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辰,低着头,叹道:“多余啊,也许,我也是多余的!”言罢又灌了一碗,多多的泪,此时,再忍不住掉了下来:“公子,你何苦这么折腾自己?你怎会是多余的?你要是多余的,多多又如何自处?”
“多多,我是不是醉了?”陆子辰这么问着,问着问着,自己又笑了?醉了么?若是醉了,如何还能这么清醒的问?多多再也看不下去了,拖着陆子辰就要往回走:“公子,喜欢就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都是你老婆了,她就是不愿意也不行!”
陆子辰任由多多拖着走着,心里却迷茫着,嘴里嘟嚷着:“喜欢就能么?如果能,为何还会如此心痛?”
多多回头,恶狠狠地:“公子,要是她敢不答应,多多帮你按着她都行!”
闻言,两人均是一愣,多多的脸红得烧了天,而陆子辰却是仰天大笑起来。他拉回了多多,又继续回去大碗的喝着酒,心想着:再多喝一碗,也许便能忘了醉了!
妙素筱就这么坐在喜房里,如花的脸上,珠泪点点,他终于还是没有来,甚至都连她的盖头也原封不动的盖在她的头上。她已经够大方了,堂堂太尉千金,三人同堂,这是何等耻辱,可他竟然连洞房花烛夜也要她同别人分享。
她受不了,受不了。
刚才喜儿,又来说了,姑爷去了二夫人那里。是她,她知道的,只有她才有这个能力。可是,为何?为何她一定要跟自己争呢?她明明不喜欢他的,不是吗?她心里这么想着,泪落得更凶,她伏在床上,埋头进了枕间,怕哭声太怕,惊扰了别人,更惹出笑话。
此时,喜房的门,突然间开了,喜儿高兴的跳了进来,却在看见姚素筱梨花带雨的脸上,愣了一下。复又轻快的上前,安慰道:“小姐小姐,不要哭了,姑爷走了,从二夫人房里走了,没在那过夜呢!”
姚素筱从枕间抬起含泪的眸,不敢相信的看着喜儿的脸,不确定的问:“真的走了?”
“嗯”喜儿肯定的点头,姚素筱又紧张的问道:“那姑爷又去了哪儿?”
喜儿此时低下了头,有些犹豫的说:“姑爷在长亭喝闷酒!”
“外面夜露深重,喜儿,你去给姑爷加件披风!”姚素筱此时,双眼也发了亮,知道也没在那边呆着,她的心便好受了许多,反而还担心起陆子辰的身体了,毕竟她是听过关于陆子辰,从小就久病的传闻的。
“我看就不用奴婢去了。”
喜儿这时,嘴角撇了撇又说:“那个叫多多的,早就去陪姑爷了,还给姑爷从小杯换成了大碗,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姚素筱的眉头,此刻也蹙起了眉,多多么?不就是那个在府里呆过的贴身丫头么?不过,看喜儿的脸色,定是那多多与陆子辰有些亲近了。这么想着,心又有点不舒服,不过,片刻便又平静了下来。每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也是有些侍妾什么的,这多多,说不准就是陆子辰的那个暖床丫环,自己跟她生气,不显得小家子气了么?
姚素筱这时候,也没有再哭了,还扶了扶身上的嫁家,脸上扬着明快的笑,轻声说道:“走,看看去。”
喜儿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家小姐,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要说什么。姚素筱,推了推她呆愣的身子,笑道:“带路啊!我想去看看姑爷!”
终于找回声音的喜儿,指着姚素筱的一身嫁衣,问:“小姐,你就这么去?”
“对,就这么去!”
嘭,嘭,嘭!
