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赌不起这个可能了,项天珩不愿去想,如果这一次可人不是因为担心他车祸主动归来,他要有多久的时间和她分开,之后又要用多久的时间找回她?
可人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吵醒天珩,就只是略微抬起头,仰视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颜,瞧那高挺的鼻梁,剑一般嵌在脸上;深邃的眼眸,虽是闭着但还是能看出些微的沟壑和折纹。
被子里的小手握了握,真想拿出手摸一摸那好看的鼻梁,可她不可以这么放肆的,情人嘛,要是被他发现了她的感情,事情就大条了,于是最终小手连被子都没有伸出。
可人本是要起来准备早餐的,但是许是这怀抱太温暖,太让她恋慕,竟让她不想离开,她安慰着自己,不起来只是不想吵醒天珩,他这会儿搂着她的肩膀,她一动就会吵醒他,肯定会的,所以她不能动,就这么默默想着想着,睡意又袭来,可人再度进入了梦乡...
等到两个人用完所谓的早餐,时间已经迈向了午后两点。可人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和和暖的气候,心情不知为何就很放松。
"项先生,外面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呢?"
"天气再好,我也看不到,出去有什么意义?再说,你是觉得我的腿脚很灵敏,可以肆意的散步吗?还是你是在故意嘲讽我现在半个瘸子和整个瞎子的样子?"
可人蹙了蹙眉,为什么她的好意他就总要误会呢?
"项先生,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除了去医院做复健之外就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这样不好,趁今天天气晴暖出去走走也没有坏处吧,就算你的腿脚不灵敏,也还有我,你想要走多远我都可以扶着你的!"
"你做这么多我也不会感激你的,想要多得薪水,自己管项夫人要去!"项天珩嘴角漫上不屑,哼道。
可人没再吱声,只是耸了耸肩膀,既然天珩大少爷不想出去走走她也不会为难他,于是转身想回房间待着,平常这个时候,大少爷都会听听音乐或是听听财经新闻,她一般不会打扰,都习惯在快到晚餐时间再现身,准备晚餐。
"回来,不是要出去走,说出口的话又反悔,看护就没有你这么不称职的!"感觉到可人的脚步声似离自己越来越远,项天珩陡然开口喊了一声。
可人正要迈步上楼梯的脚悬在了半空,不由得哂笑,这男人还真是可爱的不行,一分钟前还在反驳她的提议,转瞬有点头答应,但凡脾气暴一点耐性差一点的都没办法伺候他,因为准会被他惹毛。
"好,我回去换衣服,然后扶项先生出去散步。"不出声的撇了撇嘴,可人回答道。
十几分钟之后,两个人已经沐浴在午后和煦的阳光中了,可人的小手紧紧的搀扶着项天珩,谨慎的和他保持一样的步调。
其实经过几次的复健,项天珩的脚和手臂活动能力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只是腿走路着力太久还会酸疼而已。
"我不是双腿残疾一步都走不了,你不用扶的这么紧,假公济私!"项天珩明明很开心可人将自个扶的这样紧,嘴里却忍不住就想调侃她,说两句什么。
"若是残疾一步都走不了就要坐轮椅了,项先生想太多了,我何必靠这个假公济私,晚上在床上不是更好的机会?"可人努了努鼻子,难得回了句嘴。
"知道顶嘴了?"项天珩侧过头,眼前虽是一片黑暗,但是他在尽量描绘着小可人的轮廓和模样。
天骐说她剪了头发,现在是齐耳的短发,这小女人不管什么样子都会一样的美丽,可是他还是希望她留着她的长发,因为项天珩知道,可人是喜欢她的长发的,而她会剪短也是为了他!
"我哪敢顶嘴,实话实说而已!"
"好,既然这么敢说,剩下的话就留到今天晚上在床上说!"挑了挑眉梢,项天珩突然好心情的扔下一句。
"什么?晚上还要?"可人郁闷了,昨晚差不多折腾了一整夜,他们两个今天可是睡到中午才起来的,晚上还要,这男人体力还真不是一般,别看还算伤者,但真是不能小觑啊!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金主的话最好别有想拒绝的意思!"
