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讲这些干什么!别在这种时候还揣度什么爱不爱的,关键是快点让她醒来,这样下去,就算不饿死也会睡死了!御茗在哪,我去找他!"青白玉面具动都没动,而那双黑亮的眼则是紧紧地锁着携有墨黑伤疤和殷红血渍的脸。
凌亦风摇着头缓缓后退,"没用的,你没法找到他的。连神医御晓都不知道御茗去了哪,御茗一旦专注起来,便会寻个无人的地方,类似隐居般潜心研究。"
声音,渐渐完全消失。卧房内,只剩藤野与凌泪的呼吸声。
凌亦风退出了,可怜的他到目前都不知道她与他并不是真正的兄妹,他想放开又放不开,可是,"兄妹"在他心中是阻隔着他与她的银河。看到一向沉着冷漠的凤凰山庄庄主藤野的心慌了乱了,他想,他是完全输了。他没有输在这颗满是爱的心上,却实实在在输在出身上。
此后,凌亦风还是会过来与藤野一起相守,只是眼中疯狂的爱意淡了许多。
这期间,藤野未出过凌泪的房门,也一直不敢闭上眼,只待凌亦风来接替时,他才在她一旁小憩一会儿。
半月后,凌泪终于转醒,这次,她不再迷茫困顿,而是完全地苏醒。
"你怎么样了?!"这样担忧而欣喜的声音同时出自两个男人之口。
两个男人别扭地互看一眼,同时噤声。凌泪漠然看着这两个别扭的男人,又揪着胸口,继而扭头对藤野道,"你以后可不可以少出现在我面前,有你在的地方,我的心总会很痛恨痛。"
终于,她还是说出来了,虽然很伤人,但两个男人心里都清楚地明白。
这痛,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心痛,说明她的心中有他!
可是,痛...因他而痛,使他觉得罪孽深重。让她痛,他更痛。
凌泪以为藤野会甩袖离去,然,他只是静默地思索片刻,而后竟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但这背影很是柔和,并没有半丝的愤怒。
转眼困惑地望向凌亦风,只见凌亦风如玉般的脸淡淡笑着,微耸肩,伸手宠溺地拍拍她的头道,"你刚醒,别想太多,没什么事的。睡了那么久,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我可记得你最爱吃糖醋排骨的哦,小时候老是只剩骨头给我,现在口味应该也没变吧?!"
这么平静的语气,使得凌泪忽然觉得很轻松,似乎,在她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凌亦风的语气不再充斥着那么强烈的感情。
她淡淡地笑起,拉下轻拍她头的手,看着将她当作小孩子的凌亦风道,"猪脑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还记得啊?"
"猪脑袋?十一年了,你可知道我多怀念这个名字?"状似欣喜若狂,凌亦风细细回味着这个称号。
"哎,猪脑袋,你还真是犯贱耶,哪有人偏就喜欢让人叫他猪脑袋的!"凌泪嗤笑出声。
"呵呵..."凌亦风尴尬地揉着头,如玉般的脸竟是显出了几许憨样,"因为这个名字是你的专属啊!谁叫我的妹妹这么有个性呢,我这个没菱没角的哥哥只能认命了。"
哥哥?对,他还不知道她其实是黎国的公主。不过,她并不打算说破,这样,很好。虽然凌亦风对她还有着些许感情,但已经没有以前那般强烈,那么,总有一天,也许会真正演化成亲情。
如此这般,凌亦风,印圣一,我们之间便再没有爱情的牵绊了,这样,生活会轻松很多。
这样想着,凌泪灿烂地扬起笑容,顺带着狰狞的墨黑伤疤也不再诡异,"算了,猪脑袋,我对你这个人是彻底的无语。不过...你快去做饭吧,我饿死啦!"
为了凌泪好久未有闪现的灿烂笑容,凌亦风疯狂挣扎着心终于平静下来了,他笑着就欲退出卧房。
身后,传来凌泪的声音,"谢谢你,哥..."
哥?他们之间,终于完了吗?只能是兄妹了?
哥...她叫他,哥...从未,听到她如此叫自己。
心,很甜,又很酸。
回过头,对她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却在转回头望天的刹那,晶莹的泪水溢出了眼眶。
哥...妹...自此,只能做兄妹了...
不是早在她再度昏迷的刹那就决定了吗,为何,还会如此心痛?
此后,凌泪的生活变得无比平静,身边的喧闹皆已远去。
藤野遵守承诺,不再出现在她眼前,不过由那没来由的心痛可知,夜深人静时,他会在她床前徘徊,也由夜间的安定入睡可知,他一直在静静地守候着她。除了昏迷外,只有他在身边,她才能安宁入睡,这似乎已经是不变的定律了。
最近寒冰宫刮起的强劲风暴惹得政权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动荡,人人自危。而雪月教的入土中原也刮起了轩然大波。
政权与江湖,都不再太平。虽然凤管家早前就寻求她的相助,但凌泪从来不认为江湖的事与她有多大关系,只是雪月教惹到了她,她才稍加注目。
这会儿,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江湖所发生的动荡,看着藤野白日回往凤凰山庄以庄主的身份问鼎天下,看着凌亦风以少侠印圣一的身份领着江湖豪杰抗击雪月教。
不过,即使藤野与凌亦风再忙再累,他们也会在天黑之前赶回,似乎,怕她再出现晕厥昏迷的情况。
冬梅与公孙炎为期一月的蜜月旅行已然结束,两人迅速投入到战争中,马不停蹄地为各方输送粮草,便也没再回寒冰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