就在这主仆俩,打算出门之时,门口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喜儿上前开门,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姚素筱上前一看,扶在门边吐得稀里哗啦的不是陆子辰又是谁。而在另一边,趴在门坎上睡着了的,不是多多又是谁?卟哧一声,姚素筱居然开心的笑了,她扶住陆子辰的身子,摇摇晃晃的进了门。眼神一个示意,喜儿便带上了门,嘴里喊着:“小姐,我送多多姑娘回房,你和姑爷先休息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不过,姚素筱已经明白,喜儿是不会回来打扰他们了。她扶了陆子辰躺在了床上,转身倒了一杯清茶给陆子辰漱口。陆子辰迷迷糊糊间,只感觉到一个温柔的影子,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一会儿给他喝口水,一会儿给他擦擦脸的。
他睁开混沌不清的眸子,虚空一抓,居然正好握着了那温柔的手。手心中的细嫩触感,让他心神一荡。
“轩,是你吗?”
他问,小心奕奕的感觉,让姚素筱的身子,僵硬了起来。她的心又疼了,比之前更甚,她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冷声道:“我不是你的轩,我是筱筱,是筱筱,你听见了吗?”
陆子辰迷茫的看着自己空虚的手心,喃喃:“我就知道不是你,轩,你的心里没有我,从来没有,为什么?”
“我心里有你,可你的心里也没有我,为什么?”姚素筱落泪,也同样的问他,可是,他醉得不轻,已然听不懂她在问着什么,只是转头,用无害的眼神,瞅着她。见她眼中不停漫出的泪水,轻轻伸了手,慢慢的试过,指尖像带了电,让姚素筱的身体瞬间的弹跳了起来。
她捂着自己发红的脸,心跳得咚咚直响,混乱的脑子里,只有刚才温柔的触感。
“不要哭,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陆子辰说着,眼神黯然,姚素筱分不清这话是说与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她只知道,她心疼了,疼他的痴情,疼他的专一。
“我想抱抱你,只是抱抱好么?”他肯求,语气中透着些孩子气,姚素筱的脚像着了魔一般,一步步向前,还未触到床的边缘。他大手一捞,她便整个落入他怀里,她贴着他的胸听着他的心跳声,心乱得没了章法。
“别怕!”感受着怀中人儿的微微的发抖,陆子辰,温柔道:“只要你不愿意,我,绝不会碰你!”此言一出,姚素筱的心,瞬间从天堂回到了地狱。
原来,又是跟她在说话,他的眼中,心中,再无其它人的影子了么?温热的眼泪,透过衣衫,沾染了陆子辰的身体。他轻抚着她的背:“为什么又哭了?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吗?那么可怕吗?”
姚素筱不语,只是落泪,为何?
“我真的没用,我成全不了你,却又伤害了筱筱,爱我的和我爱的女人,我一个也保护不了,只会令你们伤心,落泪,我还算是个好男人么?”仿佛梦呓一般,陆子辰闭了眼,轻轻的说着说着。怀中的姚素筱却在听到此话时,又感动得心疼了。
他的心里,有她的,原来他也是关心她的,心疼她的。她对他的感情,他都感受到了么?所以,才会觉得愧对自己?他是不是也心疼着自己?
这么想着,姚素筱自他怀中抬起了头,认真的看着陆子辰的模样,那样俊美的脸,那样紧蹙的眉。她不由自主的抻出一根小小的指头,轻轻的抚平那川字型的痕迹,一下又一下,轻轻的用力。
他又抻出了手,捉住她不安份的小手,睁开眼,定定着看着她,俩俩相望。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犹豫,用力扯过她的身子。大手瞬间掌握住她的后脑,双唇捕捉到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姚素筱的惊讶之声,还来不及发出,便被他吞入腹中。
她的脸红得发了烧,却经不起他温柔的捉弄。明知道他可能不太清醒,明知道他可能自以为吻的是别人,可她的心,仍止不住贪恋着他的味道。她的放任,仿佛鼓励了他的动作,他已经无法自拨的深陷,他的吻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激烈。
内心挣扎了许久的姚素筱终于,经不起他的挑逗,抛开所谓的矜持,慢慢的开始回应着他的吻,两个孤寂的心,两份痴情的守候,换来的如此心痛又火热的吻。两个人都拼命的纠缠着,不知何时,也不知道身在何地。
姚素筱腾出一只手,伸向头顶,瞬间,一支支的金钗银环落地,叮当有声。不是她太心急,只是,她太担心,那些锐利的金钗会刺伤了她的爱郎,即使在如此迷乱的夜晚,她的心,依旧只有他的一切一切。
夜太美,两个纠缠的人儿,太忘情!
