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口一凉,他那时眼底的坚决和*欲望,其实只是跟上天争夺多一些时间而已。
这些,她并不知道。
她的血,无法救活紫鹃,这个事实,也让她的心头,有些失落和不好过。
她的眼神黯然,只听得他这么说着,表情平静。"其实早一点解脱,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她虽然离开了,但还在我的心里面。"
"什么时候的事。"她抬起眉眼,深深地望着他,嗓音低哑。
"一个月了。"他笑了笑,只是那笑意转瞬即逝,不留痕迹。
她吐出两个字,却不知该如何问下去。"你们..."
他的眼神一热,好像投入到回忆之中,说话带着三分情绪,只是那张毫无生气的面孔,还是没有鲜活的表情。"我让她有生之年,完成了心愿,我们办了个风光的婚礼,通城人全都来观礼了,那天很热闹。"
苏敏的心情复杂惆怅,轻声问道。"只为了告诉我这些才来的么?"
"我知道,苏老爷的事,只要我不说,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的。"他默默看着她,眼神渐渐柔和,仿佛那一阵光芒,很快就要消失。笑意苍渺,他眼神深沉。"但紫鹃都走了,我没有任何牵挂,继续隐瞒下去,我也觉得疲惫劳累,觉得良心不安,还是说出来比较好过。"
"你是要让我一辈子都恨你吗?"她这么问。
"我也不知道。"
他苦笑,也没有答案。
"如果觉得不解恨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要打要骂,要我当牛做马,赔上这条性命都可以。"
那一个笑容,太过悲伤,仿佛刺痛了苏敏的双眼。
他毫无所谓,就是他内心的想法,他真的是不对人生有任何的留恋了。
好像随着那个女子的离开,他的心,也死了。
他的憔悴,他的苍老,他的刻板,都是因为生命少了那一束阳光和那一泉清潭。
"解开这个心结之后,我就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打扰你的生活了。所以这几日,好好想想要如何处置我这个罪人吧。"
他见苏敏不语,径自开口,给她选择的余地。
那好像是一种,寂寞的绝望。
"当然,我的心不让自己原谅你,但苦苦纠缠也没有什么好结果。就算亲手杀了你,我爹也不可能复活。"她深吸一口气,双眼变得**,心中空荡荡的。
"不要跟我们一样,苏敏。"他定定地看着她,读着那张熟悉的柔美面容,压低声音,许久才说出这一句话。
她的心口酸酸的,这个男人的身上背负着罪名,却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他对那个女子的真情,不仅让她为之动容,更让她为之向往。
"虽然如今说什么你可能都不会相信了,我一直是矛盾的活着,以前因为紫鹃,我想要隐瞒一辈子,但如今没必要了。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子,不要因为遭遇的这些事,变得不快乐。我真的希望你可以早日遇到一个全心全意待你的男人,他可以珍惜你,爱护你,你可以过得幸福。而那种幸福,不像我跟紫鹃这样短暂。"
他说出这一番话来,最终走出了她的视线,留下她一人。
她安静地倚靠着圆桌,坐在圆凳之上,幡儿进入房间看着她离开了*床榻大呼小叫什么,她也瞬间听不清楚。
吕青阳的意思,是人要懂得珍惜。
即使不清楚,彼此还能守护对方多久,也要珍惜每一个清晨,每一个午后,每一个深夜,每一个时辰,每一刻,都不要因为彼此的任意妄为,错失了机会。
这一辈子擦肩而过了,真的还有下辈子吗?
她很难相信,就算有,她也不是她了。
她不相信轮回转世,只想立足眼前,如果现在都无法为自己做主,往后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他或许也还在生气吧。
生气她不够温柔,不够体贴,不够贤淑,不够为他着想,不够...
软嫩的小手轻轻覆上她胸口的伤痕,她隔着单薄的白色里衣,感应着那一日的惊心动魄。默默闭上双眸,她任由幡儿扶着坐上*床,心口满是苦涩。
刚用完晚膳,她就听说有人要见自己,她简直怀疑,到底今日是个什么日子,亲自探望她这个病人的,接踵而至。
眼前的男人看来十分沉稳,一双深邃幽暗的黑眸隐藏着许多情绪,刀凿般的深刻五官,让他看来很有威严。高大的身躯穿着墨绿色的衣衫,腰间束着黑色的衣带,简单而朴素,看不出任何豪门的模样。
据说他的武艺惊人,但是却从不配武器,就连最常见的刀剑都没有携带。
他是凌风。
寸步不离,南宫政身边最可靠,最信任的下属侍卫。
他怎么会来这里?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些,难道他亲自来洛城,是要告诉南宫政的一些事么?难道。
她不再揣摩,突然开口询问。
"他出事了?"
