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连夜出城
李默澜和绣儿两个人，看调侃玉暮杏已经调侃的差不多了，才放过她。
“那杏儿打算何时动身，前往灾区？”李默澜抚了抚衣袖上的褶皱，回归了正题，“太医院那边若是突然少了一个太医，总要有一些说辞。”
“今日晚上，便会动身，至于太医院……”
玉暮杏单手支着额头，稍稍的思考了一会，随后打了一个响指，有了答案，“有了，既然他们都觉得我性子古怪，那就刚好借着这个突破口，顺势的说下去，让他们该怎么想就怎么想喽。”
“你这孩子，就会为难爹爹。那些话，你不喜说，也不代表，爹爹就愿意说啊。”
“爹，我当然不会为难你的啊，你要是说出这种话，其他的人莫说信了，反而会恨死你。”暮杏露出一个大大的甜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所以嘛，安心啦，我可不会害我的爹爹。”
“原来如此。”李默澜这时才醒悟过来，又生气又好笑的伸出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是，又要让凡羽漪做你的替罪羔羊了。”
“晚竹飞霜跟我的关系不错，这点小忙，我想他是愿意帮的，等我要去灾区之前，跟他好好的聊一聊，肯定能成。”
“你呀，别老是欺负羽漪这孩子。要是等他知道你是女子之身，我看你……呜呜。”
话还未说完，冷不防的，风止潭静的嘴里就被塞了一个鸡腿。
“爹，咱们别只顾着聊天了，这饭菜都快凉了，快吃快吃。”
秋风画扇赶紧低下头来吃饭，趁早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呵呵。”
绣儿在旁边看着，实在是忍不住了，用衣袖掩着嘴唇，笑出了声。
他们家的小姐啊，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唯独，谈到自己的婚嫁之事时，总会害羞。
可人要是没有一些短处的话，那就不可爱了。
就在玉暮杏他们，正一家其乐融融的，吃着饭的时候，有一个人，已经早她一步，骑着快马连夜出了城，来到了郊外的灾民区。
此时，刚好又处理完，灾区一些事情的季怜亭和卿如梦，总算有空闲下来，小憩一会。
“诶，这几天，可真的是把我忙坏了，还好这些病人啊，都很快能够得到救治，身体恢复以往的健康。”卿如梦拿起水袋，喝了一口，“不然，我还真的担心自己会撑不住。”
季怜亭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嘲讽道，“果然是武功荒废了多年的人。”
“嘿，你这个人，要不要咱们打一架，比试比试，看看谁才是武功荒废了多年的人。”
而季怜亭对他，气到跳脚的举动视而不见，从衣袖里面拿出了一包糕点，直接扔到了卿如梦的怀里。
直言直语的说了一句，“我每日晨时三刻都会在庭院里面习武，不像某人，就算在皇宫里面，还保持着睡到自然醒的习惯。”
“你……”流年江月伸出一个手指头指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一定是冷黍离那个家伙，告诉你的对不对。”
“快点吃完，那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等着忙。”
卿如梦愤愤的咬了几口糕点在嘴里，“你这个木头，真的是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我的本性如此。”
“咳咳。”
卿如梦光荣荣的被雨钟旧案的一句话给惊到了，所以也很悲催的，吃着糕点被噎到了。
季怜亭很好心的拿过水袋，拔起木塞后递给了他，“你放心，我不喜欢吃甜的。”
“噗，咳咳。”
感情这货是以为自己怕手中的糕点被他给抢走，才吃的这么快的。
于是，流年江月再一次的悲哀的被水给呛到了。
“雨钟旧案，我求你了，我还想多活几年，你老人家能不能，先不开口说话了？”
这时候，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声。
武将出身的季怜亭，立马起了警觉心。
这荒郊野岭的，会有谁来了这里？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诶，你这个人，要去一起去。”
