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大夏名门贵女无数,朕另指一位贵女与大王子可好!”天启帝和缓了笑容慢慢的开口说道,只是那话语里已是明确有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一国帝王,言出必行,岂可是一个战败国的王子能要挟得了的。
有些人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得到,燕默风便是如此,其实他刚开始真没大当回事,只不过瞧着赫连轩越来越冷的脸色,还有那越来越皱紧的眉头,燕默风突然就觉得心情舒畅起来,这次战役,说起来若不是他三弟和六弟一个劲的怂恿父皇,吹捧骑兵的实力,再有黑汗国暗中勾结,他父皇根本就没想过要与天朝抗衡。
北国原就处于极北极寒之地,一年到头唯冬季时间最长,大部分的民众都根据气侯转徙随时,车马为家。
因为天时所致,北国人自小就不惧寒,也因为畜牧养殖,自小就能在马背上翻滚着长大,也就练就了人人一手好骑术,也正是因为有这个优势,才成就了北国的骑兵享誉周边。
只是北国的因为地时所致,骑兵所要使用的战马、弓箭、甲胄等骑兵特殊装备都已经适应了北国的气侯,不惧寒冷,却是最怕湿热。
当时他就提出这个弊端,一场战争的开始可以自己选择,可是到了最后,时间的长短却不是由预期能说的算的,战场上风云变换,瞬息之间,便可决定战事的成败,偏偏三弟和五弟一力的鼓吹,再加上黑汗国的扬声增援,两边夹击,这才让北国皇帝下了决心。
燕默风在心理哼道:“黑汗国的地理环境连北国都比不上,虽然地域辽阔,可是一年当中只有两月尚算不得温暖,地表寒凉,虽盛夏必重裘。宿草之下,掘深尺余,有层冰,莹洁如玉。井泉经夏常冻,年、日温差较大,冬春多风沙,年均降水量少,周围又被一片沙漠所环绕,多寒多风,畜牧畋渔以食,皮毛以衣,马逐水草,人仰湩酪,挽强射生,以给日用。这样的地带自然想着向外扩张。”
黑汗国打的主意其实明眼人一见便知,大夏朝的实力还不是两国能够抗衡的,若是真要其心,经年日久,尚有一拼的实力,只是这要后方供给滔滔不绝,两国齐心方可成。
黑汗国为了拉拢北国早就有了打算,皇三子和皇五子的母妃就是黑汗国国主的亲生妹妹,也就是黑汗国最尊贵的公主,也正是因为如此,北国皇帝才信了黑汗国的话,与黑汗国联合起兵。
只是起兵之际,又被黑汗国摆了一道,以国力弱,仗前无大将,便让北国先动了大夏国的营州以试探大夏国的实力。
当然,黑汗国也有能人,知道选在九月以后天气渐冷之时,这样于黑汗国和北国的将士,战马还有骑马所用工具皆有好处,两国骑兵所用的弓皆是燕北胶弓,“燕北胶弓,坚劲不易折”。然其弓“弦”却是用牛、马等动物的皮革制成的,其弛、张程度,与气候环境即息息相关:天晴空气干燥,弓弦绷紧,将帅、军卒均可正常拉弓放箭;若遇天雨潮湿之气候环境,弓弦弛懈,便会大大影响箭的射程和命中率,甚至出现无法正常张弓放箭的现象。
这也是燕默风极力阻止这次与天朝开战的缘由,若是天朝不堪一击,也不会让黑汗国觊觎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攻下,如今虽然选在冬日开战,可是这一打起来最少也要一年,这一年当中,总会经历雨水潮湿的的天气,这正是北国骑兵的弱点,马上骑兵若是连武器都不当用了,那不等于废物。
最后的结果证明燕默风的顾虑终是成了真,这一场仗打了不足一年的时间,就以三皇子和五皇子命殒,黑汗国按兵不动,北国皇帝被生擒而告终。
一国皇帝,岂能忍受这般屈辱,试问北国之中还有何人能有此号召力舍身换回北国皇帝,自该就数燕默风莫属。
无论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作为呼声最高的北国继承人,燕默风都得有此一行,虽然他现在还是大王子的身份,可是原本就与他不对盘的三王子和五王子一死,三王子和五王子的母妃也因为这次的事被北国皇帝幽居冷宫之中,不得随意探视,大王子的母妃已然稳居北国第一把后宫交椅,剩下的几位皇子当中,都唯大王子马首示瞻,燕默风的分量可见一般,若是此次真让北国皇帝来了,只怕回头这几个儿子就真要受池鱼之殃,谁也得不到好了,就算是继承了皇位,在大臣和百姓心中,也无疑是不孝不悌的子孙了。
只是燕默风原也没想到有这样的收获,来之前他就做了一手资料,尤其是对定北将军赫连轩,素闻赫连轩战场上杀人如麻,为人冰冷无情,对部下亦是严苛,就是对兄弟也不见得多亲近,能与赫连轩走的近的兄弟也就唯其二弟赫连池一人也。
只是赫连轩新娶的这位妻子很值得人玩味,燕默风从没想过一个女人会对男人的事业有什么影响,不过能让赫连轩心理郁闷也算是替北国出了一口气,不枉他此行,左右也不过一个女人,回去了往后院一扔,心情好的时候带到跟前玩玩,心情不好也就扔了算了,却没想到会看到赫连轩的连番反对,更是加着大夏朝的大长公主也跟着喝声。