可人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倒没因为项天珩这句金主受到什么言语上的伤害,好像是她隐隐听出了他话里根本就没有恶意,不过是想在她面前呛上两句,讨点面子而已。
"要不要坐下休息休息?"两个人绕到公寓楼区的公共花园里,可人看了一眼一旁的长椅,随口问道。
"嗯!"项天珩点头表示同意,由着可人扶他坐下,正好有斜照的阳光洒在背上,照的周身暖暖的,很舒服,是以他也没开口说话,两个人静静的紧靠着坐在一起。
"天珩哥哥,这么巧,我来看你,还没上楼就在花园里遇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闭目养神的可人倏的睁开了眼眸,看着眼前的许之欢。
她刚才是太沉浸在这种闲适的环境中了,连许之欢走过来的半点声音都没听到。大抵是上次在医院走廊上的谈话,可人对许之欢产生了浓烈的防备,她甚至有种错觉,只要许之欢一出现,就绝对会有事情发生,想当然而也一定是坏事!
"之欢,你来了?"项天珩语气平常的回应,脸上没有半分特别的喜悦,或许可以说,现在能让项天珩情绪上产生波动,大喜或者大悲的,也就只有身旁这个小女人了。
"天珩哥出院之后,我都还没来看过呢,做妹妹做的怎么可以这么不称职呢?可是天珩哥,你看到我也没有多开心,之欢伤心了..."许之欢撅着嘴,闷闷的控诉。
"哪能?我很开心你能来看天珩哥。对了,上次在医院烫到手了,已经好了吗?"
那天可人和之欢两个人出去后,项天珩在天骐的口中得到证实,乔看护就是可人后,顿感有些疑惑,他没有理由的相信可人不会将热汤故意洒在之欢的手上,可之欢为什么会诬赖可人呢?之前她们两个人不是一直相处的很好?之欢还屡次在他面前说很喜欢可人。
后来之欢又回到病房,他是想问的,但是一想自己还不想让大家都知道他已经清楚乔看护就是可人的实情,所以忍了忍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心想这个困惑早晚还是会解开的。
"早就好了呢,医生给上的药很好,连疤痕都没留下。"许之欢看了眼自己的手背,瞪着可人,她嘴里是说没留下疤痕,可是那片颜色明显深一块的是什么,若不是为了让天珩哥误会贝可人,她也不至于去伤害自己,结果天珩哥对贝可人这个假看护却什么都没说,别说赶走她,连半句重话都没有!
忽的,许之欢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她瞪着可人的视线在加深,身侧的小手不断的握紧,直到青筋绷起。
许之欢知道她没有看错,贝可人颈边那几块红色印记是吻痕,那么明显她就算想自欺欺人也做不到,而这吻痕是谁留下的,她也更加骗不了自己!
天珩哥根本就不知道乔看护是贝可人,可是却还是和她上|床,凭什么?天珩哥不可能再对贝可人这个假看护动情的,一定是贝可人故意勾|引天珩哥,说不定她早就在床畔之间把真实身份说了出来...
贝可人,这样守在天珩身边的日子你过得太逍遥了,应该让你受点苦,痛快的离开天珩哥了,许之欢抿紧嘴唇,心里暗暗滋生了愈加浓烈的恨意和某个阴狠的毒计!
"哥们,拍完了!"拍照的男人手里摆弄着相机,眼睛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嫩白的身子。
"不,不要...天珩,救救我...你们是谁?救命啊..."女人自昏迷中缓缓清醒,眼神迷茫,她痛苦的哭喊出声,喊着心爱男人的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男人摇摇晃晃的拿着相机离开了出租屋。
夜色深沉,安静的公寓里,项天珩的房间里,可人的一只小手被项天珩攥在大掌中,两个人睡的很沉,梦境里,项天珩脸上的表情平和,而可人眉头紧蹙,似在被噩梦纠缠不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