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因为热闹而聚到这三人附近的人群不免纷纷议论了开。
"这么残忍..."
"是啊..."
"不然...不然,你还是...还是别题了吧。"慕容毅秋有点心慌了,这赌注下得实在残忍,更何况,对于自己的水平,他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呵呵!"兰歆转过身,凝视着眼前这幅"抽象"的画作。
"慕容公子,你不介意小人在你这画上改上几笔吧?"
"还是算了吧!"慕容毅秋皱了皱两道刚毅的剑眉,这样的赌实在是犯不得。
"呵呵!"兰歆轻笑一声,看在慕容小帅哥你好歹还算关心我的份上,无论如何也得让你长长脸不是?
兰歆看着眼前这幅画,歪了歪脑袋,纵然自己画画的水平远比不得李墨,可是日日见着李墨研墨画画,技法上,倒是学了不少。
远远的山丘,宽宽的小溪,窄窄的木屋,大大的小鸡,粗粗的米粒...
好吧,抽象派的神作,我来了!
"嗳慢着!"白玉扇骨挡在了兰歆的毛笔面前。
董清扬慢悠悠地走到兰歆身边,"本公子可不会给你时间多墨迹,再过半柱香的时间,武斗就要开始了..."
"倘若我在武斗开始前,还未能将你的要求达成的话,这双眼睛你就拿去好了。"兰歆接过董清扬的话,却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这双墨玉大眼只不过是一件寻常的身外之物。
董清扬微微一愣,随即,嘴角边弯起一丝邪邪的笑,"一言为定!"
只见兰歆刷刷提笔勾勒,照着原本的粗线条便描绘了开,这木屋嘛照旧还是屋子...不过房顶上不足的瓦片就用茅草来代替,不过若是这画中的屋子,肯定算不上结实,但纵使屋檐低矮,却能为这一家子遮风避雨。
兰歆笔下微微一顿,转过头来,看着董清扬,自信的华彩从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如同华光绽放,薄唇轻启,柔软的笔尖轻触宣纸,"茅檐低小!"工整娟秀的四个小字赫然立在纸上。
溪流依旧是溪流,可这光秃秃的两条蚯蚓般的曲线实在不堪入目,兰歆寥寥几笔,这溪流的岸边便长满了青翠的绿草,那顺着山势缓缓流下的山泉,几株水草顺着水势轻轻摇曳。
笔尖再次落到了方才题字的左上方宣纸之上,"溪上青青草。"
"好!"人群中爆发出阵阵的喝彩声。
董清扬一脸的谑笑,侧眸玩味地注视这兰歆,凝白的脸颊纵使被灰尘所沾染,可是接着耀目的阳光的打照,那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的触感却是任是怎么遮掩却遮掩不掉。
这乞丐当真是有意思...想法如同墨汁滴落水中,层层晕染在了他的心里。
注意到两道直直的目光不是打在这画纸上而是打在自己的侧脸上,兰歆垂眸,眼角倪向董清扬,墨玉般的大眼睛扑扇着,这一眼,风情万种,刹那芳华间,所有灵动的事物都比不上这双眼睛里流转的眼波。
心,仿佛在一霎那间被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彩带所包围,所缚紧...
"小兄弟,若是你输了,跟我回府,做我的书童,可好?"董清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瞬间的一眼,竟让他觉得,这双动人的眼睛还是要装在他眼眶里才好看,若是拿来当珠子踩,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殊是不知,这称呼,从"小乞丐"到"小兄弟",这两者间天大的区别。
"董清扬,若是他输了,你开个价,小王把他买回来!"慕容毅秋微微松了一口气,还是这个赌约好,没了眼睛,叫这小兄弟下半辈子怎么过,自己万万不能害了人家。
"笑话!"董清扬哑然失笑,轻摇折扇,"慕容小王爷难道以为本公子家里还会缺这么几个小钱?"
慕容小王爷?兰歆停了停,难道是慕容风白那老头子的儿子?
好像...自己曾经把他踹到过水里吧?
云京国里,有四大贵姓王爷,是跟着本朝的开国皇帝一起打江山建新国的,而随着云京国开国两百年以来的发展,这四姓王爷世世代代也是将国家辅佐的兢兢业业,上至庙堂下达平民,也都是恪守本分。
兰歆的爹爹便是这三姓王爷里排行第二的睿王,往上还有一个清郡王,往下依次便是慕容侯慕容风白和平阳王。
"这小兄弟虽然自大了点,可好歹还有那么两下子,做本公子的书童,万不会亏待了他。"
兰歆翻了翻白眼,我再自大也比不上你揪着人就说自己俊美非凡来得好。
"你怎知我输定了?"她咬着笔杆,一脸无辜地看着董清扬。
"呵呵,熟输熟赢,马上就知分晓。"当当书童好像还是有些浪费,不如直接侍奉本公子起居,天天看着这双灵动的眼睛,心里必定说不出的畅快。
"小兄弟,不要怕,万一你输了,小王一定能保你!"慕容毅秋握紧了拳头。
兰歆将目光移到画面最中心亦是最突兀的地方...大公鸡,皱了皱眉头,轻叹了一口气。
"慕容公子,你这公鸡当初是怎么画上去的?"兰歆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道。
"啊?我..."慕容毅秋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自己本就不擅长舞文弄墨,耍耍刀枪棍棒倒是没有问题。
"这只大公鸡嘛,毛羽也太不丰满了些,头太小,身太大..."兰歆抿嘴笑了笑了,一边说着眼前的困境,可那笔却一刻也不停...两位头发斑白的老夫妻,伛偻着的身子正相互偎依说着话,看不清容貌,却发现,当将这两人融入这整幅画中的怡然自得的意境时,仿佛都能听见他俩说话时那种互相取悦,柔媚亲昵的语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