帝王心术,燕默风从小接受的培养就是按照北国皇帝继承人来培养的,自然对事物的敏锐有着特定的理解,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或许,这次他能碰到一个新鲜的玩物呢。
“大哥,大哥。”听着大夏皇帝连叫了两声“北国王子”,而燕默风还处在怔愣的状态下时,燕琼琚小声的扯了扯燕默风的袖子叫道。
燕默风回神的时候就瞧见了燕琼琚的眼神,这才恍过神来,正看到大夏皇帝有些不满的脸色,他却并不着急,脸上的笑容越发的亲和,道:“天启陛下,本王府中至今正妃之位空悬,本王的母妃几次欲为本王寻贵族女子结亲,皆被本王拒绝,因为本王的正妃之位是准备留给有缘人,而且能让本王一见钟情的女子,这也是本王求了父皇来大夏的原因,原本本王以为平生再觅良缘无望,却没想到真的碰到了本王心目中的女子,定北将军英姿凯旋,想必大夏的贵女亦是被将军风姿折服,自荐枕席者颇多,而吴家九姑娘虽已嫁进定北将军府,可是定北将军即是没与其圆房,就代表吴家姑娘还是清白之身,尚算闺阁女子,既是闺阁女子,自是在本王的要求这列,而且鉴于本王对吴家九姑娘的倾慕之心,本王愿与大夏朝签下五十年停战协议,自本王登基之日起,百年以内,绝不与大夏朝发生任何武力冲突,并且每年还会上贡一定的牛羊马匹做为北国的诚意。”
金银珠宝北国自然没有大夏国的丰富,牛羊猪马却是北国的产物,虽然不值钱,可是诚意十足。
蛋糕足够大,只不过蛋糕里面夹了心,燕默风一边讨要媳妇的同时,一边设了陷阱,一切的协议均是在他登基以后,天启帝若是想要北边安宁,就要保让燕默风顺利登基,变向的说来,不只保证了燕默风在大夏朝的安全,就是回了北国,在几个王子之间,虽然燕默风占了绝对的优势,可是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匹黑马杀出,正所谓敌在暗,我在明,谁知道今天笑拍着肩膀称兄道弟的兄弟,明天会不会在背后就捅了你一刀。
不过这些于天启帝而言真的不在话下,北国至少经此一役休养生息也要个十几、二十几年的,只不过谁也不能保证二十几年后北国还会不会再度来袭,若是能签下五十年的协议,到也于大夏国有益。
只是一国之君断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就强夺臣妻还为了五十年的协义送到败国手里的,这事还得徐徐图之。
天启帝半晌没有言语,燕琼琚瞧着燕默风笃定的神情,便知道大哥必是要把此人带走,不管此人有何魅力,她既然决定留在了大夏,索性就为大哥再努力一回。
心下有了主意,几步来到殿前,直直的跪在天启帝面前,此举自是招来的满朝大臣的关注,而燕琼琚接下来要说的话,就连燕默风都忍不住皱了眉头。
“天启陛下,琼琚一直仰慕陛下,若是陛下不弃,琼琚愿随侍陛下左右,以解琼琚倾慕之心。”
“噢,琼琚公主正值韶华,朕都可做你的父亲了,琼琚公主怎么会有此等想法。”天启帝笑意温和的问道,并抬手示意琼琚公主起身。
任何一个男人被这般美貌的一个小姑娘所仰慕,心底都是豪情无限的,更何况天启帝在琼琚公主一舞的时候就有心将此女收入宫中,只是之前有谣言称琼琚公主要与赫连家的二公子联姻,而且天启帝也自恃年岁,这样大的女孩足以做他的女儿了,就算是指婚,也得在皇子只选一个合适的。
当然,作为敌国公主,哪个皇子娶了她,只怕也就彻底的与皇位无缘了,因为琼琚公主来到大夏以后,各位皇子或是重臣的儿子都对她避而远之,谁家要是把她娶回去,那不就等于一个明摆着的敌国奸细放在了自己府中,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也怕被风吹草动所波及。
原本在琼琚公主开口的时候,有些紧张的韩氏在听到琼琚想要嫁进皇宫的时候就松了一口气。
其实不只是韩氏松了口气,就是赫连家的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若是皇上金口御言,赫连家自是不敢抗旨,可是请了这么一个祖宗回去,赫连家以后还如何带兵,即便赫连家把这么个祖宗供在后院,也会让将士们诟病,到时候若有人借机煽动军心,那就失策了。
赫连家松了口气,皇后的脸色却是越发的难看起来,刚才琼琚公主那一舞,皇上的偶然失神都让她心有余悸,不过想着皇上总会顾着脸面不会讲败国的公主收进囊中,再加上她也听到了外面的传言,虽然赐婚与否还不定,可是至少琼琚不会自荐进宫,有这一条也就够了。
哪里成想会是现在的局面,袍袖之下,皇后的手指已经掐进了肉里,脸上还不得不维持着端庄贤淑的笑脸,漫不经心的说道:“琼琚公主花容月貌,又善解人意,若是能进宫陪伴本宫,本宫也就有人陪着解闷了,你说,是吧,皇上?”