夜,迷离。
风穿过窗户的缝隙,来到了这旖旎的喜房,撩着艳红的纱帐。
月,清冷的照亮,落在那雪白身下,红梅点点,刺目而艳眼。
这一夜,我睡得很是不安宁,梦里尽是萧默宇吐血时的样子。我的心,撕扯得一阵阵的痛,却执着的不肯醒来,因为,只怕是一醒来,他便再也不见。直到日上三竿,我才按着微微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穿戴好一切时,仍不见多多的影子,要换在平时,她早就来为了打水梳洗了。不过,多多到底也不是我的丫环,也便由了她了,反正我也从不是那刻薄的主子。
推开大门,是多多巧笑倩兮的脸。她笑意盈盈的模样吓我一大跳,要知道多多虽然后来对我也不错,可也同有今日这般热情过。
“二夫人,早!”
她这一声二夫人,叫得我还真是有点不习惯的,我愣了一下,便也笑道:“多多,早!”
我分明看到她的眼神还瞅着我的屋内,不明所以的我以为她在担心我没有收拾好被褥,于是好心提醒道:“不用看了,被褥我已叠好,这点小事我还是做得来的。”
闻言,她迷惑的看我:“公子这么早就出去了?”
“嗯?”
我扬眉看她,公子?是指子辰么?我比她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你在说子辰么?他不在东厢么?”
“东厢?公子怎会去东厢,昨夜我分明记得把公子送到你这西厢来了啊!”
我点点头:“他,是来过了,后来又走了,我以为他去了东厢了,难道,他没去吗?”
多多的脸色忽而地惨白了,她哆索着问:“三更的时候,公子没回来吗?”
三更吗?三更我好像正在恶梦连连,倒真是不记得他来过与否的。于是我摇头:“那时候我睡着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又来了?怎么了多多?”
看她脸色不好,我担心的问,可多多却像发了疯的一般,窜上来紧抓着我的手:“我不是开玩笑的,公子,晚上不是歇在这儿吗?”我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我就算睡得再死,有个大活人在我身边睡下,我还是应该有感觉的,所以,我确定子辰昨夜没在我屋里睡下。
“这么说,只有一个可能了。”
语罢,多多瘫软在地,神情悲伤的扭头看着东厢的大院。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了喜儿欢天喜地的身影,而她,正是朝着我的院子而来。
“二夫人,早!”
喜儿,人如其名,见人就是一幅笑模样,长得十分的可爱,虽然相较于多多而言,稍差了一点点,不过,也算是个讨喜的丫头。不过,她今日不在东厢侍候她家小姐,跑来我这西厢做甚?
“原来是喜儿啊?”
我笑,等待她如何下文。喜儿又甜甜的笑了:“二夫人,奴婢是来寻多姐姐的。”
噢,是来找多多的,于是我点点头,从地上扶起了多多道:“喜儿有事找你,你便先去吧,我这里暂时没什么事。”
多多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拿一种恐慌的表情看着喜儿。喜儿这时候也说了:“多姐姐,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问问多姐姐,姑爷平时早上都喜欢吃些什么,喜儿也好先去准备着,等小姐和姑爷起床了没吃的就不好了。”
这话一出,多多的脸上便再无血色,她一把扯过喜儿的身子:“你说什么?公子在你家小姐那里?”喜儿没料到多多会突然出手,一时间吓得差点没哭出声来,打着哭腔问:“多姐姐,喜儿只是想问问姑爷爱吃什么,你不用这么生气吧?”
