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反抗,乖乖地将扁担放了下地。
宁静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弯下腰枝欲将扁担再次挑起来。
男人望着她,望着她那透红透红的脸蛋,深叹一声,蓦然弯下腰身,近在咫尺的双唇向她那鲜红的唇瓣印将下去...
"呜..."短暂的失神过后,宁静君猛然震醒。
"呜..."感觉到一双温热的唇欲攻进她的口腔,她一急,紧紧地咬牙抿住唇,伸手慌乱地往他身上一推,将他推了开来。
她瞪着他,恶狠狠地伸出手背往嘴间一抹,对着他骂了一句:
"无礼、小人..."。骂罢,她气愤难当地扛起扁担,往门口急急地走上几步,随即一脸不快地回头冲着他警告道:"不要跟过来..."再回身,竟极不淑女地伸脚往院门上一踢...
她这少见的粗鲁行为,让身后的男人不由得莞尔。
她跨进了屋,当着他的面"砰!"的一声,关了院门,非常坚决地将他拒之门外。
殷臣不慌不忙地负手走到那紧闭的院门前,淡淡地摇头笑了笑,如此矮的院墙,怎么拦得住他殷臣。
但见他矫健的身子一跃,转眼间已经立在院门之内,女人听到动静,回头见了,一脸慌乱地冲进屋:"砰!"的一声,屋门也被关上了,还听到从里头传来拉上门闩的声音。
殷臣茕立在门外,望着跟前这间小瓦房,一脸的纠结。
这回他当真是没法了,除非将这屋顶上的瓦给掀了,但一想到自己若当真如此做了,那女人定会暴跳如雷,到时弄巧反拙,他还是耸了耸肩...作罢。
"娘...天还早着呢,怎么就关上门了?"从里头传来儿子童真的嗓音。
"没什么,娘见门外有只讨厌的蚊子。"
"蚊子那么小,它要进来,是怎么样都能进来的,娘你即使关上门、捂上窗都是没用的。"孩子好心地提醒她。
宁静君闻言,脸不由得一窘,见孩子习惯性地欲往自己身上蹭来,这一刻,她的心烦乱得很,又看到儿子那两只小手尽是墨黑的灰土,脸不由得沉了下来,出言责备道:
"看你这手脏得,你是不是又在外头淘气了?"
她这口气有点冲,站在门外的男人听了,那坚毅的脸不由得扬起一丝的笑意。
随即传来孩子小心翼翼的声音:"娘不生气,我这就去洗..."
"宁琛,你这袍子怎么破了个洞了?这可是新袍子,宁琛你给我出来..."
"娘,我说了,要叫我殷琛..."
从里头传来孩子反驳的语,门外的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那扇门始终没再打开,男人静静地立地这破旧的小院落外,默默地望着这个小瓦房,秋风不停地吹过。
忽然间,空中除了那树叶拍打的沙沙声外,还有一声异响,似远还近,似有还无。男人神态不变,不动声色地淡淡说道:"骥飞...我知道是你,下来吧..."。
下一刻,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后方的梧桐树上一跃而下。
这男人身穿一身灰色劲装,身形高瘦,他嘻嘻地望着殷臣直笑,脸上那无比灿烂、阳光的笑容与他脸上那一道三寸长的刀疤极不相衬。
清晨...
宁静君忐忑地推开门,见门外除了又增添了许多黄色的落叶外,一如往常的萧条。
她正要松一口气之时,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她视线所不及的位置缓缓走了几步,来到了她的眼前数丈之外,宁静君的脸色不由得一变。
这男人身上已经换上了另外一套锦袍,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那表情极为讨厌。
殷琛见他娘亲堵在门口不动,不由得仰头唤了她一声:"娘..."