待两人走到灾区的外围时，沐之离提着药箱，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卿大人，季大人。”
“原来是沐王爷。”季怜亭松了一口气，看到他手上的药箱之后，倍感欣喜，“听闻沐王爷的医术超群，看来这些百姓的病能很快的好了。”
沐之离只是微微颔首，“我会尽力。”
卿如梦道，“锦王爷呢？怎不与你一道前来？”
“无依如今也是诸事缠身，怕是无暇来此。”
“既然如此。”雨钟旧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有劳沐王爷了。”
“不。”白兰坠露伸出手制止了他，“现在天夜已晚，不是诊治的最好时机，也莫要惊扰了那些百姓，还是等明日吧。”
“那就请沐王爷到我和怜亭的落脚之处，稍作歇息吧。”
“多谢。”
当晚，冷别韵也一直待在凤鸾宫里，半跪在床榻前，守着太后。
“长公主，夜已经深了，你先去休息吧。”红袖端着一杯茶水，放在了她手边的桌子上，“这里有我和梨娘在，不会有事的。”
“无需为我担心，我没事。若是看不到母后清醒过来，我就算是回了落雨轩，也怕是难以安寝，倒不如待在这里的好。”
“可是……”
“红袖，你不必劝韵儿了。”梨娘插话道，“她和陛下是一样的死性子，一根筋，若是她不想离开，谁说都没用。”
“韵儿。”躺在床榻上的太后喊了一声，缓缓的恒开了眼睛。
“母后，你醒了。梨娘，红袖，快。”
三人一同将太后扶了起来，半靠在床头，红袖拿过一旁的枕头，垫在了太后的身后。
“离儿呢？”太后环顾了一下，没有看到冷黍离，便问道，“他怎么不在这里。”
“母后，你又不是不知道，离儿每次惹你生气之后，哪次敢主动回来请罪的。他呀，现在估计在勤政殿批阅奏折呢。”
“红袖，梨娘，你们先退下，哀家有话要单独跟韵儿说。”
“是。”
“母后，你想对韵儿说何事？”
“你先坐在母后的身边，这样子跪在地上，也不怕累得慌。”
“好，那就依母后的。”芍药无格从地上站了起来，微微提起自己的裙摆，坐在了太后的床边。
“离儿可有听我的话？”太后抓着冷别韵的手，有些焦急的问，“他没有再一意孤行吧。”
“母后，你放心。”冷别韵露出一个笑容，让太后宽心，“若是离儿不听劝的话，我现在怎么可能，安安静静的守在母后的身边呢？”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太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诶，母后毕竟是年老了，有些事情啊，都猜不透离儿是怎么想的了。”
“离儿现在是一国之君，自然是会有自己的考量。其实母后又何必操那么多的心，你呀，就应该安心，好好的颐养天年。”
“你这丫头，就知道来哄我开心。”
“母后，药熬好了。”
冽风瑶带着端着药碗的澜霏，打着珠帘就走了进来。
芍药无格看着她的出现，有些诧异，于是打趣道，“原来是瑶儿，不过瑶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本以为，你会更愿意去勤政殿，陪着离儿。”
“他哪里需要我作陪，他有那些奏章陪着就差不多了。”
话刚说完，冽风瑶就后悔了，赶紧闭了嘴，脸颊上微微泛红。
“长公主。”
“这话里，好像透着一股浓浓的醋味，母后，你说是不是？”芍药无格忽视她的窘迫，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亲昵的揽着她的胳膊，“诶呀，看来我们的万年冰山雕霜沐雪，也会有被离儿这小子，融化的时候啊。”
“长公主，你越说越过分了。”
冽风瑶被她这么一调侃，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也不管这样做是不是合礼数直接扯开了她的手，从澜霏的手里面拿过药，走到太后的身边，“瑶儿，伺候母后喝药吧。”
“好好。”太后的脸上也都是止不住的笑意，“过来吧。”
又伸出手牵着她，“来，坐吧。”
“谢母后。”
“母后，韵儿在这里守了你一夜了，早就乏了。”冷别韵伸出手轻掩了一下嘴唇，做困倦状，“现在，既然有瑶儿陪在这里，那韵儿就先回落雨轩了。”
“好，让梨娘陪着你一块回去。”
“是，韵儿告退。”
走在回落雨轩的路上，冷别韵一直嘴角上扬，惹得梨娘也难得露出了浅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梨娘，你说在瑶儿的心里面，是不是已经接受离儿了？”