凌风眼波一闪,明白苏敏并没有彻底放弃主子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低下头,语气清冷。"主子最近身体不太好。"
"宫里多的是太医,怎么会无人顾及他的身体?"凌风说话总是那几个局限的字眼,她无法从中感悟到底南宫政的不太好,是有多不好,或许是非常严重。
想到此处,她的脸色愈发苍白起来,即使嘴硬,她也无法欺骗自己还是担心他的安危。
"主子都瘦了一圈了,如果夫人还没消气。"
火在烧。
她眉头紧蹙,变得沉默,紧紧拉住丝被一角,她的心情万分沉重。
"看来夫人还是在生气,那就当属下没来。"他朝着苏敏行礼,转过身去。
"转告他,让他按时休息,不要因为国事操劳就废寝忘食。"她突然开了口,朝着凌风的背影,扬声说道。
"夫人看起来还有话要对主子说罢,属下就不转达了,还是夫人亲自对主子说好了。"凌风的眼底闪过很浅的笑意,这才退了出去,然后,一个俊挺的身影,出现在苏敏的眼前。
她突然之间,仿佛不会说话了。
是他。
她以为他不会出现了。
她以为她就要失去他了。
"想我吗?"
他的嗓音低哑,一步步靠近她,在门外听到她跟凌风的对话,才知道她已经消了气,而且,她是真心在意他的。
苏敏的眸光闪烁着眼泪的光芒,她的喉口干涩着,不知自己为何而难过。
她当然想他。
虽然她没有说出口。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他似乎的确瘦了不少,俊美容颜之上憔悴无法遮掩,让人看得很不好过。
虽然她在南宫政的眼底,也是如此,她原本脸色就白皙,如今因为病患的关系,苍白的仿佛枝头上的白色花瓣,在风中摇曳舞动一般。
突然间发现自己的思绪已经变得太过奇怪,他的双眉紧皱,手中轻轻一扯,把她捞进自己的胸怀中。
胸口的伤口,让她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却连忙把脸埋在衣袖里,不想被他发现。
她的心情矛盾,她仿佛不敢面对他,也没有料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姐,我拿来了热水,帮你沐浴吧。"
幡儿提着水桶,费力地说着,见门未曾关上,就直直走了进来。没想过,居然南宫政在小姐的闺房内,她睁大了黑眸,不知该进还是退。
"小丫鬟,放下吧。"
南宫政侧过脸,朝着幡儿说了一句,仿佛是对属下的命令。
"是,圣上。"
她把头低的很低,将热水放入木桶之内,就悄悄退了出去,在心中庆幸,还好他没有追究她来的不是时候。
"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吧,你先出去。"
苏敏理清了思绪,因为受伤的关系,她已经有三五日不曾好好泡水沐浴了,她眼神一闪,压低声音这么说道。
转头看着苏敏,嘴角有着一抹笑,笑意却未到达眼中。他对她已经足够熟悉,熟悉到她的一个眼神,一个神情,他都知道这个小女人,心里在想着什么。
"小丫鬟走了,我来就是了。"
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已然被他一把横抱起来,放她踏入温热的桶内,他大掌探向她的胸前,一把扯开她的白色里衣。
"你不要碰我,我自己来。"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不想一开始就面临这等尴尬的情景。
"这件事情愈早结束愈好。"他自言自语他说道,连连吸气好平定骚动的情绪。下一刻,他褪下身上的衣衫,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一同挤入偌大的木桶之内!
他在水下拨开苏敏踢踹的修长双腿,往前逼近一步,与苏敏毫无间隙地紧靠在一起。"病还没好,别白白浪费力气。"
"放开我!"苏敏喊叫一声,用尽所有力气踢踹着,奈何他的力气实在大得可怕,她挣扎得气喘吁吁,还是没有办法撼动他分毫。
他的胸膛裸着,不知是因为汗水,或是因为热水而潮湿。炙热的肌肤隔着几层布料,摩掌着她的雪肤,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包裹了她。紧裹着胸前伤口纱布之下的丰盈原本就敏感,如今因为他的靠近,她几乎要因为那些陌生的刺激而尖叫出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