她侧了侧身子让了开来。
"咦..."殷琛看到了站在院子前的男人,不由得瞪大了嘴巴,下一刻,小孩子匆匆跨出了门槛,往那个男人走近几步,却又胆怯地停在原地望着他。
殷臣冲着孩子笑了笑,"小子,过得还好吧?"说罢,他伸出手来摸了摸他顶上那一头柔顺的发丝。
而孩子却怔怔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一丝的反抗,任由他把玩着他头颅上的发丝。
这孩子,除了他的小玩伴与自己外,都不爱与外人亲近的,她记忆中他对这男人也是极抗拒的。
此情此景让宁静君一怔...这两人什么时候如此和睦了?
她站在门口,冲着两人的方向喊道:"宁琛,你不是要去学堂吗?"
孩子回头望了她一眼,又偷偷地看了殷臣一眼,一脸的不舍。
殷臣冲着他一笑,说道:"琛儿,我陪你一道去学堂怎么样?"
孩子瞪大眼睛,一脸天真地望着他。
男人伸手拍了拍后脖子,说道:"我们骑膊马去?"
殷琛闻言,欢喜地冲着他连连点头。
下一刻,在宁静君一脸诧异的注视之下,男人伸臂将孩子打横抱了起来,让孩子双脚夹住他脖子,骑坐在他厚实的肩膀着。
殷琛明显一脸的兴奋,男人回头一脸别有深意地望了宁静君一眼,随即转身出了院门。
门外传来孩子兴奋的嬉戏笑声,宁静君不由得懵了...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静君一脸心不在焉地打扫着院子里头的落叶,望着黄色的轻叶随着她手上的扫帚而飞动着,她的心是一阵的烦乱。
方才,琛儿骑在那个男人脖颈上,好一幅父子玩乐的和睦画面一直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她胳膊轻轻地摆动着,看着扫帚下的落叶,好一会,她突然间一脸懊恼地拿着扫帚重重地拍打了几下那已然扫成一堆的枯叶,惹得黄叶纷飞。
这时,身后传过一声闷笑声。
她回头,却见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折了回来。
他有趣地望着她,说道:"君儿,你要耍脾气大可以冲着我来,那些落叶又有什么罪呢?"
她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扫帚,对他怒目相向地质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他直勾勾地注视着她的脸蛋,轻描淡写地说道:"很简单,我要你带着儿子跟我回去..."
他说得直白,却让她的脸微微变了又变,她冲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是你当初答应了放我走的。"
他望着她,说道:"那是在有周显在的条件之下,既然你选择不跟着他,那就得跟着我,难道你会认为我会让你两母子单独过这苦日子吗?"
"我不觉得苦。"她一脸慌乱地反驳道,心直颤抖,好一会,她镇定了下来,一脸坦然地望着他,说道:
"你不要忘记了,我手上有你亲笔写下的休书,有了它,我与你再无任何瓜葛的。"
"你说的是这个吗?"男人冲着她一笑,神色可疑。
随即,但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来,在她的眼前摊开。
那白纸黑字中熟悉的笔迹,苍劲飞舞的字体让宁静君的脸色一片发白...这张休书她明明压在衣箱底下的,怎么会在他的手上?
可如今真的在他的手上...
"还给我..."她万分紧张地冲上去,伸手欲去将其抢回。
男人将胳膊扬得高高的,她身形矮小,仰头望着那张白纸,冲着它蹦跳着、追逐着,却无论如何也够不着,男人将那张休书举得高高的,任由她在他的身边窜来窜去...
她这一口咬得极用力,男人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但他不怒反笑,对着她说道:"君儿,你怎么就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喜欢咬人..."
说罢,他竟非常无赖地当着她的面,高扬起那只刚被咬过的手臂,在半空,两手将那张休书撕了个粉碎。
"你..."宁静君怒视他,正欲发飚,却听得门外有响声,她一楞,怔怔地回过头来,但见敞开的院门外,陈三嫂提着一个竹篮子站在门外往里头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她一见里头本打闹着的两人齐涮涮向自己望过来,便慌慌张张背过身去,匆匆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