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丹红艳的光彩若流星拽尾而过,我一把扯过他的手,往他细滑的手背狠狠一挠。
三条鲜红的血痕慢慢浮现,如曲曲绕绕的藤蔓,可,他仍就笑如月华。
我幽幽一叹:"唉,没反应,他不疼...原来是梦啊..."夜已深沉,虫鸣哀哀,我幽怨转身,"唉,还是睡会子吧,要不,害相思病死了,就委实丢人现眼了,唉..."
倏地,手腕被紧紧地攥了住,身子猛然一滞,红宝石的耳坠贴着面颊凉凉滑过,如夏夜里拂面的清风,他声音含笑,若叮当的环佩:"容儿,是我来了。"
嗯?
心中猛然绽开烟花绚烂,"师兄?"
他笑意蔓延至眼角眉梢:"是我。"
压抑住满腔欢愉,我理一理衣襟,慢条斯理地问出一件大事:"师兄,你啥子时候来的?"
他携起我手,笑意盈盈答:"你骂'老妖婆';的时候。"
登时,心中那朵璀璨烟花,"刷拉",一个火星子都不剩了,只余漫天灰渣,覆了我满头满脸。
我甚没脸面的往他怀里一歪,娇羞羞道:"师兄,容儿可是...可是彪悍,你若不听话,容儿...哼,容儿整死你..."
瞧见了没,瞧见了没,才稍稍露了一星半点儿的青面獠牙本色,便被抓个正着,唉,大家闺秀该当端庄娴雅,古人诚不我欺啊!
不过嘛,嘻,我叶容向来爽直大方,他既将我那泼妇形状瞧得一清二楚了,我还装的啥子?便干脆让他晓得,我叶容即便是只娴雅小白兔,也是只会扮猪吃老虎的娴雅小白兔!
他低低的笑音浮荡夜色中,撩的发梢轻轻拂过耳垂,酥酥的,麻麻的,"容儿,我...不敢..."
我往他温热的胸口轻轻一锤,恶狠狠道:"不敢就好!"
清月如水,花雨漫天,伴着他沉稳的心跳,温热的气息,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我只想与他如斯相拥,直至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不过嘛,嘻,我叶容向来是个理智胜于情感的闺秀,"师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俩还是赶紧着跑吧!"
话音才落,院中火光骤然亮如白昼,一群执刀武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囚禁我的小院,围得铁桶似的。
"秦王殿下至我定南王府做客,妾身未能远迎,还望殿下恕罪呢!"温氏白衣雪裙遥遥而来,素净淡雅如墙角暮开朝落的牵牛花。
他眸光一凛,冷然笑道:"逆贼之家委实特别,怎你深闺妇人出门迎客?薛绪呢?"
温氏盈盈福身:"王爷身子不适,不宜会客,再者,此处乃我王府内院,妾身还是做得了主的。"
我直视娇娇弱弱的温氏,巧笑倩兮:"师兄,你忒不通人情,薛绪有八房妾室...哦,对了,他们三日后,还要纳我当第九房侍妾呢!想来啊,薛绪正搂着美人,颠鸾倒凤呢,哪有心思管这些琐事?自是要劳累王妃的。"
温氏眸光一暗,半晌,她轻扬素手,接住一片殷红飞花,"纵使花飞漫天,也只不过是迷人眼的乱花罢了,他想要的始终只有一个..."
我一怔:"你..."
她倏然浅笑:"秦王殿下亲至我定南王府,若不小住几日,旁人岂不笑妾身不知礼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