天启帝满意的拍了拍皇后的手对着琼琚公主说道:“既是皇后满意,就留琼琚公主进宫陪伴皇后吧。”
琼琚公主满脸笑意的叩谢道:“琼琚多谢陛下与皇后娘娘的爱护之意,琼琚早闻天启陛下研武修文,关心民生疾苦,轻徭薄赋,更是鼓励臣下进谏,虚心听取不同和反对意见,试问一代帝王能有此心胸者当属不凡,难怪天启皇帝陛下治下江山几十年,良足可观,振古以来,未之有也。我大王兄更是盛赞陛下豁达类汉高,神武同魏祖,试问,这样的英雄,我琼琚若是弃而不选,岂不是白长了一双明目。”
“好,好一个豁达类汉高,神武同魏祖,琼琚公主虽为女子,却不愧为皇室珍宝,字字句句皆能说出我朝皇帝陛下的功绩,可见琼琚公主是真正的敬仰我朝的皇帝陛下,臣恭喜皇帝陛下能得此佳人随侍身旁。”礼部尚书向来最能体察圣意,这会儿也是第一个开口帮腔。
虽然燕默风很不赞同琼琚的行为,本来此次带着琼琚一块过来他就觉得很歉疚了,毕竟父皇的失败舍了自己,到底还是一个男子,吃亏也吃不到哪去,无非就是多几句嘲讽,可是回到北国,他还占了个孝字的表率,一样能坐稳帝位,可是琼琚却不一样,她要留在大夏朝,以异国公主的身份做为和亲的对象留下来,本就难以选择一个合适的夫婿,如今又自荐进了后宫,那后宫之中百花争燕,虽然琼琚颇有些手腕,可是到底背后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支持,根基不稳,就算是想要个麟儿,只怕也是难上加难,天启帝的身子在那摆着,就像是他自己说的,年纪都够给琼琚当爹了,想要再让后妃怀孕,除非天天宠幸。
可偏偏琼琚又是异国公主,若真是天天宠幸了,只怕后宫的妃嫔不干不说,就是前朝的大臣也要非议了,后宫与前朝,自来就是剪不断理还乱,息息相关的联系,如何能断了去。
事到如今,燕默风自然知道琼琚这般作为是为何,其实她大哥不必如此,五十年的条件一出,依天启帝的为人,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推了这么好的条件,他已是拿了九成的把握,只不过这样的大殿之上,天启帝还需要一个台阶,一个保全颜面的台阶罢了,刚才冷眼扫过在座的大臣,想来那些拿过他北国好处的大臣也该有所行动了,只是这些人迟了一步。
一场宴会以琼琚公主自荐进了后宫而收场,只是在离席的时候,天启帝说了一句令人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话,道:“朕见大长公主与定北将军夫人一见如故,甚是投缘,大长公主一心为朝廷尽衷,膝前并无一儿半女尽孝,难得今日能得一投缘小辈,不若定北将军夫人亲去陪伴大长公主几日如何?”
“臣妾领命。”吴情跪谢圣恩。
转而不望赫连家人一眼,只带了十五和袁妈妈一路出了宫门,大长公主的马车早就等在了宫门外。
马车之上,大长公主还来不及对吴情安慰几分,就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她惊愣之际,袁妈妈已是跪倒在了大长公主的身前,眼含热泪道:“大长公主,奴婢总算是见到你了。”
大长公主亦是一脸的惊愕,颤颤的抬手指着袁妈妈道:“你是,你是谨……”
袁妈妈不等大长公主说完就连连的点头道:“是,是奴婢,是奴婢。”
大长公主满脸的惊疑,道:“你不是死了吗,我赶到的时候,殿内已都是烧焦的尸体,死去的人数和你主子跟前伺候的人数都是一样的,你怎么……”
袁妈妈摇了摇头,道:“大长公主,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奴婢赶到的时候,殿里已经着了起来,奴婢四下寻找也没见主子的身影,后来就见有人带兵围了府邸,奴婢就没敢再进去,就挑着僻静的角落候在一旁,后来听那些搜查的人说里面的人都烧死了,奴婢还是不敢相信,等到包围的人都撤走了,奴婢才偷着溜进去,没有发现主子的尸体,亦没有看到主子的影子,奴婢生怕主子受了伤,又四处的查找,亦没见到有痕迹,奴婢就躲了起来,后来奴婢见到了那个带人搜查府邸的人,就是现在的吴国公,奴婢就想了法子设法混进了吴国公的府邸,为了能查出主子的去向,奴婢就一直呆在吴国公府,可是一直都没有主子的音讯,奴婢也见不到大长公主,后来大长公主也跟着音讯全无,奴婢想着京城是大长公主的家,早晚有一天大长公主会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