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回了隐隐作痛的手,直视着十师兄微微泛了红的脸,平静道:"十师兄,你不必诋毁他,他是何人我比你更清楚。"说罢,我一甩衣袖,转身朝小白师兄走去。
"小师妹!"不想,十师兄竟一把攥住了我的衣角。
我初来太息山时,人地两生,十师兄与我最是亲厚,我俩常在一处说八卦、论诗书,可,现下,我再不愿听到那些诋毁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我使力往前一挣,不想,他竟是不松劲。
嗤啦一声。
不好,听这声响应是我的轻纱罩衫被扯裂了,可我往前挣的力气却是一时未收住。
唉,看来,我镜水居中要见见血光了...
咚!额头猛地磕向了廊下的栏杆沿,一股热流缓缓自额角流下,眼前渐渐浮出了一片红雾。
"容儿!"小白师兄的声音甚是惊慌。
唉,我的小白师兄一向沉静持重,不想,此次如此失措,唉...
"师兄。"我的唇动了动,却是未发出声。
我只觉小白师兄小心翼翼地抱了我,心神便渐渐涣散...
迷迷糊糊之中,总觉有人来了去,去了来,我的头好痛、身子好累,只想好生地歇上一歇、睡上一觉,可,这些人怎地偏偏不让我睡呢?
"容姐姐,你快起来啊,我...我不怪你了..."
是尚仪吗?
尚仪啊,你哭的什么啊?你可别再和我抢师兄了啊!
"小师妹还没死呢,你哭得什么!"
嘻嘻,九师兄,我当然没死了,你凶什么凶啊?
"容儿,嬷嬷走了,大哥也走了,你若是...若是...我经不住了..."
唉,师兄啊,你放心,容儿的心肠很好的,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容儿,容儿,油酥鸡来了,你快起来吃鸡啊..."
哼,师兄,你别骗我,我没闻到香滋滋的味道啊,我肚子好饿的!
"容儿,容儿,你起来,我带你去玉兰馆..."
玉...玉兰馆?
"果...果真?"我缓缓睁开了眼。
昏黄灯晕里,小白师兄面色苍白,眼下乌青,愣愣地望着我。
唉,我不过才躺了一会儿,他竟憔悴的这样?
"师...师兄,你说话要作数的。"我深吸了口气,轻轻抚上小白师兄白如磁的脸。
忽地,小白师兄眼中似是腾起了一层水雾。
我赶忙拉他的手:"师兄?"
他却是转头望了我大红色的床帐,半晌,哑声回我:"嗯。"
"容姐姐,你可醒了!"尚仪端了个铜盆转进了屏风,我侧了侧头,细细瞧了瞧,唉,小丫头眼下也是乌青乌青的。
唉,我这一睡连累了这么些人不能安眠,唉,真是罪过...
"我...我去叫居士来。"尚仪瞥了一眼我与小白师兄相握的手,噌噌地跑了出去。
忽地,小白师兄伏了身子,松松搂了我,在我耳边哑声道:"容儿,我怕,别丢下我。"
我心一揪,赶忙轻拍他的背,郑重道:"师兄莫怕,容儿保证,容儿要做皇朝最强壮的闺秀,绝不舍下师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