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看着冲上来的龟奴,小葫芦大惊失色!
外面的动静,屋中的凌月一清二楚。
她的心头像刀割一般。
小葫芦的哭喊声和哀求声撕碎了她的心——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扑通”一声,她从床上翻下。
血丝从口中溢出,她轻轻的抬手拭去。
身体艰难的向前爬行。
小葫芦的哀求声越急,凌月的爬行越艰难。
鲜血不断涌出,她的身下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不要啊!胡嬷嬷,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啊……”小葫芦挣扎着,抗拒着。
“求我?你别忘了,入了我欢喜阁,就是我的人,我要你生你就得生,要你死你就得死,要你接客你就得接客!你们还愣着干吗?她这么犟,你们就扒光她的衣服,看她还有没有脸再犟了!”对于胡闻香来说,从来没有她摆平不了的人。因为她够狠够毒!
龟奴们狞笑着,他们的大手覆上小葫芦的衣裙,他们即将用力扯开了……
“住手!”是凌月的声音。
龟奴们愣住了,胡嬷嬷愣住了,小葫芦也愣住了。
循声望去,凌月正倚在房门旁,她冷冷的看着众人,冰冷且高贵:“胡嬷嬷,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人吗?”
胡嬷嬷挤出一抹笑容:“看姑娘说的,嬷嬷我不也是为了生计吗……”
“好了!”凌月打断了她的话,“今天晚上,我会见客的!”
有了凌月的应允,胡嬷嬷还能说什么呢?她带着龟奴们讪讪离去。
“姑娘……”小葫芦满脸泪痕。
“扑通”!凌月倒下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欢喜阁又是高朋满座。
今夜,他们又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凌月姑娘了,今天他们又可以一睹她的芳容,又可以欣赏她绝世无双的绝技了。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兴致盎然,只除了一个人……
深邃的双眸让他的整张面孔看起来都异常冰冷。
他没有进入大厅,而是站在门外——一切果真如外面所说,她今晚又要见客了!他想象不到,十日之前在他面前重伤倒地的她居然恢复的这么快,这么生龙活虎的又要把她自己展示出来。
又是为了钱吗?
他定定的站在门口,所有的人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看着他如门神一般的立着,胡嬷嬷也不敢有任何不满,因为他不是一般人,他是兵部尚书,是当今皇帝最宠信的人——萧隐轩。
红烛燃起,红灯挂起。
欢喜阁里也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静静的等待着,那个多日不曾露面的凌月姑娘,今晚又会又怎么样的绝技展示出来。
通往别院的那扇门打开了,小葫芦走了进来:“姑娘说,今晚月色很好,姑娘就请诸位公子移步到庭院赏月,姑娘以箫音助兴!”
“好好好!姑娘真是别出心裁。”
“妙妙妙!姑娘安排相当雅致。”
所有的人从屋子里起身,三三两两的走向庭院。
当然,“门神”也跟着一起去了。
庭院里早已布置妥当,长廊这边的庭院里桌椅凳几,水果糕点。长廊那边的别院里传出浅浅低吟……
似愁菊摇曳,幽怨哀诉、又似暖风拂动,情深意切。
晚风之中的箫音好像在不断的撩拨人的心弦,好像近在咫尺之间,可是细细寻去,却又无所踪影,沉寂他方。
庭院里的人停下脚步,没有一个人落座,他们忘记了赏月,全部投身于这一阵阵淡雅幽寂又箫声之中,不管是曲乐高手,还是不通音律,这一刻,他们全无分别,尽皆投入。
只除了一个人——萧隐轩。
他的眉头深锁,他的拳头也慢慢捏紧。
她为什么不露面!她当然不能露面,因为从她的箫音之中透露出来的除了美妙的乐曲、高超的记忆之外,还有她深重的内伤和几不可支的痛苦。
庭院里再没见到萧隐轩的身影,沉寂在这里的人没有人发现他去了哪里?
其实,他的离开并不难,他只轻轻一跃,就消失在庭院里,落在别院的后窗。
凌月的手指颤抖着,她的唇也在颤抖着。
随着乐曲流淌出的,还有她的血。
竹萧一端已经被鲜血浸染,她斜靠在床榻之上苦苦支撑着。
直到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没有抬头,没有看他,依然在全力支撑。
“你何苦这样?”萧隐轩看着她,十天前的重伤虽然没有夺去她的性命,可是见她现在这般模样并不比死掉更好。
什么叫面无人色,什么叫形销骨立!面前的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凌月没有回答,她也根本无法回答。
“为了银子吗?”他再问,语调中是一丝压抑不住的愤怒。
凌月露出一抹凄美的笑容,依然没有回答。
她承受的痛苦太多太多,而现在她正忍受的是过去无与伦比的痛苦。
心念引动真气,她终于忍不住了。
一口鲜血喷出……
箫音停滞。
庭院里的众人愣住了。
“凌月姑娘!”有人向着别院的方向喊道。
小葫芦也开始紧张了,当她几乎要冲进别院的时候,箫音又起……
众人又重新沉醉在美妙的乐曲之中。
而别院里,凌月的房间里。
耗尽心力的凌月早已失去了知觉,代替她的是萧隐轩……
他的嘴唇轻启,他的指尖轻动。
而他的怀里依靠着的,正是那个人事不知的女子——凌月。
她的面色如纸片一般的苍白,这样的苍白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风吹动院子里的树枝,树影摇曳,映在窗棂之上,斑驳荡漾。
凌月悠悠醒来。
“你怎么在这?”看见屋中的不速之客,她清亮的眸子一下瞪得滚圆。
萧隐轩好整以暇的擦着竹萧,指尖轻轻摩挲光滑的表面:“这洞箫用的是上等竹子,应该是紫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