多多苍白着放开了喜儿,不死心的问:“公子是何时去的你家小姐屋里?”
喜儿撇撇嘴道:“昨晚上,三更天了,多姐姐和姑爷都醉了,一起到了小姐屋外拍门,姑爷还吐了,是喜儿送多姐姐回房休息的呢?多姐姐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三更呐,又是三更,这是哪跟哪儿!我虽然听得不明不白,不过,却也抓住了一个重点,那就是,多多昨晚上确实和子辰在一起呆过,而且,想必是喝了许多酒,所以都醉了。而多多也确实将子辰送了回来,只不过,她本打算送来我的西厢,却因为醉酒阴着阳错的送去了东厢。
这一切,真相大白,多多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她深吸了几口气。后又阴冷的对着喜儿说:“喜儿,公子昨夜喝多了,胃里想必是难受着,吃点清淡的粥便可以了,这一点,用不着你专程跑来问我吧?你怎么说也是跟着易国第一才女做了丫头,难道这一点还要我教你?”
喜儿被多多一问,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她扁着嘴道:“多姐姐,你不要这么凶,喜儿不问了便是。”言罢,盈盈一礼:“二夫人,喜儿初来乍到,不懂事,还请二夫人不要见怪,喜儿现在要回服侍小姐和姑爷,便不打扰了。”
我淡笑点头,喜儿看了一眼脸色不佳的多多,转身便逃!
连多多都能看出来喜儿的意图,我又怎会看不出?喜儿明着来给多多请教子辰的口味,实际上,也是来给我一个警告:她们家小姐才是正主,他们家小姐昨夜与子辰已行了夫妻礼!
我不明白多多为何那么大反映,因为,于我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不是我对子辰太过于绝情,只是因为我觉得,姚素筱其实真的算是一个不错的女子,子辰与她能在一起,实在也算得上是一件美事。不过,多多为何宁愿子辰与我在一起,也不愿子辰碰姚素筱呢?
“多多!”
我叫她,她却没反映,待我再想开口,多多却回头了,而她清丽的脸上,已布满了泪水:“你到底是不是冷血?你怎么还能无动地衷呢?公子已经和那个女洞房了啊!你都不难过的吗?”
事实上,我很想告诉多多我不难过,可是如若我那么说了,多多可能会更激动,于是我好言想劝道:“多多,子辰和筱筱已经是夫妻了,他们在一起,那是很正常的事啊!”
“可公子不喜欢她。”
我摇摇头:“多多,这不是你应该过问的事!”多多闻言,只拿怨愤的眼光看我,我却又继续说道:“多多,你喜欢子辰的是吗?”虽然是问话,可我更多的却是点穿这个事实。多多哽咽了一声,转脸不再看我。
“所以,我一开始出现,你便不喜欢我,还故意刁难与我。而现在,你对筱筱,又要做同样的事情么?”
“我不是。”
她嘴硬的不承认。
而我却不打算放过她,该挑明的是该挑明了,多多虽然对我不善可她对子辰的心,实在让我怜惜:“多多,我不是要伤你心,你与锦瑟,琴香,对于子辰对于我都很重要,所以,别再为难别人,也别再伤害自己。”
仿佛再忍受不得我的话语,又仿佛是触动了什么心事,多多怒吼出声:“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以为你是谁?占了公子的爱,又伤了伏漠将军的心,你伤害的人比我更多,更深,你还装什么?你虚伪。。。。。。。。。。”
“不要自以为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你伤了公子的心,却还在这里假惺惺的要撮合公子与姚素筱么?你有想过公子的心情么?公子是不是愿意你问过么?你就只想到自己,你这个自私的女人,我恨你,恨你,恨你!”
