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旭日还未东升,弯月还未落下,天空仍抹着淡淡的夜色,万物仍沉睡在梦中,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
只是在这寂静的夜空下,万妖山顶的挽梦庄中却已是灯火一片。
所有人都在忙着梳洗装扮,只为了迎接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
在兔儿与东华的房间内,顶着巨大黑眼圈的兔儿正僵硬地坐在梳妆台前,呆呆地,望着眼前摇曳不止的引魂灯,在她身后是手忙脚乱的夕月正在焦急地替她梳理着头发,只见她一边梳理着,一边不断地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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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若问兔儿夕月到底念叨了些什么,她却只能拿一双呆滞地眼睛看着你,告诉你,她不知道。
恍惚的橘黄色烛火中,兔儿呆滞的神情在她身前的铜镜中映出一副苍凉的画面。
自从那日与东华在云头上分手后,已有半月过去了吧?这半月中她从未睡过一次安稳觉,也再没有和东华说过一句话,甚至连见面的次数都少的屈指可数。
望着眼下的情况,她知道,她已经彻底失去东华了,而她现在唯一的期盼,便是将重楼寻回来,然后,她便只身离开这里,再也不要与重楼、东华有任何的纠缠,任何的牵扯。
可是,这么久了,她却只寻到重楼三缕魂魄。
第三缕魂魄还是在万妖山寻见的。
那日她与东华在云头分手,一个人驾着云跌跌撞撞往回走,在刚进入万妖山地界时,一直藏在她怀中许久未有信号的寻占忽然发出一道白光。
一路追着那白光奔跑,兔儿最终却发现,重楼的第三缕魂魄原来就在挽梦庄的山后,就在那日她与他还有他带着华崽放风筝的地方。
小心翼翼地将重楼的魂魄收进玉瓷小瓶中,那一刻,兔儿所有的伤心欲绝,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全都倾泻而出,她就那样抱着那个小瓶,在万妖山顶,在挽梦庄后哭到天昏地暗,哭到肝肠寸断,哭到天降大雪。
大雪纷然而落,一片片,一朵朵,无情无觉地落在兔儿单薄的身上,然后慢慢化作一滴滴的冰水融进兔儿的衣衫内,打湿了兔儿的身体,也冻伤了兔儿的心。
望着漫天飘舞的雪花,兔儿忽然想起她生华崽的那天。
不周山下,同样的漫天雪花,同样的严寒酷冷,可那时候,她身边却始终有一个人在陪着她,伴着她,守护着她,温暖着她。只是为何那时自己没有像现在这般发觉他的好呢?
如果自那时起她便感觉到他的好,怜惜他的好,接受他的好,那么,她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可悲的一天了?
只是,这世上从来不曾有如果。
所以,她只能独自面对这样的后果,谁叫她不知廉耻的贪心,同时爱上两个人呢!
"兔儿?兔儿?"轻轻地呼唤在耳边响起,陷入沉思中的兔儿眨了眨疲惫的双眼缓缓回了神,"怎么了?"
"我见你一直在发呆便喊了你两声,你身体还好吗?若是不能坚持就别去了,估计要忙一天的。"自铜镜中看着兔儿那一张写满疲惫的小脸,夕月担心的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