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还有,我要沐浴。"妖孽大夫收拾好了自己的'杂货铺子';,起了身朝外走去。
闵岚笙马上皱了眉...
"好了,小事一桩!"只要秀才的秋试还有希望,别说是让她为妖孽做顿饭,就是让她喂妖孽吃顿饭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笑眯眯地用温柔的眼神安慰了一下秀才,她马上起身朝外走去,见到一院子的人,又让她把脸沉了下去。
"作坊这个月还会继续开下去,至于以后如何..."等在院子的村民都紧张地等着她发话。
"我还没有想好。"苏夏至确实是没有想好,现在既然秀才秋试的事情还有希望,那她就要全力以赴地先把秀才送上帝都,至于别的,都要以后心静了再说。
众人垂着头慢慢散去,不时有人过来问问秀才的腿如何了,苏夏至都是紧闭着嘴不说话。
人走光的时候,才把一直垂首跪在井边的高越露了出来,苏夏至愣了下。
"起来。"还是走了过去,她开了口:"既然此时与你无关,你在这里跪着也无用。"
"嫂子。"高越仰起脸来望着她:"我娘是为了我啊,家里穷,她是怕我连媳妇都娶不上..."
"高越。"苏夏至低着头望着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的眼睛说道:"不管我们为了什么做事,都要有一条底线不能触碰:那就是我们的利益不能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你可明白?"
"你娘她们今日敢为了你们自家的小日子而毁了我家秀才的前程,明日保不齐还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可你觉得这对那些被坑了的人来说公平么?"
高越再次垂下了头,默然不语。
"诚然,这世上也许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二字,可作为我们人来说,难道做事就连最基本的底线都不要了吗?"
苏夏至的话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话题,高越明明白白地知道母亲与村子里的那些人是做错了,可他听了嫂子的话脑子里是迷迷糊糊的。
亲情与道德,让这个懂事的孩子感到了迷茫。
正屋窗前的书案后面白衣妖孽拿着闵岚笙写的一篇文章正在失神...
苏夏至的话他听得非常清楚,而且连她对跪在地上说话的语气都像极了姐姐。难道世上真会有两个这么相似的人吗?
姐夫常对他说:暖暖在我心里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子,任何时候,当你觉得有这样一个女子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那,千万不要犹豫,娶了她,哪怕是用强的,也要娶了回来!
"起来吧,以后有话说话,我见不得人动不动就往地上跪!"话点到为止,苏夏至不是碎嘴唠叨的人。
院子里的人走光了,秀才的腿也得到了及时救治,他只是腿上抻筋过了火,只要休息一两日就能下地,如此,她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些。
今天可真是应了那句话: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折腾到了现在该干的一件事都没有做。
拖着两条大腿根酸痛的腿走了几步,几乎被秀才'折磨';了一宿的她真想厚着脸皮找妖孽也要点药擦一擦。
想到妖孽,她不由自主的往屋里望去,随即勃然大怒:"要点脸!那个位置只有我家秀才可以坐!"
檐下的木窗支起,书案后面闵岚笙固定的座位上换了人。
此刻,白衣妖孽正手里拿着一页纸,而眼睛诧异地盯着她。姐姐也是最讨厌别人动不动就在她面前屈膝下跪的,甚至为了这个,她现在仍住在庄子里。
外面的这个女子除了容貌与姐姐不同以外,相似的地方真是太多了...
苏夏至已经习惯了在院子里的任何地方,只要她转过头去就能从支着的窗里看到秀才清瘦的身影,这样的日子,那是让她心底无比安宁的一副画,她甘之如饴。
如今那个位子上突然换了一个人,尽管妖孽生的也不差,也是一袭白衣,甚至人家身上的衣服比秀才常穿的那件还要白,可苏夏至就是觉得碍眼!
"你就用这种态度对待才救了屋里那个傻子的大夫?"妖孽把手里拿着的纸张随意地往书案上一丢,身子往椅背上依靠,眯起眼睛斜睨着站在窗前的女子。
为何还是有一种亲切感啊?妖孽心里越发的奇怪: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傻子?自己的专属称呼用在秀才身上听着也不错。苏夏至挑了下眉。
"兄弟,对不住,是我妹妹不懂事。"听见外面喊叫的苏春来从里屋出来,很诚恳地对妖孽道了歉,随后他从腰间拿出一只荷包,将里面的钱都倒在了书案上。
一五一十地当着人家的面数清了那一把铜板的数量,他默然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语道:"一百文的诊费确实少些。你等一下。"
于是苏春来身子靠着墙抬起左腿脱了鞋,解了足衣上的绑腿后从里面又倒出几枚铜板来,一并拍到书案上:"一百一十文,今天的诊金,拿了就走吧,我妹妹家不管饭。"
"..."妖孽似乎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他看看一桌子的铜板,再看看立在自己身前在身高上给人以压迫感的汉子竟不知道说啥好了!
"不要嫌弃,我现在天天都会洗脚的。"苏春来认真地给'大夫';做着解释:"你闻闻,一点不臭。"
"..."妖孽再次无语,长这么大他都没见过如此装着钱的...
"哥,你不嫌硌得慌吗?"平时鞋里有粒小石子都会觉得难受的苏夏至也不能理解哥哥脚底踩着铜板是如何走路的。她想想都觉得脚底疼!
"习惯就好了。"苏春来不以为意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