多多的狂燥是我没有想到的,我真的无心伤害她,甚至于想过求子辰,收了多多做妾。我相信子辰也不会反对,多多跟了他这么多年,最是了解他,也最是关心他,甚至于最是爱他。有了姚素筱的大度与贤淑,再加上多多的体贴,子辰的未来的日子,一定能过得幸福美满的。
可多多的话,却一下子点醒了我,我有没有想过子辰的心意,有没有想过子辰愿意不愿意?我一直只是一味的对子辰提这样那样的要求,却从未顾及子辰的感觉。
这一刻,我终于番然醒悟,却从未想过,会是被多多给骂醒的。
子辰,这一次,我仍旧要说三个字:对不起!
烈阳高照的天空上,几只苍鹰盘旋飞转着。
狠虐人双目紧盯着,沙飞尘扬的古道,两人两马,风驰电掣的奔跑着。其中一人开口道:“将军,天上那几只畜生,想必是将我等当成美味的午餐了。”
“是吗?那可得看我答应不答应了。”言罢,右手反勾,绕至背后,大手一抓,便是一弯长弓。马儿还在奔跑着,马上之人却有了大作动,弯弓长举,望天而射,只听得‘倏’‘倏’两声,长箭穿云而入,两只彪悍雄壮的苍鹰应声而落。
动作漂亮得让那率先开口之人,眼中一亮,他扬鞭而上,弯腰捡起两只死鹰在手,向天空扬了扬。那另外的几只苍鹰,哀鸣几声,盘旋许久,最终还是依依离去。
“嘿!将军,今晚终于可以打打牙祭了。”
那风姿卓越的另一人,微微一笑:“嗯,交给你了!”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盛京出发,从北门而出,直往落月城的萧默宇和雷绍允。却说,他俩为何不在盛京呆着,而偏偏往落月城跑呢?
原来,云凉一战,北军不担损兵折将,更有一个重要的人失踪了。那人便是红叶,红叶当日,奋勇当先,也张禄副将一路杀至敌军中心位置,最终,张禄为护住红叶安全,万箭穿心而死,而红叶,却在战后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要说,寻找红叶之事,本不必由萧默宇亲自出手,可自打红叶失踪后,雷绍允已分派了无数人手四下打探均无一点消息。红叶本是萧默宇心腹,不找到她萧默宇不能安心,萧默宇本就经受了不小的打击,再加上太子整**婚,他实不愿在盛京停留,于是,那一日,他带上了雷绍允,双人双骑的打算回到云凉寻找红叶的踪迹。
哪知道,他们到了云凉,却仍旧没有打听到一丁点关于红叶的消息。最终,机缘巧合之下,得一仙风道骨的长袍白发人指点,终于知道红叶原来真的没有死,却是让六王郑崇瑞救回了落月城。于是,萧默宇安顿好云凉驻军,调转方向,前往落月城找寻故人踪迹。
我得知萧默宇离开盛京的消息时,已是我嫁给子辰的第十日。是子辰告之我这个消息,不过,我却并未从子辰脸上看到半丝的笑意。事实上自从那夜,子辰入错了‘洞房’后,子辰便笑得少了,我看着他平静的脸,总是很内疚的想: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他又怎会介意那日和姚素筱行了洞房之礼呢?
