背,“好孩子,倘若真有那为非作歹之人,祖母必为你作主!”
话说容嬷嬷见云明汐出去了,就在房间搜寻起来,想要销毁赃物,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药碗,好像不翼而飞了。
现在的她有几分恃惮云明汐,倒不敢翻箱倒柜了。
不多时,大夫人身边的翠绿过来了,她看见容嬷嬷一个人傻愣地坐在那里,遂问道:“三小姐呢,大夫人命奴婢来请三小姐过去!”
容嬷嬷正要答,许嬷嬷掀帘进来,“可巧呢,老夫人命我来取东西,翠绿你也在这!”
翠绿行了礼,许嬷嬷笑道:“你回去告诉大夫人,就说三小姐在老夫人那里呢,请她一同去吧!”
翠绿心中计较了一下,依言应了。
她走后,许嬷嬷带着人开柜子,容嬷嬷走过来讨好道:“你要找什么,还劳烦你亲自动手,我来就好了!”
“不必,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容嬷嬷被噎得说不出话。
许嬷嬷可不管她,拿出东西,径直离开。
婆子看见那空掉一些的药碗,目瞪口呆,差点没晕过去。
这药碗原来被三小姐藏起来了,现在要拿去指证吗?
她谋算着无论如何也要使计打碎药碗,遂涎皮赖脸凑过去,“嬷嬷拿这个做甚?”
她的手肘故意碰过来,只不过姜的还是老的辣,许嬷嬷见识的风浪比她多了去了,她早看穿她的伎俩,在容嬷嬷凑过来之前,她将药碗换了只手,又令小丫头挡在她身侧,出言警告:“容嬷嬷还是安分些,砸了这药碗,谁也担待不起,你别到临老了,还失了体面。”
闹这样一出,更显得云明汐无辜。
许嬷嬷回来时,大夫也请来了,他为云明汐号了脉,又检查了口鼻,告诉老夫人云明汐体内有少量红花,不过剂量不重,好好调养,便不会影响后来生育。
老夫人越听脸色越难看,无论是谁下了毒,这黑心的奴才断不敢这样祸害一个千金小姐,必是有人指使的。
大夫人齐敏柔装得和善宽容,老夫人却知道她将这些庶女当眼中的肉刺,恨不得尽早拔了去,仗着娘家势威,平日里对她便不怎么敬重,她才懒怠几日,齐氏便狂妄无忌,若是云明汐不来求她,她还不会知道这事!
大夫一个外人也忍不住叹气,“谁这样心肠歹毒,竟然用这种可怕的东西害一个女孩子?”
老夫人沉着气,手搭在拐杖上,“大夫,我问你,可是这方子需要这味药呢?”
“怎么可能?”大夫微微瞪眼,“老夫行医数载,闻所未闻,这红花主治痛经,经闭,产后血晕,瘀滞,多用于引产,绝孕,服用过后,极损女子身体。”
“大夫,你看看这药!”
老夫人冲许嬷嬷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将药碗端给大夫。
大夫闻了闻,又用手指抹了点,放在嘴里略尝,随后笃定地说:“老夫人,这药碗里放了不少量的红花,寻常女子服用,往后怀孕可就难了,即便侥幸怀上,也极容易滑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