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凌泪不愠不火的话,龙奇骏无奈地笑笑,"朝中自有朕的师兄顶着,哦,他就是朕安排在你身边的那个黑衣人。他的易容术得了师傅真传,必不会露馅!"
师兄?那蒙面人竟会是龙奇骏的师兄!也就是说,蒙面人也是天机子的徒弟!
凌泪心中微恙,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副不冷不热的表情,"让他代你做皇帝?不怕假戏真做了?"
龙奇骏却是笑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相信他!"
凌泪微诧,龙奇骏的想法竟然跟她不谋而合。只是,他赌的可是江山啊!
然而,确实,用人不疑,天机子的徒弟,也并不是徒有虚名吧!做一窝囊皇帝,并不难,况且从黑衣人的行径来看,他并不是愚蠢之辈。
想通了,凌泪释怀地浅笑开,对龙奇骏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
龙奇骏见着她的笑容先是惊愣,后反应过来,分析道,"朕并不是糊涂蛋,自公孙炎提出要你同去时朕便有了猜测,当然,如果你们日前没有种种相识的表现,朕自当不会做此想法。"
"与公孙炎同去,你也不必亲力而为,自当可以将事情吩咐下去,而朕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你定会去寻皇叔。"
"然后,朕忆起你听闻朕说去往边疆的路已被沈贼拦截时的深思,便猜想你必然会验证一番,再另择他路。而各个城门都有重病把关,沈老贼不会容许一只苍蝇飞向边疆。你的武功虽高,但聪明如你,绝不会选择浪费时间的途径。唯今之际,必是选择宽阔的护城河。"
凌泪点头,表示激赏,果然,这皇帝,并不迟钝!
龙奇骏继续道,"朕想若与你同去,也多一份力量。况且,你手中未有任何信物,皇叔也不会信你,有朕在,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可以省去。便先你一步做起这木筏,当可省了些时间。"
凌泪这才露出舒心的笑,确实,之前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她去了,就保证龙天武能同回吗?堂堂天武战神,又怎会听信她的片面之言而离了边疆?!而且如他所言,这简陋的木筏,正是自己所需的,他此番作为确为她省了不少时间。
笑罢,看了看天色,她又复正色,"既然如此,就改了你的称谓,别再以'朕';自称,刺耳!"
言罢,便提气回到护城河畔。
龙奇骏刚想发怒的脸耷拉下来,恰似吃了腊般,无奈地,他借力将木筏送至河畔,自己则跟随其后。
两人一马,在倒映着夕阳的粼粼波光上,朝对岸前进。
护城河,水流并不湍急。然而,谁也料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就如此刻,本是平缓流动的河水忽然汹涌,突然间,风云变色。
凌泪与龙奇骏武艺高强,仍可稳住身姿,可法拉利终究只是一匹马,就着激流,东倒西歪。
凌泪用内力稳住在河水中颠簸的木筏,护住法拉利,眼中倏地蕴育起肃杀。
龙奇骏也早已变得异常冷冽,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煞。
他深深地看了眼周身开始奋起的凌泪,带着眷恋,突地跃身于空。
他没有凌泪那种可腾空止步的本事,但他毕竟是天机子的徒弟,伸手不凡。他快速叠步蹿上高空,而后像利箭般倒蹿下来,掌风激起浪花,围住那飘零的木筏,借势以极快的速度将木筏送至对岸。
离岸还有段距离,龙奇骏已无木筏可以立身,幸而他得了天机子的真传,一个旋身以脚点浪,踩着浪花抵达了对岸。
凌泪见着被水溅了一身的龙奇骏,痞笑一声,并无半点谢意。
龙奇骏站在一人一马身边,无趣地摸摸鼻子,似乎,与她那次冒雨而身未湿的情况比起来,自己确实有点弱啊!但是,除了她,世上能超过他伸手的,恐怕也不超过六位吧!只能说,她的实力太强了!
而被凌泪和龙奇骏彻底无视的一干人等也不急,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他们眉来眼去。
待二人无趣地耸了耸肩,一道低沉的声音才道,"杀!"
看来料的没错,平静的河水之所以忽然汹涌了,就是因为岸上这些不识趣的人。如果那气味没错的话,他们投入河中的是水底闷雷。
凌泪之前眼中顿显的肃杀不是为了这些个杀手,只是,闷雷不该属于这个世界,是谁,将闷雷带到这里的?
然,现在最主要的是解决了这些小喽啰,凌泪与龙奇骏互换了一个神色,凌泪往马屁股上轻轻一拍,法拉利似感知了她的意思,快速奔驰起来,乱了杀手的阵脚。
不过,这批杀手显然是训练有素,竟然只是慌了一下子,其实只要从他们之前等待的态度便可以看出他们的素质。
然而,慌一下是慌,慌很多下也是慌,而这微微一慌,就足以断送了他们的性命。
风驰电掣间,一个又一个都落了地,连闷哼,都没有。
凌泪残忍地数着倒地的人数,一、二...总共十个。
仅是十个,是不是太看不起他们两人了!
见着凌泪未染滴血的风衣以及她残忍的笑意,龙奇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世界上,远有人更加残忍,而面前这个云淡风轻堪比神女的人儿,较之于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身为帝王的他,自然明白。而且,他永远记得十年前的那次京城一日游,小泪儿对他说:面对敌人,你的剑若刺不下去,那就只能是往自己身上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