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胞?"苏夏至觉着自己没听懂对方说了什么。
"那就让你婶子拿去吧,咱家没人吃这个。"苏婶子伺候儿媳妇生产已经累的快要脱力,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呕!"这回苏夏至是有点明白了,知道她们说的大概就是后世称为胎盘的东西,胃里一阵搅和,又想吐了...
"这小子真够壮的!"白得了一副胞衣,误打误撞碰到的产妇又是生的利落,媒婆子心里也痛快!
她把孩子从盆子里捧到桌子上摊开的布巾上小心的为他擦拭着身上的水渍,苏夏至只看见孩子的肚脐是挺长的一截凸起,还用棉线系着。
"男丁?!"才给儿媳妇穿上一条裤腿的苏婶子仿佛此刻才回了魂,她跪着挪到炕沿边上伸手扶住苏夏至就要下地:"快,看看娘的鞋在哪儿呢,我怎么找不着了..."
"您是找不着,不是在您脚上穿着呢吗!"
被闺女一提醒苏婶子才明白自己一直穿着鞋在炕上呢,不过刚才也顾不得了,儿媳一通的鬼哭狼嚎又掐又咬的差点要了她的老命,现在她的耳根子还'吱吱';响呢。
"真是...唉!"看着丢下床上那个只穿了一条裤腿屁股上包着旧布的儿媳妇不管,直接奔了孙子的老娘,苏夏至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她弯腰帮着累的话都说不出的嫂子穿上了衬裤。
"嫂子,恭喜你,如愿以偿了!"苏夏至抬手擦去杨巧莲眼角滑落的泪水:"是儿子..."
"儿子?"杨巧莲虚弱的追问了一句。
"嗯。"苏夏至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好!快跟你哥说一声去..."她喜极而泣,心里是开心的想要叫出来的欢快,偏偏四肢无力,生产后的她现在连说话都费力。
"让奶奶抱!"媒婆子终于给新出生的婴儿包进了全新的襁褓中,小心的送到了苏婶子的怀里:"老妹妹,姐姐给你道喜了!"
"同喜!同喜!"苏婶子接过孩子用手臂托着让孩子的小脸对着自己也抽了下鼻子:"小愣子,叫奶奶!"
"呃!"苏夏至第一个就翻起了白眼,这都什么名字啊!
"娘,您别光顾着自己看,也给我嫂子看看。"
"哦。"苏婶子抱着孩子走到炕前面歪着对儿媳妇一晃,笑嘻嘻的说道:"小愣子,这是你娘。"
不等杨巧莲哆嗦着伸出手来,苏婶子已经转了身:"给你爹看看去..."
杨巧莲的手伸在半空中,颓然的落下,她苦笑着望着苏夏至。
"你现在甭跟娘抢。"苏夏至明白她的心思,马上开解道:"坐月子的时候你就好好养着,娘愿意抱你就让她抱着,等你出了月子还怕没儿子抱?"
杨巧莲笑着点了头,头枕着枕头只想合眼。
"别睡啊,我刚才就给你熬了粟米粥,你喝了再睡..."苏夏至说着又忙忙叨叨地跑了出去。
杨巧莲侧脸看着她娇小的背影,心里一阵有愧。又想起了自己曾经想要害死她的那些旧事,她忽然抬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呦!这是干啥?"一边收拾东西的媒婆子赶紧走到杨巧莲身边,拉着她的手不许她再打自己。
"没事儿,我就是高兴!终于给他们苏家生了个儿子出来,也算对的起祖宗了..."杨巧莲掩饰道。
"那是,生了儿子你就是功臣,好好养着啊!"媒婆子这才放了心,又走到桌前把带着血渍的剪刀放进盆子里清洗着:"你这一家子人多好,和和美美的。"
杨巧莲咧开嘴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苏夏至从东屋出来的时候,苏春来两只手托着他初次见面的儿子在发呆,等苏夏至端着加了一勺子红糖的粟米粥走回来的时候,他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在相面。
苏夏至顾不上他,先把粥给杨巧莲送了进去,一直站在门口的娇娇也随着她进了屋。
发了半天呆的苏春来盯着手里这个看不出像谁,粉红的一大团东西脑子里在进行着严肃的思考。
看着左右没了人,他才低声问了自己老娘一句:"娘,这东西真是我媳妇生出来的?"
"废话!"苏婶子听见儿子说了傻话不禁骂了他一句:"不是你媳妇生的,难道还是你生的?"
"不是。"苏春来默默地摇了头:"可,他这么大的个子..."
"个子大还不好!"苏婶子凑过去又看了看包着孙子的小花被笑了:"这孩子随你,以后也是个大个子!"
"不是。"苏春来又摇了头。他欲言又止地说道:"这么大的个子,我媳妇都能生出来,那她现在那里得有多大!"
说完,他又若有所思的看了母亲一眼。
'啪!';苏婶子重重的给了他一巴掌!"混小子,不想点正经事!"
给媒婆子数了接生的铜板又道了谢,把人送出了门口,已经是天擦黑的时候。
不知不觉竟过了一天。
跟着担惊受怕的苏夏至只觉得累的不行,却是没有一点胃口。
苏婶子抱着新得的孙子不撒手,和苏春来嘀嘀咕咕地在给孩子起名字。
"小愣子是立了秋生的,娘看叫秋生挺好!"
"好什么啊?"苏夏至坐在门窗紧闭的屋里呼吸着污浊的空气心里发闷:"哪有您这么取名字的?"
"我叫夏至,哥哥**来,您给小宝取名叫做秋生不成了跟我们一个辈分排着了?"
"是啊...那娘再想想。"苏婶子此时也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对头了,又开始冥思苦想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