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不明所以
在这段每个人都心力交瘁的时候,总算是有一件喜事,驱散了一部分的云雾。
“什么……你说羽漪他向你请旨,要娶锱衣吗?”
玉暮杏在‘残荷听雨’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缀幽在骗她,难以置信。
“怎会这般的突然?”
坐在一旁的玉锱衣也是同样的震惊,下意识的看了玉暮杏一眼。
他放在心里面的人不该是姐姐吗?那么又怎么会主动的去跟陛下请旨,要娶自己呢?
这次,凡羽漪到底是作何打算?
“千真万确,当时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以为是谣传。我还特地的去陛下那边证实了一下,确定无误之后才来告诉你们的。”缀幽举起两根手指,保证道,“这绝对是真正存在的事情,没有骗你们。”
“那么哥哥怎么说,可是答应了?”
“这个,我倒是不知。不过,杏儿可以亲自的去问陛下,这样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我这就去。”
玉暮杏将手里面的绣花放在了手边的小桌子上,站起身来就匆匆的走了出去。
“锱衣你呢,不打算去太医院问问凡羽漪到底是怎么回事?”缀幽看着玉锱衣继续拿着绣花针绣着花,忍不住的问道,“你就不好奇,一点都不想知道吗?”
“那我该是用什么样的身份,去见羽漪?只怕是两人再见之时只会觉得尴尬罢了。我还是耐心的等着姐姐回来,知道真相也不迟。”
当玉暮杏匆匆的跑到勤政殿的时候,却被长孙凛告知冷黍离并不在此。
“哥哥不在里面,那么他是去了哪里?”玉暮杏疑惑的问道。
“这个老奴亦是不知,陛下没有告诉任何人。杏公主倒不如先回去,等陛下回来了,老奴再派人通知公主。”
“也只好如此了,有劳长孙大人了。”
“公主客套了。”
来勤政殿寻找未果,无奈之下,暮杏只好先回去了。
太医院
沐之离今日倒是耐心的很,一直坐在院子里面,等着凡羽漪给这些学徒们上完课。
“今日便这样,下课吧。”凡羽漪将桌上的东西都放在了一块,收拾好。
“是,下课喽。”
学徒们一听到下课,就跟打了鸡血一个样欢腾起来,飞快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就跑了出去。
然而,当他们跑出房门,看到沐之离就在院子里面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顿时就不敢造次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乖乖的站好行礼,生怕沐之离又开口批他们一顿。
“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做什么?”凡羽漪走了出来,疑惑的看着他们。
而当他看到沐之离的时候,总算是明白了。
“院判大人。”
“走。”
沐之离看着凡羽漪说出了这一个字,随后就单手负背的往外走了出去。
凡羽漪料想到该是什么事情了,笑了一下,也就跟着出去了。
“原来,不是要来训我们啊,吓死我了。”
“看来这次倒霉的该是凡大人了,沐院判这个样子,一看就没有好事。”
“走了走了,逃过一劫,还说这些做什么。”
没有了沐之离,学子们也都放下心来,该做啥做啥去了。
凡羽漪跟着沐之离一路到了‘雨中百味’的院子之后,才停下了脚步。
突然之间,白兰坠露抽出了放在石桌上的佩剑,指着凡羽漪的喉咙眸色冰冷。
“院判大人的剑若是再进一寸,羽漪便该入黄泉了。”晚竹飞霜低头看着那柄剑,并无惧色,“不知凡羽漪是做了什么事情,让院判大人恼怒到想要杀了我。”
“我并未恼怒,而是要你坦诚回答,如果有一句谎言这便是后果。”沐之离将剑收了回来,‘嗖’的一声打回了剑鞘之中。
凡羽漪看着桌子上的那柄剑,尤其是又看到他方才将剑放回去的举动,抬眸看着他。
“原来院判大人竟是一个深藏不露之人,你我在太医院共事一年久,我竟然从未发现你是一个习武之人。想来院判大人进太医院,也只是为了隐藏身份吧。”
“想知道我的秘密,得做好相当的觉悟。”
“呵呵,羽漪不是闲人,自然也不会去好事。院判大人方才既然警告了一番,现在可以问正事了吗?”
