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反正今儿是十五,月光朗朗如水银倾泻,照的天地间一片清明,隔着纱窗,窝在绣榻上远远地望一望也是不错的。
那大片的红梅开得恣意奔放,花瓣上似是尚残存着点点白雪,晶莹剔透,映着黄玉似的蕊,红玛瑙似的花瓣,相得益彰,真真儿的有一番"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模样!
我情不自禁地开了窗,往外头探了探头,郑重想了想是否要离了暖融融的绣房,亲瞧一瞧红梅点染的冰雪琉璃世界。
不经意扫过与清泽院相通的月亮门,唉,如今的清泽院黑黢黢的一片,唉,当初为着我与他来往方便些才开的月亮门,如今已然形同虚设啊!
正在我唏嘘感慨不已之时,忽地,月亮门边似是有一抹雪白飘扬而起,我赶忙揉揉眼,凝神细细瞧了瞧,呵,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呵,是把那抹白色当成了某人的袍摆吗?呵,相思病又犯了吗?
我不禁摇头,唉,没死在"妇人心"手里,难道要死于相思成灾吗?呸,真真儿的丢人现眼!
"啪"的一声,我毫不犹豫地关了窗。
可不出一日,我却恨不得剁了关窗的这只手爪子。
【闺秀来袭】
一大早的,风停雪住,许久不见的阳光终于从稀薄的云层后渗了出来,我懒懒地歪在绣榻上,沐浴着久违的晨光喝了口小白粥。
唉,这粥滋味忒淡,喝来喝去,还是他熬的粥最对我的口味,等下月十五,我彻底解了毒,看我不下山把那负心薄幸的人抓回来,绑在灶间里,天天儿的给我熬粥!
"小师妹!"院子里头一声熟悉的大呼小叫,哟,昨儿他不是被我吓跑了吗?怎地这样快便来自投罗网了?
我将将地放下了粥,理好了衣襟,只觉一道冷风"嗖"地蹿了进来,九师兄一把将我从暖烘烘的榻上拽了出来,"小师妹!"
我不紧不慢地拂开他的手,"九师兄,你屁股上着了火了?"
"啥子?"九师兄身形一滞,一脸茫然地望着我。
"你这着急忙慌的,不是屁股让火燎了是啥子?"我皱着眉,又端起了小白粥,唉,吃好饭才有力气对付负心汉啊!
"小师妹!""咚"的一声,我呆住了,九师兄是让凌霄殿上的玉皇大帝附了体,还是让西天的如来佛祖点化了?他竟...竟跪了?而且,跪的不是天,不是地,不是爹,不是娘,更不是师父那老狐狸,竟是我这个整日受他欺负的小师妹?
我敛了敛飞到了九霄云外的心神,往九师兄面上细细瞧了瞧,想瞧出点子神迹,可只见他一双桃花眼布满了血丝,人也憔悴得紧。
我不由慌了神儿,赶忙抓了他冰凉的手,"可是尚仪出了事儿?"
"不...不是,是我,小师妹,是我对不住你!"说着,九师兄"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我大骇,"九师兄?"
九师兄愣愣地盯着我,似是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了出来,"小师妹,你...你去看看他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