想劝他放下心结,可始终开不了那个口,要我如何说?难不成直接跟子辰说,我不介意?还是说我劝他继续呢?无论哪一种,都只是害子辰更受伤害,更受刺激,所以,我选择沉默。而相较于我的平静,多多则是花样百出,她无时无地,无处不在的打扰着子辰与姚素筱的好事。
姚素筱总是被她气得跳脚,却还是强忍着怒意,不想在子辰面前失仪,我看着她们几个互相的纠缠,突然间,发现,相较于我与萧默宇的相爱不能相守而言,子辰与姚素筱的同床异梦更加可怕,一个拼命的想靠近,一个又拼命的逃离。
不过,经过这些日子,多多的不厌其烦也终于惹火了子辰。他虽然不爱姚素筱,却也不会任由多多胡闹下去,于是,这几日多多已被禁了足,除了我的房间以外,哪儿也不能去。多多对于子辰的决定,是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的,所以,多多只是生了几天的闷气,并没有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对于多多,我越来越好奇,我总感觉她不是个普通的女子,她的身上应该还有什么特殊的故事,可是,多多并不怎么理会我的询问,什么事情,都只勉强一笑便了。我见她不愿多话,也就没有再问她。
而在这几日内,我也已经做了另一个决定,我拒绝子辰与我同床,甚至于同床,我甚至从傍晚开始就不再见子辰,我知道他心在滴血,可是子辰,我不能任你再这么伤害一个爱你的人,我逼他不得不回到姚素筱的怀抱,我内心深处,其实有了一个小小的心愿,那便是,终有一天,子辰能看见姚素筱的好,然后,合合美美的过着只属于他们的小日子。
萧默宇终于见到了红叶,不过,当他见到红叶的一身打扮,他差点没有认出来。雷绍允却是毫不客气的上前拍了拍红叶的肩膀:“我说,红叶,你这打扮怎么看怎么别扭,换了吧,你还真不适合当淑女!”
红叶仿佛受到惊吓一般,一下子跳开了好几步,小心躲到了六王的身后,紧张兮兮的问:“王爷,他们是谁呀?为何要对妾身动手动手的?”
妾身这两个字辅一出口,雷绍允顿时笑得差点没岔了气:“哈哈,将军,我不行了,这还是红叶吗?她这样子,我实在有点接受不了。哈哈!”
萧默宇也扁了嘴,轻笑,这下,红叶让他俩笑得有点恼怒,于是,恨恨道:“哪来的刁民,到了六王府也还敢这么无理?”
如果说第一次红叶问六王他们是谁的时候,是他们忽略了,那么,她这一句刁民却再也逃不过他们的耳朵。两人对视一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外表一模一样,内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红叶。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
这时候,六王终于站出来开口了:“伏漠将军,借一步说话”语罢,便率先行出了几步远。萧默宇,看了看不太对劲的红叶,豪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这厢,雷绍允收起嘻皮笑脸的架式,上前一步,仔仔细细的盯着红叶犯看。红叶终于叫他看得红了脸,骂道:“原来是个登徒子。。。。。。。。。”
哪知话未说完,雷绍允便上前抓住他肩膀,凑近了又看她的脸,红叶艰难的别开脸,心跳得咚咚直响,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对这样一个无礼的人,产生这么大的反应,她紧张的叫道:“你这个坏人,快点放开。。。。。。。。”
话未说完,雷绍允又自顾的放开了她,口中喃喃:“不对啊,就是红叶呀,眉中的两颗小痣错不了啊!可你怎么会不认得我和将军?”
红叶抬手抚了抚自己的眉角,他居然知道她眉中有两颗小痣,这毫无疑问的证明了,他确识自己的,而且应该还十分的熟悉。可是,为何自己却想不起他是谁?红叶,糊涂了,越想往后想,便越是想不到,越用力的想头便越疼,最终,疼得她受不了,啊!的一声,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王爷,但说无妨!”
不待六王站定,萧默宇便开了口,要说他不紧张那是假的,红叶虽是她的贴身侍婢,可是,可他心中却是拿她当妹妹看待,如今,红叶成了这般模样,他又怎么会不担心?
“既然将军你如此直接,那本王也便不拐弯抹角了。她是不是你的红叶侍女,我已不想查证,本王只是想告诉你,她现在,是我的女人而已。”这六王,论长相不如太子英俊,但却是长得最像易帝的一个儿子,同样的国字脸,正气十足。不过,此次说话,很明显的有些抗拒。
萧默宇,抬眸轻睨,却也只是淡笑:“红叶,能得六王垂青是她的福气,下官又怎会不满,只是,红叶跟随下官多年,下官想知道她为何连下官也不认得了。”
听得萧默宇这么说,六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这一切萧默宇看在眼里,更是让他不解,难不成,才短短数日,六王便已经这么紧张红叶了么?
