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太过乐观,总认为所有事情并不会发展到那般绝地。
只是我太过低估了嬉妃的自尊与骄傲,更低估了她对于云熙的爱与期望。
我知道,嬉妃只是欲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云熙的前途。
巫蛊之事人证物证俱全,由不得嬉妃不认,而舅舅之所以并未下令责罚,许是因为舅舅亦是心知嬉妃是何等样的人,更或许是在顾念往日之情。
但嬉妃不死,此事不断,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将会是云熙前程之上一个大大的污点。
而嬉妃选择用自己的鲜血,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她的骄傲,来证明她的清白...
更是用这一切来换取了云熙的未来。
嬉妃最终赢了,她最终用自己的离去换取了皇舅舅的心。
巫蛊之事,因着嬉妃之死,最终而不了了之.
皇舅舅在得知嬉妃薨了后便下了圣旨,将嬉妃的后事按贵妃之礼,安葬于妃陵。
这样也算是是给了云熙一丝安慰。
但人世已矣,这些繁复俗礼对于她又有何种意义呢。
想来如嬉妃一般的性子,定也不会在乎这许多的。
那日从嬉妃灵殿之中出来,我一路踏着厚雪去了御书房,走到之时,早已被雪水沾湿了鞋袜。
彼时,皇舅舅依旧在御案之前批着折子,似乎我每每在御书房中见到他,他多是在伏案朱批。
我想,他要处理的事务太多太多,是以他没有我一般的"闲情逸致"为着某个人的离去而伤春悲秋,悲悯伤怀。
因为她是帝王,他先是天下的主,而后才能是这皇宫之主,才能为人夫,才能为人父。
"舅舅。"我解了披风,一身素白长袄,脂粉未施,翠玉未簪。
知我入内,他抬起头来放下了御笔。
我是公主,不应为妃嫔着素服,但舅舅见了如此青素的我,只叹了口气,却并未言其他,
我虽不曾见他如我一般红肿着双眸,但他双眼中那好似阅尽了时间万物悲欢离合的凄怆之色却说明了忆一切。
舅舅,还是爱着她的,还是爱着那个他言之"谦逊温恭,贤良温婉"的女子。
不知嬉妃若天上有知,会否依旧如往日那般温婉一笑呢。
"来,"舅舅他拍了拍自己的肩颈,"帮朕捏捏。"
我微一颔首上得前去。
舅舅将身子完全靠在了椅背之中,我如往常一般轻轻为他捏着肩颈,只是觉着这短短几日的功夫,舅舅似是清减了。
皇舅舅闭着眼睛,我二人之间半晌无话,当我以为他已入睡之时,他却忽然又叹了口气。
并未回头,只轻言"云熙..."只云熙二字后,再别无他言。
我知他看不到,却依旧点了点头,"舅舅放心,云熙自是明白事理之人。"我以为舅舅是怕因为嬉妃之死,云熙怨怼于他。
但他听我之言后慢慢坐了起身来"朕不怕云熙怨恨于朕,只是…嬉妃…"
我只以为舅舅要说些什么之时,他却并未再说下去。
我不明白他到底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