“你的心里面明明就有一个人的存在,却想到要去娶玉锱衣,你认为这样对玉锱衣来说是公平的?”沐之离对他这样的做法,根本就不能容忍,“你这样做,难道不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所以找了一个替代品的想法吗?”
“院判大人也知道我在意的是何人,那么为何不大方的让给凡羽漪?祭天时,天象都指明你们二人不该在一块,大人又何必执着于一人。”
“咳咳,咳咳。”
衣袖一挥间,凡羽漪的嘴边就出现了血渍。
“这样可以打醒你的话,我不介意打到让你清醒为止。”白兰坠露不怒自威,看着他的神色充满了失望,“杏儿的心里面若是有你,早在我出现在这太医院之前,就没有我可以走进她心里的机会了。到现在,你还要固执的认为,是我抢走了你心爱的女子吗?”
“是啊,她若是心里面有我,就算有你的存在也不会选择你的。呵呵,一直以来都是我欺骗了自己那么久。你说得对,我还不够清醒,呵呵。”凡羽漪笑了一会之后,用袖子擦掉了嘴边的血渍,“院判大人,娶锱衣是沐清的心愿我替她完成,试问这样何错之有?”
“那你考虑过锱衣的感受吗?你这样做让锱衣如何想?”沐之离伸出手,抓着他的衣领,“你这不是完成杏儿的心愿好好的照顾她,你这是在伤害她!”
“这是我与锱衣的事情,我自会问她的意愿之后再做打算。所以,院判大人何必挂心甚至动怒?”晚竹飞霜伸出手,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领拽了下来,“羽漪记得,大人与玉锱衣没有过深的交情,为何这次对她的事这般上心。口口声声说怕玉锱衣得不到幸福受到伤害,其实实际上你真正关心的也只是沐清罢了,怕她为了此事担忧。”
“你……”
“被我说中了吗?呵,说到底沐院判又何尝不是一个自私之人?羽漪要先回太医院了,沐院判若无他事,告辞了。”
他当真还是凡羽漪吗?可举手投足之间,让沐之离觉得十分陌生。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极端的模样?”
锦王府
冷黍离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去了哪里,偷偷摸摸的出宫来,正是为了来尘无依这里一趟。
而他的运气也正好,看到了尘无依正在草坪上面练剑。
“诶,看来这体力确实是大不如前了。”
没过一会,尘无依就停了下来,捂着自己的胸口摇了摇头。
“何必勉强?”冷黍离走上了草坪,往他那边而去。
“黍离?”尘无依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见只有他一人,“看来你这次,又是偷偷摸摸的一个人出来了。”
“偷偷摸摸?黍离这是光明正大的从皇宫正门出来找表兄的,只不过没有告诉任何人让他们,想给表兄留个清静。”
“我看,是惊吓才对。”轻舟泊寒拿剑负背,“你来的倒是不巧,得准备才是。”
“又不是为了喝茶才来的,随意便好。”冷黍离伸出手,指着一旁栽种的大树,“我们也许久,没有靠在这树根下说话了吧。”
“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是你许久没这样干才是了。”
“所以,今日不正好,也让无依表兄破例感受一回?”
冷黍离浅笑着,甩袖负背,自己先走了过去。
尘无依也是对他无言了,也走了过去。
“听闻,你现在将政务都交给云愁了是吗?”尘无依坐下来之后,将剑放在了一旁,顺便理好了自己的衣裳。
“我有预感,这慕国主随时都有起干戈的举动,所以我必须在它来临之前做好准备。”繁锦辞梦单手枕在脑后,抬头看着天空,“一个国家不可以没有理事的人,不然人心就会动荡。”
“你以为自己瞒得了我,你真正的打算只是为了稳定人心这么简单吗?若是长公主知道,你又该挨一顿罚了。”
“姐姐吗?昨日她到我这里告表兄的状,我们还为此吵了一架。”
“你和长公主吵架了?黍离,你没有在和我开玩笑吧。”
“也不知表兄和风瑶二人在双思宫做了什么被姐姐撞到了,跑来勤政殿指责黍离对风瑶不管不问,由着你们关系太过亲密。”冷黍离只是笑了一下,“你们做什么了,让姐姐这般生气?”
