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木瓜机灵,这会瞧着天色笑道:“三奶奶,奴婢瞧着三爷快回来了,今儿留了三爷用饭吧。”
徐氏这两天与赫连烽正生着气呢,因着赫连轩烽流连姨娘的屋子,连着那个姨娘的花销都加大了不少,今儿要这个,明儿要那个,若是哪样置办不到,还告到赫连烽那里去,为此,两人虽然没吵闹过,可是赫边烽却觉得徐氏小气的紧。
徐氏本来最近心气不错,女儿进了女子书院,儿子也争气,正是该心气顺的时候,赫连烽又跟这小贱蹄子没完没了的了。
木反就像是猜到了徐氏的心思一般。小声的上前道:“奶奶,你也别跟爷生气,奴婢瞧着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奶奶自己,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和好了呢。”
丫头和婆子也是为徐氏好,到是多劝了两句,徐氏也知道这后院的女人本就指着男人过日子,再加上她又是个庶子媳妇,就是有了委屈,二夫人又哪里会真心为她想去,见好就收的事也不用别人教,索性就点了头,道:“一会问问爷要不要在上房用饭,要是用的话,回头打了水伺候着爷沐浴吧。”
丫头、婆子一听,就知道徐氏这是松了口了,心下都高兴起来,各自忙碌去了,不长时间,赫连烽回来了。
赫连烽得宠的姨娘掐着点的到徐氏的屋子给徐氏来请晚安,一边还用眼睛勾搭着赫连烽。
男人就是这样,喜新厌旧,这些日子,这梅姨娘也不知道在哪学了些让男人高兴的法子,赫连烽才多留恋些日子,再加上徐氏最近用在孩子上的精力比用在他身上的精力多,赫连烽有些不大愿意,所以才宠了些梅姨娘。
徐氏到也没多留,只道:“妾身今儿有些不适,爷儿还是去梅姨娘的院子吧。”
徐氏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而且眼睛都不瞟一下赫连烽,偏偏手上不经意的摆弄了一下露出来的中衣领子。
赫连烽一眼就瞧出徐氏今天的中衣料子不是以往的料子,而他敢保证,这样的料子,他们这一房绝不可能有,而且徐氏还做的是低领的中衣,外面的纱衣领子可是比中衣高多了,显然是不想突出里面的中衣的。
“不用了,今儿爷儿懒的动弹,就歇在这屋了。”说完这话,赫连烽也没理会那般一下子落了脸色的梅姨娘,就去了徐氏的里屋。
木瓜自是机灵的去叫小丫头和婆子们准备热水,赶紧送水进来,只要沐了浴,就不会有变动了。
梅姨娘不甘不愿的告了退,出了徐氏的屋子心下还纳闷三爷今儿怎么改了性呢?
投桃报李,引子又是现成的,徐氏隔天就拿了谢礼去了长房的院子。
管儿引了徐氏进来,吴情正歪靠在榻上听着袁妈妈在那念书。
其实也不是吴情非要摆谱,主要是赫连轩这厮,自打她有了身孕,听说看书对眼睛不好,她身边的书基本上就都收了回去,即便是还能留在她这的,也只能让袁妈妈来给她念,毕竟身边的下人就袁妈妈这么一个识字的。
“大嫂真是好清闲啊!”徐氏笑呵呵的打趣着,心下却是真心的羡慕。
袁妈妈和彤儿都与吴氏问了好,便都各自去准备东西了。
吴情让着徐氏坐到了榻边,笑道:“三弟妹可是稀客,有好些日子没过来走动了。”
徐氏玩笑道:“哪里是我不过来走动,还不是听说大哥宝贝大嫂,怕咱们过来耽误了大嫂休息呢,前些日子给婆婆请安,还听见二嫂说咱们家啊,数大嫂最有福气呢。”
吴情指着新上的茶,笑道:“侯爷出门前打发人送回来的,说是宫里赏下来的新茶,我自打有了身子,到是不常喝这些,三弟妹看看可还可口,若是喜欢,一会让管儿包上一些。”
徐氏连忙摆手道:“我一个人过来到大嫂这里又是吃又是喝的,都过意不去了,这要是走了再东拿西拿的,回头我们爷还不得说我不懂事啊。”
吴情笑着摆手道:“三弟妹这是什么话,咱们自家妯娌,自是跟亲姐妹一般,说句不见外的话,三弟妹想想,咱们在娘家能有多少时日,嫁到婆家又要多少时日,三弟妹在家与兄弟姐妹们相处也不过十几个年头,咱们妯娌要是在一起相处,最少也要几十个年头,算来算去,可不就跟亲姐妹一般。”
徐氏一听,笑道:“还是大嫂想的通透,难怪大哥对大嫂也是这般的爱重呢。”
“难不成三弟就不爱重三弟妹?”吴情笑着打趣回去,却看到了徐氏微红的脸色,还有低头饮茶时脖颈间透出的草霉。
“三弟妹,那件料子,可好?”
