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堵住嘴的龙奇骏在法拉利缓下步子时咽了咽口水,将困惑再度问出,"你还没告诉朕上山做什么呢!"
这林中,除了树便是草,难道,这里有出路?
然而,凌泪的回答确是,"上山找出路。"
龙奇骏眯起眼,他实在摸不透怀中人,很神秘,很...惑人。
接下来,凌泪眼睛一亮,抚了下法拉利的红色鬃毛,手指着草丛中的一条隐秘小道,法拉利在她的指示下又开始奔驰。
在奔驰中,太阳也随着法拉利的蹄印结束了一天的照耀。
燃起的篝火边,法拉利不若之前般安静地吃草,而是围着火光转悠着。
夜,凉凉的,凌泪的心,乱乱的。
时间又过去了一天,果子也吃完了,最主要的是,龙奇骏中毒了!
妖冶的红色火光映射着龙奇骏苍白的脸,他脸上的冷汗因红光而变幻着奇异的颜色。
"朕..."龙奇骏棱角分明的脸挤成一团,他微恼地甩甩头,试图甩掉因毒而生的晕眩感,而那无情的薄唇此刻肿的像猪肠。
见龙奇骏讲句话都显困难,凌泪叹气,扶着他的身子让他躺下,在见着他红肿的唇时却轻笑起来。
龙奇骏很傻,真的,他见她被毒蛇咬了,不顾一切地就将唇迎上她的脚踝,结果,可想而知,毒蛇的毒连她毒血的万分之一都不到,而龙奇骏这傻子就这么沾染上了她的毒血。
这傻子在薄唇急速膨胀时还晃晃头紧盯着她流着黑血的脚踝,痴傻地问,"蝶妃,朕明明已经吸了毒血,为何这毒血却像止不住般..."
多傻啊,怎么那一刻偏就忘了身份,皇帝啊,还有整个江山呢,怎么会舍得因她而不顾生命?
他见着她脚踝的毒血止住转瞬结痂,更是往自己腿上掐了一把,制止强毒的攻势,慌乱地说,"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吸了毒血的,明明已经吸了的..."
已经不是"朕",而是"我"了,这种下意识代表着什么呢?
他摸不清她,她也摸不清他,他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什么时候真诚,什么时候虚伪,她分不清...
可是,此刻她的心底有块柔软的地方塌方了,今生,除了凌亦风幼时为她奔波和藤野将他健硕的身体挡在她面前阻止她的自残外,没有人会下意识地为她以命相搏。
苍白着脸的龙奇骏见着凌泪并无大碍,舒心一笑,终于止不住晕眩的席卷,渐渐陷于昏迷。
一直是冷漠疏离的凌泪在他笑着昏迷时扬起灿烂的笑,给这夜晚添以最亮的风景。
她将自己的唇迎向龙奇骏的唇,两张唇紧密贴合在一起。
一阵生疼袭来,龙奇骏痛回了神,却只见凌泪放大的脸在暗夜中笑着,而她唇边的墨黑血渍更是为她平添了妖美,如妖精与神女的结合。
龙奇骏将手伸向自己的唇角,黏黏糊糊的,一看,竟是怒放的黑血。再抚上之前臃肿的唇,手中触感在在表明他的唇已恢复原样。
呆呆地,他张嘴,"你帮我吸血了?"
凌泪笑着,唇边黑血绽放开,"不过是还你一命罢了。"
还他一命,多个性啊,他为她吸毒沾染上她的毒血差点丧命,她再为他吸毒救他一命。
龙奇骏只是点点头,便闭目休息,火光下的脸已恢复了些润色。
"今夜,就不赶路了,好好休息下吧!"凌泪抹掉唇边黑血,收起笑容,径自躺下,转悠着的法拉利也停下急慌的步子。
是夜,风很凉,星很亮,月很静,而心,既慌乱又温暖。
这夜,凌泪与龙奇骏在这林中竟然睡了过去,虽然马上又醒了,可是,似乎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夜过天亮,黑暗远去,两人一马又继续往山上前进,此时,龙奇骏拥着凌泪的身子,脸色温和。
终于,在日头高挂时,到达了山顶了。
凌泪利索翻身下马,却是不敢置信。
龙奇骏亦下了马来,见着凌泪惊异的神色,不解地问,"蝶妃,怎么了?"
凌泪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只是摇着头直直盯着面前的悬崖。
她一步一步蹒跚着靠近崖边,龙奇骏的心揪紧起,迅速拉住她,怒吼,"你这是做什么!看清楚了,你前面的是悬崖!"
是的,是悬崖,凌泪低头苦笑,这原本通畅的路,竟然变成了遥相望的两个悬崖。
她静下心,眺望对面光洁的崖壁,眼神空灵,"这里,原本有条小道直通向边塞。"
龙奇骏瞠大双目,扳过凌泪冷然的身子,"你说什么,这里有路?告诉朕,这里还有谁知道!"
感知到龙奇骏突生的杀意,凌泪苦笑,昨夜怎么会有对他推心相待的心思?
她拂开他紧抓自己的手,"再没有谁,只有我知道。如果你要动手,最好是现在,要想一个人不把秘密说出去,唯有灭口。"
想一个人不把秘密说出去,唯有灭口...
龙奇骏慌乱地放下紧抓她的手,这句话,小泪儿也说过...
"不,不,朕不会杀你,不会!"他慌乱大叫着,此刻,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心偏向于哪边。只是,他不想她死。
如果他真起杀她的念头,将手箍住她脖子,那她绝对会先他一步了结了他!管他是皇帝还是其他,她才不管!
凌泪冷笑一声,不再理他,允自目测两个断崖之间的距离,眯起眼计算着,然后将目光放在强制冷静的龙奇骏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