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没走多远就找到了躺在地上的主子。他哆嗦着手把套在他身上的布袋取下,见公子紧闭着双眼,除了两个鼻孔在往外流血之外,脸上倒是没有见了口子的伤。
安逸很在意自己的外貌,自认也算风流倜傥。在平县,除了闵岚笙的样貌能让他承认比自己强,旁人,他谁也瞧不上。
"公子!公子!"小厮的叫声已经岔了声儿。
安逸费力的点点头,示意自己没死。
挺了好一阵他才费力的睁开眼,示意小厮先扶自己起来。
"公子,先去报官吧。"小厮惊恐的前后左右看着,就怕有生人靠近。
这回安逸摇了摇头,把气息调匀了才有气无力地说道:"报什么官...那几个人就是官差..."
"可公子您什么时候得罪了官差老爷啊..."
安逸继续摇头,靠着墙站了一会儿,他把胳膊架在小厮身上靠着他说道:"那些人打人还用找理由么?回家吧。"
东摇西晃地走了几步安逸似乎想起了什么:"你刚才闻见什么味没有?"
"什么味?"小厮愁眉苦脸的问道。
安逸没说话,方才他挨揍的时候虽然眼不能视口不能言,可他的鼻子还是能呼吸的,他清清楚楚地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子油腻的煮肉的味道,好像还掺杂着点别的菜,总之就是各种菜肴搅合在一起才能发出的怪味。
那感觉就像是把他按在案板上,让饭勺子和大铁锅给揍了一顿!
不过里面的细节安逸已经不想再去琢磨,他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人了。否则不可能一天挨两次胖揍!
这个人是谁呢?
岚笙?他摇了摇头...
岚笙,若是你,这打,我便挨了...只是,你我的情分也就到此而止了...
安逸这次真的伤了心。
"你说那伙差役都往聚福楼的方向跑没影了?"闵岚笙托着下巴听着高越带回来的消息沉思着。
"是啊。秀才哥,您说他们去聚福楼干嘛?"高越趴在窗台上瞪着秀才,等他拿个结果出来。
"能干吗啊?自然是吃饭了!"闵岚笙垂下眼帘心里只想笑:娘子啊,娘子...你可是有把柄落在为夫的手里了。
"那他们还真是衙差啊?"
"他们就是衙差。"秀才郑重其事的点头:"否则谁敢当街打了人还去酒楼吃饭的?"
"安逸一定是得罪了衙门里的人了。"闵岚笙故作神秘的小声说道:"你想想,平县里能指使得动三个衙差的还有谁?"
"县令大人!"高越瞪大了眼睛。
闵岚笙把白皙的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聪明!"
高越得意的一笑,能被公认的聪明人秀才哥夸上一句聪明,他心里美美的!
祸水东引,嫁祸他人,几句话就把高越给说得深信不疑。闵岚笙色如春花的脸上挂着无害的微笑:"既然有人收拾了这个祸害,那咱们也就此收手吧..."
与典藏书堂的秀才公说好了半个月就可以见到雕版印制出来的样本,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苏夏至心情不错。
把装了挂面的造型精致的小竹篮上再贴上这么一张喜兴的红纸,捯饬一番她就可以拿着到镇子上的茂昌记去推销了,对于这次关系到挂面作坊命运的推销苏夏至告诉自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如果在茂昌记不能让人家代卖的话,她就准备咬牙自己开铺子了。
挂面作坊现在倾注的已经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心血,还是坚守在高婶子家后院的那些女人的希望。
苏夏至觉得让人没了希望是一件很罪过的事,因此她会想方设法给挂面寻到一条活路。
裁了一张见方的红纸出去,好大一会儿功夫苏夏至才兴冲冲地进了屋子,对着院子里拔'牡丹';的秀才说道:"别拔了,今儿拔干净了不定几天就会又长出来,你拔了上面的,底下的根须不断总能长出新的。"
"我看你挺烦这东西,拔了它省的碍你的眼。"秀才把手里拿着的几棵苦蒿扔在了墙边儿,自己去西屋拿了盆子洗手。
"我不用手拔也能干掉它们,小意思!"
"哦?"弯腰打水的秀才回头看了看笑道:"娘子有何妙计?教教为夫可好?"
"浇开水..."苏夏至低头看着她放在案几上的东西嘴里不忘得瑟:"我看见咱院子里哪儿长了这东西就给它浇开水,滚开滚开的水半瓢下去,那一片的根须都能给烫死,不会再长!"
"..."娘子这狠招好歹是只对付苦蒿!闵岚笙乖乖洗手并提醒自己不要犯那些碍娘子眼的错误...
"在看什么?"擦干净了手放下挽起的衣袖秀才进了屋,站在娘子旁边低头往书案上瞅去。
"好看吧?"书案上放着一张大红的剪纸,上面剪了几只寿桃和蝙蝠等图案。
寿桃代表长寿,蝙蝠同福,都是吉祥的东西,看了让人心生欢喜。
"这是在为安先生的寿礼做准备?"秀才一扬眉,马上就猜到了娘子的用意:"把挂面送到老师的寿宴上去不失为一条妙计!"
"真是聪明的孩子,来,让娘亲抱抱..."苏夏至给秀才让出了位置,嘴上不忘逗着贫。
把他拉到书案前说道:"再往这空白的地方写上句祝寿的吉利话,总之能让人看出这是你送的就行。"
"娘亲?"秀才不看剪纸而是很不正经地瞅着嘴贫的媳妇胸口说道:"我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