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脚迈出门槛的苏夏至马上又眼睛冒光的退了回来:"一言为定!"
"秀才,我念你写,也不要算什么秋试的贺礼,就算我们夫妻送给秀才公的,愿典藏书堂书香四溢福泽各方!"
"如此甚好!"做书堂的人,有很多一半是为了谋生,一半也是为了传播书籍学识,所以苏夏至说典藏书堂福泽四方秀才公是很爱听的。
那是对他所做之事的褒奖。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若遂平生志。典籍勤向窗前读。"
这首古诗流传度很高,是宋朝的一位与秀才公同名不同姓的皇帝写的。苏夏至知道自己穿越的朝代并不是过去自己历史书本了学到的那些,所以才敢堂而皇之的剽窃而不脸红。
但是她很小心的修改了最后一句诗,原句是:'六经勤向窗前读';改为'典籍勤向窗前读';。
朝代不同六经所包括的《诗》《书》《礼》《易》《乐》《春秋》这个朝代并没有。所以她不能用原文。
但同类的书籍还是很多的,换上典籍也算通顺。
一首诗句句说的都是读书的好处,让秀才公甘心情愿地搭上了四块价值十二两银子的雕版。而此时与秀才走在回家的路上苏夏至又在后悔:早知道学什么管理啊,不如学中文...这要是背一脑门之乎者也来了就忽悠呗...都是钱!
"娘子。"闵岚笙一直在偷偷看着她面上的表情,很希望她能把今天的这些给自己一个解释。
"啊?"沉浸在春秋大梦里的苏夏至茫然地望着他:"怎么了?"
"无事。"他轻声说道。
看她发傻的样子就是没把今天这些事情放在心里,也许她觉得这些不值得解释吧...那样也好。至少说明娘子认为这是小事,不值一提。
四块雕版的事情落实了,基本就解决了以后挂面被仿制的风险。秀才公说了,这几块雕版他会让几个雕工去制作,这样他们单独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完全再做出一块来。如此也保证了红纸被复制。
以后她家作坊出产的挂面上面都会盖上一张这样喜兴的红纸,那正代表着这蓝挂面与别家的不同。
"娘子。"闵岚笙再一次轻唤出声。
"有事?"苏夏至停住了脚步,左右一看,已经到了上次哥哥捉住两个小毛贼的那片树林。
"我..."闵岚笙还是想问她到底是如何学的作诗,往常他也见过娘子写字,都是缺胳膊少腿的错字。因此他几乎可以认定娘子腹中的笔墨有限。
但今天,娘子作起诗来分明就是信手拈来想都不想,这等大才已经使在场的几个人震惊,尽管他装着面色平和,仿佛娘子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可他心里...
"你..."他再次张口,可对着娘子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的眼睛,还是问不出口。娘子说过的:夫妻间要信任。
"你早晨答应了我的,晚上还欠了人家..."他信娘子,所以还是不问了。只伸着一根白皙的手指在她的鼻尖笑吟吟地说道。
"哎呀!"苏夏至被他说得也是一笑,脸红红的说道:"还在路上呢...回家再说..."
闵岚笙笑了笑,拉起她的小手紧紧握住,转身朝着山下村走去。
"林子里有人!"苏夏至才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凝神往树林里搜寻着。
"那就快些回家不要看了!"娘子这么一说,他看都未看,拉着她快步就往山下村的方向走去。
娘子是个女流,而他若真遇到了毛贼可没有舅兄那等体力去对付,现在只能赶紧领着她离开这是非之地才好!
"岚笙,岚笙...闵贤弟..."一连串的叫声,断断续续地从身后传来,不止是闵岚笙连苏夏至都觉得似曾相识。
"哈哈!原来是烂桃花!"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苏夏至便放慢了脚步:"今儿真是邪了啊,怎么老和安家的人打交道呢?"
"不要理他,我们快走。"知道后面追赶的人是安逸以后,闵岚笙非但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加快了步子,只拽得苏夏至几乎小跑起来。
"你欠他钱啊?跑什么啊..."紧跑了几步之后苏夏至两手扶在大腿上喘气儿。她怎么觉得秀才不但是讨厌这个烂桃花还有点怕他呢?
"我只是不愿与他打交道而已。"闵岚笙也停了脚步,冷冷地望着越追越近的安逸说道:"此处离家已经不远,娘子先回去,为夫与他说几句话。"
"哦。"苏夏至又看了安逸一番,想从他的脸上勾勒出小青梅大概的模样,他们不是兄妹么,总应该有几分相像吧?
安逸的两个烂嘴角已经痊愈,这让他本来就不算寒颤的面容看着好看了不少,细眉细眼小尖下巴,苏夏至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只成了精的狐狸。
"闵...闵...闵..."安逸拼了老命才追上想得心疼的那个人,一句闵贤弟竟叫不出来,只剩了呼哧带喘。
"那我先回去了。"苏夏至与秀才说了句话径自转身离去。相公不喜欢这个烂桃花,她就犯不上与他说话。
"闵贤弟,为兄想得你好苦..."
"闭嘴!"
嗯?影影焯焯地听见了几句的苏夏至诧异地回头望了一眼,发现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地朝着那片树林走去。
"是我听错了吧?"苏夏至掏了掏耳朵:"应该是在给小青梅带话:'闵哥哥,人家好想你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