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头,什么大义、什么责任,于我来说从来就远了些,私心里来说最大愿望就是亲朋好友皆再。
大义这些对于我来说太重了写,自然有男人去懂,偏生为何要连带着我。
小三听我这般低谷,敲在我脑门上,"若是人人都与你这般只为自己想,还不的大乱了去。"
我偏头。
小三追了过来,又说,"我们的大义与季玉人的大义目的是一样的,只为保护更多人的亲朋好友不会流离..."
我依然恨恨。
小桃取下身上潮湿的披风,熨了一壶酒,"陛下若不醒来,老爷可该如何?"
她这一提醒我倒是想了起来。
看了看小三,我咬下唇,"走去看他死没死,趁没死之前去割一罐血来也不算亏。"
小三撑开油纸伞递与我,"季玉人真不是好东西..."
好端端的又无辜骂他做什么,恶狠狠的盯了他一眼。
他摸摸鼻尖,"你看你跟他学的一嘴的毛病。"
我...
秋雨在我印象中一直是有着气拔西山之势的,只是到了这宫里到软了几分,轻了几许。
抖落肩头碎雨,每一步都在亮噌噌的地面留下个淡淡的脚印。
皇后娘娘似乎没在,守在旁的宫人有些乏意。
炉中炭火旺盛,进来便熏得人生出几分热气。
我走过去,只闻腰间环佩叮咚。他安静的躺在榻上,榻上宽大,显得他过于孤单。
曾经有个人跟我说,他不会死、不会病,天神派下来保护我的。
曾经有个人跟我说,若是他死会带着我一起下去。
曾经有个人将我护在怀中,挡住坍圮的歪墙时,说着神不会有事。
也许是他说的太过认真,也是是我听的太多认真,从没想过他会病,就连踏月告诉我他中毒了,我会担心,会担心他骄傲的怒火殃及了池鱼,却不是担心他真的会倒下。
如今,那个说自己是神一般的男子,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重重黑幔之下。
他那么安静,在我眼底与那个记忆中的男子重合,他的眉、他的眼,还有总爱取笑我的嘴。
外面传来鸟鸣的声音,在这个时节本不该有的鸟鸣却突兀的响在夜里。
我伏在床间数着他的眉毛,耳边传来的是阵阵布谷鸟鸣,乌衣巷口卖花的婆婆说,人在要死的时候布谷鸟就会布谷布谷的出来叫,数将死之人的眉毛,若是眉毛数完了,这来了也就死了。
"小桃,你去把布谷鸟给我赶出去,叫得真烦。"我低头暗呵。
小桃点头退了出去。
指尖一遍又一遍的画他的眉眼,流连在他的皮肤上,早已不是记忆里的柔润。若是真的可以摸到心的话,怕此间也已是不复柔润。
皇后娘娘来时,他的睫毛煽动,恰巧唤了一声她的闺名,她便急步相扶,见他二人如此,我只是不好再做停留,手中拽着的那根本打算刺下去的簪子,没刺伤他之前,先伤了我的手。
这若是叫九娘知道了,又该笑我好久,守着一个昏迷中会叫着旁人名字的男人,那男人终究不会是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