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儿,师傅生命的油灯也快燃尽了。
最近的眼皮乱跳也不是没来由,所以,我才不得不写下这封信...
想念之类的话也不多说了,师傅也没多少时间了啊!
近几日,幽谷越来越不平静,毒气也开始侵袭进来并将花花草草都毁得差不多了。
答应师傅,万一师傅不在了,别想着报仇。
弥留之际,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泪儿,你的火凤,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只要你好好的,那便好了。千万不要因为师傅而毁了自己,毁了黎民百姓。
凶手是谁,师傅心里也有点数,但我不想让你圣洁的心染上肮脏的血液。
记得师傅曾经说过的话吗?有关于'缺';的,本来是准备告知于你,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忘了'缺';吧,残缺不一定是美的。
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师傅便将遗言留下了。
记得,不要报仇,好好生活..."
师傅啊,你可知,晚了啊,真的太晚了啊!
自从泪儿体内唯一血红的液体从嘴角额前流下后,就什么都,晚了!
仇恨的因子在叫嚣,已不是能不能好好生活的问题了!
泪儿,不会也不能弃了仇恨!
仇恨,正在吞噬着泪儿,而泪儿,也甘愿沦为血的亡奴!
现在已经不是她一个人说放开就能放开的了,看看她的身上,沾染了多少在乎的人的血液。
清姨...凌府一家...两个师傅...
她的心,已不再圣洁。她的身体,更不再圣洁。
她满心满肺都是仇恨,心中最是紧绷的底线已然崩断,她停不下来了,因为,没人给她留后路,连这唯一的避风港,连她最后的回归处,也被毁了个彻彻底底!
"泪儿,就依师傅所言,别想着报仇。要报仇,让我来,你肩负的血液,我也肩负着的啊!都交给我,好不好?"凌亦风的声音破碎而卑微。
凌泪蓦然回头,邪恶的双眼紧锁着凌亦风卑微恳求的脸,残忍的笑意悬于嘴角,"凌亦风,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别想着报仇?我的血液,是黑的!你有黑的血液?没事给我滚一边去!"
"不,你也有红色的血,不只是黑的!"黑色血液,是她的痛,亦是,他的痛啊!
泪儿,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这些仇恨,让我来背吧,相信我啊!
凌泪一个用力,将手中的信毁了个粉碎,忽然向后一个劈掌,纸糊的门窗应风倒下,屋外,赫然围着一大群黑衣人。
"怎么会?"凌亦风惊诧地看着屋外黑压压的人,他是听到了动静,也准备好了应战,可是没想到,人数竟是那么庞大,是否,下了决心要置他们二人于死地?!
凌泪邪肆的笑意扩散着,"看来,火凤的红光,确实是个诱人的饵啊!凌亦风,怎么样,对付这些人,你有多少把握?"
凌亦风浑身战栗着,方才是略微的诧异,而现在,已经是不可置信的惊惧,如玉般的脸左右晃动着,泪儿怎么会,用她的火凤来引入敌人?!
"泪儿,你..."
"怎么,没把握?"凌泪邪肆的眉略微挑高,无情的眼愈来愈冷,倏然移动了身子,"那你就好好看看,我的血是黑的还是红的,是冷的还是热的!"
急速移动的身子化成了小点,飘动的气越来越微弱,直至,没了气息!
泪儿的武功,竟是出神入化到这种地步!
屋外围着的黑衣人冰冷之气渐消,逐渐茫然,仗着素有的纪律,而没乱了手脚。
一炷香过去,那熟悉的气依然没有出现。
而更令他目露惊恐的是,团团围住屋子的黑衣人都似定住了般,随着一个响指,在同一时间头颅滚地!
这是怎样的武功?泪儿,练的是什么武功!?
熟悉的气依旧没有出现,而凌泪邪美的脸,却是蓦然出现在他身边,"因为仇恨,我竟然将我的功力稳住了,更能随心所欲地控制我的气息流转!凌亦风,看看地上的头颅,闻闻空中散发的腥味,你还敢说,我的血是红的是热的?"
"泪儿..."凌亦风如玉般的脸扭曲了,他摇着头,只能喃喃着这两个字。
凌泪的气息逐渐回转了过来,可她浑身散发的,却是比死人更冷更冰。
"我本不愿涉足江湖,也不愿做个绝世妖孽,做什么惑乱朝纲之事。但,我越是后退,他们就逼得我越紧。如今,我不会再退让了,既然他们将我逼到死角,那么,我就会让他们睁大眼睛看清楚,什么叫妖孽!哈哈哈哈..."
慢慢地,看着凌亦风渐渐退出身,想要处理满院子的尸体,凌泪忽然出言,"让他们在这里腐烂!我要他们的血来祭奠师傅的亡灵,也要师傅在地下看清楚,我已经回不去了!"
在凌亦风哀伤的注视下,她邪肆地学着工藤圣野的样子重重地点着胸口,"这里,已经被仇恨的血液充满了,你知道外面那些是什么人吗?圣朝死士、黎国暗卫、维国余孽还有一些小国派出的刺客!你说,我回的去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天若犯我,我宁毁天!
凌亦风看着面前狰狞的泪儿,彻底地明白了这句话。
罗刹,也不过如此!
小泪儿,你,已经不在了吗?告诉我,面前的这个凌泪,到底是谁?
究竟,是什么,凄迷了她的双眼?是什么,让她明明跳动的心,变得冰冷僵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