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面无表情的推开秀才,苏夏至回身拍了拍手:"猫小白..."
小黑狗摇头摆尾的颠颠跑了过来,眼睛水汪汪地围着她的腿打转,口中哼哼吱吱的叫的娇气。
弯腰抱起它,苏姑娘'呵呵';一笑:"原来,没有真完美,只有真混蛋..."
"娘子。"闵岚笙又凑了过来,陪着小心叫了一句。
"想散伙?"
闵岚笙摇头。
"那就闭嘴..."
挺长的一段路,两个人走的沉默。苏夏至偶尔抬手抚摸一下猫小白的背毛,小黑狗很享受的安静的伏在她的怀里,不时地伸出小舌头来舔一下自己的鼻子。
苏姑娘在思考。
从在周家的婚宴上见到闽岚笙第一眼开始,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喜欢上了他。
为了这个喜欢,当时已经到了适嫁年龄的她凭着一时的冲动又一往直前的爬上了闵家的墙头,那时的秀才对于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喜欢的起来。
自己是一个长在古人身躯里的现代灵魂啊,对于满脑子要有'妇德妇言妇容妇功';的女子才是佳人的秀才来说,自己的思想可谓是惊世骇俗不可理喻了...
只这么想着,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对于将来想混迹于官场的他来说实非良配!而对于一切都心里有数的他来说,自己的出现更是突兀的,愣生生地插进了他的生活...
"傻子...别不理我。"闵岚笙的手又一次地伸了过来,抓住了她正在无意识地给狗顺毛的手,也再一次被苏夏至毫不留情地甩开。
第一次,苏夏至正视这些早就该思索的问题。
还是自己莽撞了啊。不管不顾地就和他成了亲。
闵岚笙没有变,他一直是如此的。甚至,他比大多数粗枝大叶的汉子都更尊重自己...
余光扫到他纤瘦地身影,忽然地就想到了早晨他坚定地负手立在自己身边的样子,从容淡定。
那是他作为丈夫对妻子最最厚重的支持...不管在任何时刻,他都会站在她的一边。这是他的态度。
"傻子..."闵岚笙的手还是试探的伸向她,只敢牵着她的衣袖。
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两个人都是一阵心痛,原来,对方的手都是冷的。
秀才的手在轻微的颤抖着,手心还有着冷汗。苏夏至用力的握住了。直到走过山下村村口的大榆树,直到踏上了自家的台阶,直到他用一只手把钥匙插进了锁孔,苏夏至才伸出手去扶住了锁头,'咔哒';一声,铜锁应声而开...
进了院子,把怀中抱着的猫小白放在地上:"看看吧,这是你的新家。"她轻声说道。
小黑狗先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嘴巴鼻子前伸着闻着院子里的味道,然后试探性地走了出去,低着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嗅着,最后像是突然地发现了什么,它几乎是'撂着蹶子';小马似扭着小屁股直接奔到了墙角,一脑袋就扎进了放在那里的鸡食盆子!
"嗷呜...嗷呜..."那几辈子没吃过东西的吃相,逗得苏姑娘不由得笑了起来。
墙角围起的一圈栅栏里养着两只母鸡,还是秀才腿摔了的时候哥哥送来的。两个人没舍得宰了吃肉,养了起来下蛋。
身后一热,是闵岚笙关了院门整个身子都贴了过来,他身后还背着一篓子鸡蛋。
"先把鸡蛋放下,你不嫌累么..."苏姑娘扭动了几下身子。走了这么久,天气又热,她身上早就出了汗。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而是将头伏在了她的肩上。
"秀才?"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苏夏至猛地转身:"我不理你,你也难过是么?"
秀才在哭,两颗大大的泪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他睫毛轻颤两片失了血色的唇抖着,似乎是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对我说...散伙..."他张了口,声音哽咽,又是两颗泪珠滑落。
"散伙?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泪水很快地掉到地上,然后又是几滴泪水落了下来...
"我是因为...哎呀,我那是气话了!"没想到他一个老大不小的人会当着自己哭的这么伤心,苏姑娘赶紧伸手为他去擦拭:"气话怎么能当真。"
"因为我咬了你么?"闵岚笙抬眼望着她,将自己的两只手都伸给她:"你咬吧,只要你解气。"
"抽什么风!"一把打落他的手臂,苏夏至转身想去拿木盆给他洗把脸:"先把鸡蛋放下。"
"我自己咬!"闵岚笙把手掌放进口中狠狠地咬了下去...连走出几步的苏夏至都清楚的听见了'咯吱';一声,那是牙齿入肉的声音,鲜血流出,瞬间染红了他的唇角,满口的殷红!
"你干什么啊!"苏夏至扑到他的身前,一把将他的手掌抓了过来,他咬的是自己的手背,薄薄的皮肤上两排牙印并不清晰,都被不断流出的鲜血给染红了,入眼的是一片慎人的血肉模糊...
"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苏夏至拉着他真想给他几巴掌,觉着此刻的他就是个十足的疯子!
"我咬了,傻子,你别再说散伙..."
牵着痴痴呆呆的他,走到井边,苏夏至先摇了一桶水上来,扶着他肩膀把他身后的背篓拿了下来,这时才看见他的薄衫在后背上早就被汗水湿了一片。
"你说,咱们不会散伙..."
把絮絮叨叨的他的手直接按进桶中,血水马上将清澈的井水染得污浊起来。
"傻子..."
"闭嘴!"苏夏至忍无可忍的沉声叫道:"给我好好在这里蹲着,等老子拿布回来,你要是敢动,我绝壁拍死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