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国。"很简略的回答,却是让大家心里都明了了。
互相使了个眼色,他们都安静地坐下,待属于他们的早点上桌后,静静地吃起来。
变了,什么都变了,相处的模式也变了。拘束、沉默,因为她的入宫、封妃、助帝、成后、弃帝,渐渐替代了原先的和谐与快乐。
之前的她喜欢无拘无束地相处,跟他们似友非友,有什么无可紧要的话就拿出来谈谈心。然,现在的她更喜欢这沉默的气氛,这样,她更安全了,不管外表还是内心。
在拘谨的沉默中,六人解决好了早点,凌泪接过婢女手中的帕子,擦拭好泛着水光的唇,轻启口,"春兰,你的身体还需静养,就留在宫里,待身体好了再由你自己选择要不要与魅影一起去黎国与我等汇合。"
"魅影?"这话,是冬梅问的,现在的春兰,比之冬梅,更是寡言。
"嗯,他在独断崖。"凌泪抖了抖风衣,语气依旧淡漠,"冬梅,去把我房里的包袱拿来,即刻启程。"
冬梅颔首,依言快速向凌泪的卧房走去,她本来想问魅影这几日的踪影,但既然宫主不想告知,那她,便不问了罢!
凌泪轻抬脚,走至一脸忧伤的春兰面前,轻抚上春兰微蹙的秀眉,"凌府那边不用担心,夕人会处理好的,龙奇骏也不会妄动。这段时间,寒冰宫就交给你了,好好对待凌妙依,这是我欠她的。至于唐艳,她也出不了宫,就让她待在地牢吧!"
"是的...宫主。"春兰蹙起的眉并未因凌泪小心的动作舒展开,她的语气飘忽不定,却还是忠诚地应和着。
凌泪终于露出一抹安慰的浅笑,凌妙依,本来是逃不了她的折磨,可是现如今,凌府因她破灭,她只能把欠凌府的补偿给幸存的凌妙依了。
转头看向薛善,抱歉一笑,"当日没有控制力量,内伤还要紧吗?"
薛善温厚地回以一笑,"无大碍了。"
虽然他对当日宫主扬散的浓重杀意仍是心有余悸,但他的命本就是她的,她要拿回属于她的东西,他必定当双手奉上。
凌泪笑点头,"那便好,这几日,先在宫里好好调理,待身体好些了,再回'春夏秋冬';吧!"
"这个...还是让我陪在宫主身边,也好有个照应。"薛善为难道。
"不用了,前途茫茫,何况'春夏秋冬';还要你多担待,那毕竟是清姨唯一留下的东西。"
说到清鸢时,她淡漠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起伏。现今,清姨留下的竟只有她转送的"春夏秋冬"了。
"那...好吧!"薛善明白,清鸢是凌泪心中永远的痛。其实,他的跟随根本起不了作用,还有可能拖了后腿,罢了,就好好守护她的思念吧!
见冬梅提着包袱出来,凌泪轻呼出一口气,"公孙,你也不用回皇宫了,就与我一起去黎国吧!"
话落,径自抬脚走向"安乐园"大门,直至出了"安乐园",也不见她回头,那背影,是那么的无情与决绝。
御茗、公孙炎以及冬梅深深地看了眼一脸忧伤的春兰,轻轻一笑,提步跟上凌泪远去的脚步。
每人一匹马,四马并骑,大摇大摆地行走在繁华的京城大街上。四人各有特色,而中间的两位玉人最是出色。
一个身穿月白色兜帽风衣和紧身黑色皮裤,黑亮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绝美冰冷面容上是一对比银河还深邃耀眼的眸子,柔中带刚,充满着令人敬慕的霸气与英气,如天地间唯一的王者一般坐于隐有红色鬃毛的良驹上。
一个稍稍逊色点,却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栗色的眼,栗色的发,额前的散发在风中荡漾着,妖精般的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凤目勾魂。只是他胯下的坐骑太过平凡,这使得他的魅力较之于那英气十足的女子小了许多。
然,仔细一看,其实除了那隐有红色鬃毛的良驹外,其他的马匹都是最普通的品种。
街道旁,越来越多的百姓驻足,看着凌泪和御茗的眼直到他们快消失在城门口方能移开。
议论声,在屏住呼吸的百姓中传播开...
"如果我没看错,那两个男子,一个是兵部尚书公孙大人,一个是御赐府邸的医圣。"
"对啊,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怪不得我总觉得那个妖精一般的男子很眼熟。"
"说起眼熟,我看中间那个英气十足的女子很像已故的皇后娘娘。"
"别胡说,皇后的话题是京城的禁言,你当心一不小心脑袋就易主了。"
"哎,不对,他说的不无道理,试想皇后娘娘绝美的容颜,世上之人有几人能拥有?而中间那个女子,与皇后娘娘确有八分相似。"
"那还有两分呢?"一道好奇而冷漠的声音插进他们的谈话。
"笨啊!两人的容颜相似,可神韵却是完全不一样。当日我等有幸得见仍是蝶妃的皇后一眼,谁都看得清清楚楚,皇后娘娘慵懒得像只金丝猫,而方才那女子却是冷傲英气似天神。我说你..."
那人说着说着,终于不耐烦地扭头望向身后问出低沉话语的男子,这一看,立马跪拜在地,"王爷吉祥。"
"继续说,说本王什么?"
"没,没什么。"
龙啸言冷笑一声,不再理周围面面相觑的百姓和地上抖得如若筛子一般的男人,若有所思望着逐渐消失的背影。
那个方向...去往黎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