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隔着竹帘,稀稀疏疏地透进来,地砖映上了一条一条细细的帘影。
我坐在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发,不时回眸望一望慵懒靠在香榻上的他。
他乌黑云发散散垂落,只用一根玄色锦带在发梢齐齐绑了,手中一柄素扇缓缓展开,飘出徐徐的凉风。
我含笑凝视铜镜中他悠闲的影儿,"师兄,你瞧容儿簪这碧玉水华簪好呢,还是金翅步摇好呢?"
他起身缓步走过来,目光中是无尽的柔情缱绻,"芙蓉睡足淡梳妆,自是水华绿荷更衬得容儿玉面娇俏。"他执起妆台上剔透的碧玉长簪,轻轻在我发上一比。
小轩窗下,两情缱绻,对镜理红妆,唉,好久未有这样清闲的好日子了啊!此番倒是得感谢薛绪呢!
"二位,二位..."门外,老妖婆战战兢兢地声音甚是不合时宜,"王爷在前厅恭候二位大驾..."
我对镜一笑:"师兄,看来薛绪容不得我俩清闲呢!"
他薄唇微弯,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我许久不见薛绪,此番倒是要好生与他畅诉离情别意..."
铜镜上镂刻着缠缠绕绕地并蒂双莲,是解不开的情意绵绵,镜中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会心。
【闺秀来袭】
定南王薛绪,如他那逆贼父亲,颇有贤良的雅名,王府的大厅自是布置的朴素低调,我扫了一圈,最值钱的也就是案上的一对青花瓷瓶了。
"多年不见,秦王殿下可还安好?"白袍的青年手拄一根阴沉木手杖,端坐主位,低沉的嗓音含着丝丝的悠闲慵懒。
哎呀,这个就是要纳我当小老婆的薛绪啊?长得...嗯,长得与小白师兄确有三分相似,连穿衣裳的品味也是差不离的,不过啊,可惜了了,昨晚,小白师兄一身夜行黑衣而来,否则,他俩个白袍翩翩的美男排排站,确实要祸害死人的啊!
"本王自然安好,否则怎能再与绪王兄一较高下呢?"小白师兄笑意浅浅,怡怡然缓展素扇。
他此言颇有挑衅意味,薛绪却是不已为意,手杖"咚咚"轻敲两下地砖,笑道:"本王身体已残,哪里还是秦王殿下的对手?还得求秦王殿下手下留情,饶本王全家性命才好啊!"
小白师兄直直望着薛绪眼眸,冷厉狠辣取代了清浅笑靥:"本王怕是不能如绪王兄之意了,本王此来便是为取绪王兄项上人头!"
薛绪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查地一抖,一滴清茶悄无声息地落在他素白的袍角,"秦王...秦王殿下长大了呢!"
"士别三日,该当刮目相看,绪王兄以为本王仍是那个心慈手软,只断了你一条腿便罢休的孩子吗?"小白师兄眼眸一眯,猛地端起几上茶盏,直直往薛绪掷去,"薛绪!"
主位上的薛绪立时面色惨白,"你..."
"啪"地,茶盏撞向薛绪身后的廊柱,雪白的碎瓷瞬间炸裂开来,如冬日飞雪般落地。
"大胆!"听到响动,呼啦啦一群执刀武士涌进了厅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