“我看着不像。”
梨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简单的说了一句。
“只能说，皇后娘娘只是接受了陛下的存在与陪伴，但并不算是真正的动心。”
“也对，不过看到他们之间的感情有所深厚，也是好事一桩。”
“但愿吧，毕竟这感情之事，也是要看缘分的。”
“梨娘，你要不要和我打一个赌？”芍药无格看着她，狡黠的一笑，“瑶儿总有一天，会觉得没有离儿的陪伴，是十分的难熬，心里是十分落寞的？”
“韵儿，你有趣无趣？”
梨娘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她的额头一下，“快些回宫吧，你不是困了吗？”
“被梨娘这么一说呢，还真的是困了。”冷别韵挽着她的手，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靠在这里睡，也不错。”
“我要不要再把你当成一个孩子一样，把你抱回落雨轩？”
“梨娘要是抱的动，韵儿也不介意啊。”
“你在耍无赖，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了。”
“好啦，回宫啦。”
冷别韵睁开了眼睛，拽着梨娘的手臂，一路往前走去。
京城外郊
次日的清晨，玉暮杏也骑着马，匆匆的赶到了外郊，满眼望去，都是一片哀凉的情景。
“小姐，我们到了。”
“好。”
玉暮杏下了马，正要往里面走，却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这里若是没有允许，不得进入。”季怜亭收回了手，看着她们，“两位姑娘，莫不是来错了地方？”
“我知道这里的百姓得了疫病，需要救治，所以就来了。”秋风画扇看着他，不卑不亢的说道，“而且陛下也不是允许民间的大夫，给这些病人看病的吗？”
“是这样没错，但也请姑娘证明，是哪家医馆的大夫，才可以进入。”
这……
玉暮杏陷入了为难之境，证明她是有，可不能说她就是宫里的御医吧。
况且，她虽然也经常在民间，无偿的救助，可那也不需要表明身份啊。
就在两个人僵持之际，卿如梦大汗淋漓的跑了过来。
“怜亭，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杵在这里。”
“不是我要站在这里，是这两位姑娘……”
“奶奶，奶奶。”
一声声悲嚎的声音，打断了三个人之间的沉寂和尴尬。
玉暮杏当机立断，“不管你信不信，救人要紧。”
说完，直接跑了过去。
“喂，你且等等。”
季怜亭喊了一声，发现没用，也只好跑了过去，卿如梦也赶紧跟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我不会让你动我奶奶的。”谢维桑张开双手，红着眼睛，护在自己的亲人面前，“你给我走开，走开。”
“懒得与你多说。”
玉暮杏伸出手，点住了他的一个穴道，谢维桑便昏睡了过去。
“绣儿，你看好这个孩子。”
“好。”
“她们这……”
“怜亭等一等。”
卿如梦看出她点穴的手法，快，狠，准，都与一个习武之人无异。
于是，拦住了他，“先看看再说。”
诊脉，施针，写药方。
一切都如同行云流水般顺畅，处处都透着医者该有的娴熟和决断。
待稳住这位老人的病情之后，秋风画扇拿起写好的药方，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卿如梦的面前，递给了她。
“既然这里是陛下下令搭建的地方，那药材之类的东西，肯定不会缺少，那就有劳这位大人了。”
随后，又看向季怜亭。
“不知现在，我是否已经证明了，自己医者的身份，并且，有这个能力留在这里了？”
“姑娘愿意留在这里，帮助我们，求之不得。”流年江月率先开口，露出一个微笑，“我带姑娘去认识一下，存药的地方吧，以后有需要，都可以去那边拿药。”
“怜亭刚刚唐突了姑娘。”雨钟旧案伸出手抱拳，毫不含糊，“现在给姑娘赔不是。”
“叫我杏儿就好。”
“误会既然解释清楚了，那就该办正事了。”卿如梦看着玉暮杏，做了请的手势，“杏儿姑娘，走吧，我带你去。”
“有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