吴情了然的打趣着徐氏,心理却想着赫连家的男人还真是一个祖宗出来的,都有这爱栽草霉的习惯,以往与赫连轩在一起,身上的草霉就没消过,要不过自己坚决不同意这家伙把草霉栽到明显地方,只怕自己的脖颈也未必能躲的过去。
徐氏这下是真的红了脸,昨天晚上伺候了赫连烽沐浴,之后她的衣服外衫也湿了,便换了下去,只着了中衣,屋子里上了烛火,昏黄的光晕下,若隐若现的光芒让赫连烽一度失去了往日的自持,都说小别胜新婚,尤其是一个有意,一个上脑,这一晚上的激烈作战可想而知。
吴情也猜出了徐氏过来的目的,想来只为了送那句话吧,头两天,韩氏在二夫人那里说了,赫连轩宝贝她,只是这个宝贝是如何的宝贝法,想来韩氏自己添油加醋了一通吧。
韩氏,吴情暗自在心理琢磨着,韩氏这话是有心,还是无意,是想引导什么?
徐氏被吴情打趣,强呷口茶,才嗔道:“大嫂若是再要打趣我,我以后是不敢再来了,即便是像五弟妹和四弟妹那般被婆婆和三婶叫过去训话,也好过被大嫂打趣呢。”
吴情眸光现了笑意,这又是一个信息。
“噢,好端端的,怎么训起话来了?”吴情假装诧异着。
徐氏放下了茶杯,道了句好茶,然后才道:“昨天晚上我去给婆婆请安的时候,瞧见四弟妹的眼圈红了,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来找四弟妹说话的五弟妹,好像五弟妹的眼圈也红了,我当时到是不好问,便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四弟妹和五弟妹到是交好。”吴情仿似不经意的说道。
徐氏一听,点头道:“四弟妹和五弟妹出自皇商之家,自来就有共同语言,两人凑到一起,总是叽叽喳喳讲个不停,我还记得那会儿二嫂还说她们两个倒像是小喜鹊。”
“对了,碧青现在学的怎么样?”吴情得到想要知道的,便绕开了话题。
提起赫连碧青,徐氏自是一个笑意盈面,道:“碧青倒是喜欢的紧,再说能去鸣翠苑已是得之不易的机会,有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碧青自然知道要珍惜。”
徐氏也不便久留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少夫人,三奶奶……”袁妈妈也听出了徐氏话里的意思。
吴情点了点头,道:“花花轿子人人抬,大家互能有无,不是吗?”
袁妈妈听着到是挺新鲜的词,失笑道:“少夫人总能说出不一样的见解来。”
五月十七,赫连轩终于赶着日落进了家门,只是脸色却是不大好。
“怎么了?”吴情看着赫连轩收拾打理完以后,还是有些阴郁的样子。
赫连轩喝了一大口茶,摇了摇头,道:“没事。”
只是嘴上说着没事,可是瞧着人却分明有事的样子。
“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吴情就是觉得赫连轩的烦闷是因为女人,而且赫连轩很少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
“没事。”一如既往的口气,只是这次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味道。
“赫连轩,你看着我的眼睛。”吴情与赫连轩夫妻情浓以后,很少会这般叫他,当着外人面,她会叫侯爷,在自己的屋子,她会叫轩,却不会连名带姓的叫,那还是在北国的时候才会这般的叫。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吴情平静的凝视着赫连轩的眼睛,没有半分的犹疑。
“现在还不想告诉我吗?”吴情有的时候很固执,不会给男人台阶,不会把问题掩下,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当然,这一次,或许是吴情的感觉太过强烈,若是不然,吴情从不会去过问赫连轩外面的事。
“情儿,我……”赫连轩有些难以启齿,这事,只能说是个意外,可是他又不能推卸这个责任。
“我想听真话。”吴情都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怎么就这么较真儿呢,要是不听呢,要是等着赫连轩自己解决了,是不是就会好了许多。
“皇上把灏亲王府的郡主送到了咱们府里,让在咱们家挑一处院子给她住。”赫连轩是进了宫负了命才回来的,这是皇上对他说的话。
“然后呢?”吴情心下有几分冷笑,都说七年之痒,难不成不到七年也会痒,亦或者说以前的那些都是一种假象,赫连轩的等待与守候,还有北国与大夏两地的往返,都是假象。
吴情好容易喜欢上一个男人,所以不想武断的去放弃这段感情,所以,赫连轩说,她给他解释的机会。
“你看着收拾一间院子出来。”赫连轩转过了头,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疤,虽然不太长,可想必当时的口子很深。
“接着呢。”吴情的目光落在那道疤上,以赫连轩的身手应该不会有躲不开的,就是在安州的时候,赫连轩亲自出去迎站也没见到他受伤,那会儿他身上染血的衣裳可都是敌人的血。
“没有接着。”赫连轩的语气有些重,不知道是给自己保证,还是给吴情保证。
“不如住到芳馨园,如何?”吴情嘴角划出一道冷讽,眼里的嘲笑尽显,夫妻几载,要是她还看不出赫连轩的焦躁,那她也就不配做他的枕边人了。
