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苏夏至一拍脑门,回头亲了乐乐一口:"看看我这记性,忘啦!"
"没事儿。"闵青兰知道她出去就忙的忘了时辰,仍嘱咐她道:"我屋里还有几块小布头,都是年前你买回来的,我挑着鲜亮的先做。你想着给自己选好料子就行。"
"我这个可是儿子!"苏夏至走到米缸前盛了半瓢米倒在盆子里:"别给他做小碎花的衣服啊,秃小子,我们要穿爷们的!"
"嗯,要不要你儿子一出生就顶盔掼甲骑上白马?你别露怯了,告诉你吧,才出生的小娃娃穿衣不分男女的,都穿鲜灵的,不信你回去问问苏婶子!"闵青兰笑着抢白道。
"呵呵,我是不懂这个。"回头看见灶台上的锅还未开,苏夏至将淘好的米的放在一边,也笑着说道:"他大姑给做什么我们都不敢挑,您做什么我儿子就穿什么,谁让他娘手比脚还笨呢..."
"你的手可不笨,你会的都是旁的女人不会的东西。"闵青兰轻声说道。
"嚯!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说上我的好话了?"秀才走后,家里就剩了这两个女人,如今大姑子和弟妹的关系是日渐亲近,两个互相瞅着也顺眼了起来。
"你这嘴是真刁!一句都不带饶人的!"闵青兰把抱在怀里的乐乐往上托了托转身往外走,才走出去她便扭身说道:"才说你的记性不好,我也不咋地!你进来的时候就想对你说呢:高婶子来了两趟了,都是找你。我怕不是作坊有啥急事吧,要不你先过去看看?"
"不会是急事。"苏夏至手底下依旧忙活着说道:"高婶子知道我今天去平县,若是真有急事她早就追去寻我了。"
"哦。"闵青兰点点头,抱着孩子想回屋,听见院门外高婶子的大嗓门响了起来:"秀才家的回来了吗?"
"才回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开了院门,闵青兰让高婶子进了院子,往厨房一努嘴:"才回来就煮饭呢,她也是受累的命!"
"你命好啊,天天能吃喝上她做的饭!秀才家的煮饭手艺可是顶厉害的,谁家的女人也比不上她!"高婶子说着话直接进了厨房。
"我的命好?"闵青兰喃喃自语了一句之后回了东屋,人家说话,有些是她不方便听的,因此只要见这些人来找苏夏至,她便会自动回避。
"婶子,我大姑子说您找我两次了,啥事儿啊?"苏夏至用手一指靠墙的方凳,示意她坐下说话:"您坐。"
"是这么回事。"高婶子并未坐下,而是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苏夏至身边小声说道:"我听说东家要在平县开铺子?"
"嗯?"苏夏至扭头看了她一眼,心里想着自己在哪里也没公开说过自己买了店铺的事儿,她是如何知道的?
于是她略一思索便自己找出了答案:一定是六婶子早晨听到了她和周恕的谈话,便大嘴巴一张,没管住自己,又和高婶子说了!
"这个六婶!"苏夏至摇了摇头。
"东家也别怪她,她就和我念叨了一句,我怕她嘴快,又嘱咐了她,后来也没见她再和谁说过。"因为六婶子的消息对高婶子很有用处,所以她赶紧替嘴碎的六婶子求了情。
"呵呵!"苏夏至轻笑了几声,不置可否。
这不是什么大事,早晚也是会被她公开的,只不过这次倒是提醒了自己,以后说话还是更要谨慎些!
"是要在平县开个铺子,房子早就盘了,这几天就得请人开始收拾,手底下利落点下个月就能开张了。"
"这铺子是做什么的?"一听消息确有其事,高婶子几乎要贴到苏夏至身上去了,她在苏夏至的耳边嘀咕道:"东家,招了人手没有?我家老二你是知道的,他就在平县,过了节他夫妻两个才置办了个小院儿,县城里屁大点的地方啊,拉了一屁股的饥荒!"
高婶子说话的声音随着情绪的起伏越来越大,零星的几点唾沫星子也喷到了苏夏至的脸颊上。
苏夏至放下了刀,扭头无可奈何地对着她说道:"婶子,我不洗脸..."
"哎呦!"高婶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忙用袄袖子往她的脸上蹭来:"婶子一说话就急..."
"行了,您还是有事儿说事吧。"苏夏至扭脸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臂,想着今晚沐浴的时候可得好好洗洗脸!
"其实,婶子就想求你给我家二小子留个营生,要是你新开的铺子他能干,就赏他口饭吃吧!"高婶子知道东家的性子直爽,最烦磨磨唧唧的说话,于是她便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苏夏至把高婶子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决定卖她个人情!
"人手已经有了啊,不就是前段让您招进挂面作坊的那几个人吗。"苏夏至又拿起了菜刀把案板上没切完的菜切完。
"平县的铺子准备开个面馆,就买咱的抻面,不过要现做现吃,您家的二哥怕是..."
平县的铺子不缺抻面的人手,也不缺跑堂的伙计,缺的是一个靠的住用的长的掌柜人选。
苏夏至最近也是在为这个事发愁,原本想着要自己在铺子里盯一段时日培养个人出来,如今高婶子一说她家的二儿子,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高家的二儿子叫高远。为人与他父亲一样非常之稳重。现在开办学堂的那间院子就是苏夏至从他手里买的。
不过他十几岁就到了平县学徒,后来在平县成了家,其实是入赘了女家,这点一直让高仲武耿耿于怀。
所以儿子说要在平县买个小院不在媳妇娘家住着,马上就得到高家老两口的赞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