“本王捡到她时,她便昏迷不醒了,本王并不知道她是将军的侍女,但本王认得她身上的北军标志,所以,本王将她带回来救治。大夫说,她的头受到撞击,有血块压住了重要的经脉,便引起了失忆症。”听六王这么一说,也算是合情合理,云凉一战,萧默宇重伤,昏迷不醒送回了盛京,而红叶又阴差阳错的被六王救回了落月城,所以,他们才会遍寻不至。
“如此说来,王爷便是红叶的救命恩人了!”
萧默宇并不十分讨厌六王,只是这件事,他心中也有自己的思量。红叶未失忆时,钟情的雷绍允,他一直是知道的,他本打算,待时机成熟,便许了红叶给雷绍允做妻。也好断了雷绍允跟蓝芷芙的念想,可现在这么一闹,红叶居然做了六王的侧室。这事,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红叶虽然不记得往事,可是,她的个性直率,又如何能在六王的妻妻妾妾中生存下去?
“怎么,将军有什么指教?”
“不敢,不敢!”萧默宇摇头,淡笑如菊,只是心中却思量着,只要红叶平平安安,那还有什么不满意呢?她与雷绍允,看样子,亦只是有缘无份了,一如他与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萧默宇的脸上,又现痛色,凄楚得令人不忍。
日子一天天的在过去,而我也在思念中折腾着自己,萧默宇去了远方,也许,再不会回来。因为,太子又逼婚了,在他不在的日子,甚至大举逼迫着平月侯就犯。
我不知初云是何想法,以她的性子,又怎会甘愿被人如此忽视?也许,再一次像当初那样,寻夫而去,也许,拒理力争的救太子换个夫婿。可是,初云偏偏什么也没做,这实在不合常理,却也再一次向我证明,人心在皇权的面前,显得有多无力。
可我最没有想到的是,萧默宇居然去了落月城,这也许便是太子为何如此强势的原因吧。他为何而去,难道,真的是投诚于六王么?我却是不信的,他的性子耿直,在目前尚算是和平的阶段,他绝不会做会引发内乱之事。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轻快的声音,是子辰,我惊喜的转身,最近已没有听过子辰如此高兴的声音了,所以我不由得心里一阵阵激动。
“没想什么,倒是你,怎么这么高兴?”
他又笑了,看得出来是真心的笑,他拉过我手,坐在他身边,淡声道:“我娘要来了。”
闻言,我终于明白,子辰对这个娘,倒是真的孝顺得紧的,不过,他刚才好像只是说他娘要来了:“怎么?你爹不来么?”
“他怎么会来?必州的生意是他的命,命在必州,人,当然也会在!”我听出弦外之意,想必子辰也挺失望,也许是一直对那个家失望着,好不容易有了点念想,又被生生掐灭的感觉。
“子辰,别生气,你娘不是来了吗?带我去见见陆夫人!”我牵着他的手,要向前行,他却扯住我手不放,反问我:“陆夫人?”
“嗯?”我没有反应过来,面有疑问。他有些失望,却仍是提醒我:“该叫娘了!”
闻言,我愕然,娘吗?是啊,是该叫娘了。我讨好的摇了摇他的手:“对不起!子辰,我只是一时不适应!别生我气好吗?走,咱们一起去看咱娘!”
听我这么说着,他终于开心的笑了,子辰就是这样的,永远不会跟我生气,永远只会迁就着我。
陆夫人依旧身体不太好,所以,我们便直接的去了北厢的卧房。还未见门,便听见一室的欢快笑声,子辰推门而入:“娘,什么事这么开心?”
陆夫人抬头,面上已较当初显得红润,不过,仍旧有些倦意。她先是看了看子辰,复又将眼光放在了我的身上:“你也来了?”我点头,明显的听出这话语意的不满,带着清冷的敷衍。我堆着满脸的笑:“娘,听说您来了,所以,特意来看看你”
陆夫人斜眼看了我一眼,却只是一声冷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