“瑶儿……抱着我哭。”轻舟泊寒犹豫了许久,才说了出来,“不知为何。”
冷黍离抬头,看了一眼他的发丝,“看到你发丝染白,许是心疼了。再难的事都没见她哭过,没想到,这次倒是个例外了。”
“我会注意,以后少进宫单独的见她,不会再给陛下招来不必要的非议。”
“她本该就是黍离想拜托给表兄的,何来避嫌一说?对了,我竟忘了问,无依表兄给源无式换命后,身子有何异样?”
“体力大不如前,方才我只是舞了一套剑招,就支撑不住了。”尘无依略微皱眉,思索了一下,“其他的,尚可。倒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那让杏儿或者是之离,再帮你好好的检查一番。黍离不希望表兄出事,这点你明白的。”
“自然。”
“出来了那么久,想来也有人去勤政殿找过我了。”繁锦辞梦将手放了下来,准备离开,“本想偷得浮生半日闲,可这闲得到了之后,就该去面对忙了。”
“自己小心。”
残荷听雨
“谁?”
察觉到有人闯了进来,缀幽正准备出手,结果就被冷黍离一个反手给抓住了。
“你的能力倒是变差了,连是敌是友的气息都分辨不出来了?”冷黍离松开了自己的手,放她自由,“看来,是在杏儿的身边过的太安逸了,这样下去倒不是好事。”
“是你自己好端端的不光明正大的走进来,偏偏要故意的玩这一出。”玉暮杏走了过去,帮缀幽揉着手腕,“缀幽这身手,能是哥哥的对手的吗?净是会欺负人。”
“杏儿,你这丫头的心里看来是越来越没有我存在的位置了。我就问你一句,你是谁妹妹,跟谁最亲?”
“有够无聊。”玉暮杏笑着伸出手,牵着他的手,“进来吧,茶已经备下了。”
冷黍离挑眉,“你料到,一定是我来找你?”
“我去找过你一回,礼尚往来也不该是我再跑一趟,我自然就躲个懒了。”
“给,这次我也躲个懒,这件事情交给你负责。”繁锦辞梦把那烫手山芋,塞到了玉暮杏的手里面,“我是彻底的没辙了,也实在是不想再去做什么月老牵红线,诶。”
“羽漪和锱衣算得上是第三对,以这种方式要求大婚的人吧。”秋风画扇握着那请婚书,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就是因为有了先例,所以才让这帮人有恃无恐了。季怜亭先是这样娶了原浅熙,结果两个人之间除了心累以外可有别的?而幽兰和谢维桑二人,诶,不提也罢。像这种乌龙的大婚,我也不想再去掺和什么。玉锱衣和凡羽漪一个是你的亲妹妹一个是你的徒弟,该如何做你自己打算吧。”
“我若是直接的去问锱衣她定是同意,而羽漪……我现在也不便见他。不过,凡羽漪的婚事严格来说,是不用哥哥来定夺的吧。”
“他身为太医,虽是朝中的官员但也不是担任要事。所以,他的婚事由不由我做主都无妨。”冷黍离察觉出了端倪,将手放在了桌子上,“杏儿,你是又有什么主意了?”
“既然可以不由哥哥做主,那就当成普通人家的嫁娶之事不就得了?”玉暮杏将那请婚书又还了回去,“而良辰哥哥不是在吗?他是大家长,那么锱衣的婚事交与他便是了。我仔细的想了想,他们这事我们实在是不该多管。”
“我看,你也是同样的,不想管了吧。”
“有些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