“情儿。”赫连轩的声音有些恼怒,或许是因为吴情的不问青红唣白,亦或是因为吴情的不讲情面,或者还有自己被逼无奈,只是有些话,赫连轩还是不好说出口,毕竟那关系着一个女子的名洁,他虽然冷心,可是在看到人的那一刹那,他才知道,小时候在他失去双亲的时候,那个小女孩是跟着家人来过府里吊唁的,那个小女孩那会儿对着躲在一旁偷哭的他递上了手帕,然后细声的安慰他,哄着他,一口一个大哥哥,大哥哥,若不是这次救人,他又看到了那样花样的手帕,他也不会想起小时候的记忆,那个曾经给过他温暖的小妹妹,他拿她当妹妹一般待的女孩子,若是他再把她推出去,她又该如何活的下去。
赫连轩实在有些烦躁,心理对那些匪徒恨的要死,要不是有这么一出,他何苦被逼到这样的境地。
可是这样的话,他不好跟吴情解释,吴情的心情太过细腻,若是提起年幼这一段,只怕吴情的炉火一下子就会烧上来,到时候即便他们没什么,只怕这丫头也不会受了。
“情儿,我只拿她当妹妹看,你就只当多个妹妹,好不好。”赫连轩的语气有些商量的味道。
可是这样的赫连轩,突然间让吴情的心瞬间降至了冰点,打发走赫连轩的那些妾室的时候,赫连轩连眉眼都不眨一下,还有外面定然有不少的女人打着赫连轩的主意,也没见赫连轩有什么动静。
那么这次,能让赫连轩用商量的语气跟她说话的女子,吴情有些烦躁。
她不是一个心狠的人,一个女子落在山匪的手里,就算是不被那啥,名节也不保了,当时知道消息的时候,她还为这个姑娘可惜过,可是这会儿,突然之间有些可笑,当那些可惜,可叹,最后拿到了她的面前时,她是不是要雍容大度的给另一个女子能生存下来的勇气与机会呢。
“对不起,赫连轩,我曾经说过的话,若是你还不记得,那么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我所要的感情,从来不是双人床,单人被,所以即便是再爱,我也不会委屈求全的让自己看着自己的男人去跟别的女人去滚床单,然后看着他跟别的女生了孩子到我面前喊我一声娘。
若是那样,我宁愿与之绝决,所以,赫连轩,我想,我还是去大长公主府上住些日子吧。”
吴情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只觉得不想跟这个男人再呆下去了,哪怕再呆一秒,她都受不了了,可是赫连轩的手死死的拉着她,让她挣脱不开,可是她又觉得那只手好脏,脏的让她恶心的不洗,“放开我,放开我,赫连轩,你放开我!”
“情儿,情儿,你怎么了,我在这,我回来了!”赫连轩刚一进院门,就听到吴情的叫唤声,吓了一跳,顾不得还没洗去身上的污垢就冲了进来,直到看到床上正无助的翻滚着的吴情正挥舞着双手在床上来回的翻腾着,当时吓的汗都浸透了,要是一不小心从床上掉下去,那么大的肚子可怎么办。
赫连轩来不及与下人算帐就冲了过去,直接抓住了吴情的双手情急的唤着,直到把梦魇中的吴情叫了起来。
“情儿,情儿,你怎么了?”
“侯爷,少夫人,这是怎么了?”管儿和彤儿今个儿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坏了肚子,这一天跑了不知多少趟的厕所了,这会儿脸色都有些虚脱了,等她们回来的时候,听说侯爷已经进来了。
齐瑞家的也刚从屋里出去,想去厨房看看吴情的晚饭,袁妈妈被吴情打发出去办事了,这会儿除了外头守着的小丫头,屋子里到是没有一个下人。
赫连轩一边顺着吴情的背,一边回身冷冷的瞪了一眼管儿和彤儿,“一屋子人都死哪去了。”
这般严厉的口吻,已是许久不曾用了,别说是吴情,管儿和彤儿都吓的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吴情这会儿也醒过神来了,看着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赫连轩,然后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管儿和彤儿,摇了摇头,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刚刚,明明是刚刚,她真的梦到了赫连轩回来了,然后就跟她说了那么一番话,她正心痛的无以复加,却没想到赫连轩真的回来了。
“还好是梦。”长吁了一口气,吴情轻声的叹道。
“情儿,你说什么?”赫连轩没听清,顾不得管儿和彤儿,连忙回身来问。
吴情有些虚弱的让管儿和彤儿先起来,下去歇会,两丫头的脸色真不大好。
赫连轩还要发火,却让吴情拦住了,道:“她们两个今天坏肚子,刚才齐瑞家的在屋里来着,没事,我就是做了个恶梦。”
“做了什么恶梦,我一进院子就听到你跟里喊着放开我,可是吓到了。”赫连轩的眉头微微的皱着。
吴情一想,可不是吓着了吗?
“梦着你另结新欢,所以我这旧人让路了。”吴情略带调笑的口吻说道。
“咳咳……”赫连轩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这丫头,要不要这么吓人啊。
抬手亲昵的捏了捏吴情的小鼻子,哼道:“胡思乱想,有你这么个醋坛子在家摆着,为夫哪里还敢有那样的心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