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
与此同时身后的房门突然敲响,惊得他一下子站了起来:"闵夫人,我不在!"
'咣当!';房门没锁,立时就被站在门外的人推开了,站在门口的苏夏至并没有进来,只是淡淡地说道:"又干缺德事儿呢吧?"
一眼看见他手里的纸张,苏夏至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
周恕只好递给了她。
纸上写了一篇文章,落款的名字是闵岚笙。在左侧的空白出还有安怀远的批文。
"这才是我家秀才的字呢。"看了几眼之后苏夏至将纸张按照原来的折痕叠起,直接收进了自己的袖笼。
"闵夫人,这个是安老爷留存的,还是还回去的!"
这张纸正是安静从她父亲书房里偷出来的闵岚笙的手书真迹,是给周恕临摹造假用的。
"本来呢,韩陆青去了后厨,仕林春少了个掌柜,我来是想问你要不要留下。看你这个态度...哼!"苏夏至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往外走去。
"..."周恕挠着头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的背影,片刻之后他才意思到:她是在挽留我!
"东家!东家!"醒过来之后,脑子里分外清明的周恕快步追了出去:"我没想到您能让我留下来..."
"别让我失望。"苏夏至停住脚步,对着周恕说道:"你能想着给酒楼的人留口饭吃,大伙儿便一起去求了我,求着给你也留口饭吃,所以,你也别让他们失望!"
"我..."周恕一阵语塞,最后只是重重地点了头。
"那就这样吧。把你这里收拾收拾,就到前面去盯着吧,月中盘库,我会派人来查对,所有的食材必须让韩陆青验了才能收。"苏夏至把紧要的嘱咐完毕,提了裙摆朝前走去。
"东家。"站在她身后的周恕低声说道:"多小心..."
注意什么?这话不用多问苏夏至也是知道结果的。
蛰伏在安府的那个小白花绝对不会因为一次丢脸就一直装死下去,如果她能那么容易的识时务,也就不是安静了。
在她父亲面前撕了她多年的伪装,让这父女俩的脸面都丢到了家,苏夏至就想过:现在痛快一下,没准儿以后的麻烦会更多。
可那又如何?
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
该咋地还咋的呗!
她可没时间整天惦记着安氏父女,现在他们能老老实实的那是最好,否则,小厮挨得那顿毒打她还没抽回去呢!
安静蹲在暗处也许是等待着一个机会,苏夏至又何尝不是呢...
一场春雨连着一场春雨,今年的雨水明显比往年多。
在地里种上了辣椒的苏春来虽然脸上没啥笑模样,口中却哼上了小曲儿。让听见他哼哼的杨巧莲几次都怀疑他是在牙疼。
他高兴!
那么一大片地让他种,光瞅着就痛快。
手底下的几条汉子又都是他亲自挑选的,人人都有一把子力气,白天上工的时候他们抡开了膀子比着赛着耕地,刨拢,施肥,下种...
每每都是大汗淋漓的痛快,他喜欢这样干活,也喜欢这样日子。
他虽然不爱说话,可不妨碍他支愣着耳朵听别人说话。
昨儿坐在地头歇着喝水的时候,就听见两个汉子嘻嘻哈哈地嘀咕:"都说春种累死人,我就没觉得咋地,昨儿夜里还和媳妇来了两次呢..."
"嚯!你可真成!"另一个汉子竖起了大拇指。
看看说话汉子的身材体格,再想想自己的,苏春来有点不服气。
当天夜里按着浑身是肉的杨巧莲来了四回,苏春来使出了一身的力气让老婆又架了云喊变了声儿...
隔壁房里的儿子儿媳妇不睡觉折腾了半宿,东屋里躺在自己身边的大孙子也瞪着一双乌溜溜地眼睛饶有兴味的听着,还跟着他娘的节奏不时起哄:"哦...哦...哦哦...哦..."
结果听了半夜鬼哭狼嚎的苏婶子实在受不了,这一家子吵得她头都快炸了!
披着衣服起身就过去砸了门,苏婶子叫道:"都四遍了!你们这是干完了赶着投胎去啊..."
天蒙蒙亮的时候,杏花村的公鸡们开始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
苏春来和平时一样起了炕,虽然有点腰酸背痛的,可他还是挺满意,觉着自己比别人还成。
清明的时候苏夏至与闵青兰一起上山给公公扫了墓。
想着去年和秀才两个人是把闵父坟茔四周的荒草都拔了去的,今年再来的时候,草长得似乎比去年还高!
苏夏至不禁一声感叹:人这一辈子啊,最后都是这么一杯黄土,一片荒草...
对于这个只见过牌位的公公,苏夏至是没啥感觉的。
看着跪在墓前哭的期期艾艾的大姑子,她自动走到了一边继续去年做过的事情:除草。
唠唠叨叨地在父亲的墓前哭诉了一番,闵青兰把家里的情况都讲给了埋在土中的父亲听,而且重点讲了闵岚笙中举的事。
等着大姑子做了陈词总结后,苏夏至赶紧收了东西挽着闵青兰的手臂往回走。
毕竟是死人的地方,她总觉得阴风阵阵的。
直至走得离闵父的坟地远了苏夏至才问道:"孩子他大姑,娘呢?娘去哪儿了?"
闵青兰两眼哭的通红,咬着下嘴唇望了她一眼。
"得,不能说你就别说,看你们姐弟两个这幅讳忌莫深的样子我就蛋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