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才被香云的茶水弄坏了帐本,但玉心来后陪着章氏说话,看她娇俏可人妙语连珠,章氏的心情也不似刚才那样忧心了,留下周姨娘一起在凝香阁吃午饭。
午饭后,玉雪携了帐本同珠儿一同回映雪园。
经过紫园前的那片竹林时,看到一个人影在林子里徘徊走动。
"谁在那里?"
那人听到声音从林里子走出来,低身一福,"见过四小姐。"
"景姑?你怎么在这儿?"玉雪抬手示意她起身。
至从她变成苏玉雪后,就没再见到景姑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她。
"四小姐,奴婢...奴婢也只是路过这里。"景姑说着又福了一福,退身准备离去。
路过?看她脚上沾了不少竹林的湿泥,这哪是路过的样子,分明是在林中待了不少时间。她在甄氏身边服侍了多年,如今大房已无人,她这是念旧吗?
想以前,甄氏刚去世那一年,自己只感到天地间一片渺茫,孤寂无助,是景姑每晚陪着说话哄着自己入睡。
"你等等!"玉雪叫住她。又支开珠儿先行一步在前面等着。
景姑回头,"四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她怔怔地看着苏玉雪,有一瞬间恍惚,这眼睛多像那两个人的啊!哎,可惜一个死一个失踪。
"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你安在哪里当差?"玉雪问她。
"回四小姐,奴婢是个自由身,已辞别了老夫人及两位夫人,这就要离去了。"景姑道。
玉雪这才发现她手中拿着一个布包,还真是要远行的样子。
"你在这府里不好吗?为什么要走?"
"好?"景姑讥讽一笑,"也许吧,四小姐保重,时辰不早了,奴婢还要赶路,要去寻二小姐。"
"你不用找了。"玉雪朝她走了两步,"我知道她在哪里。"
"四小姐知道?"景姑睁大眼睛看着玉雪。
玉雪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了几个字,又从袖中取出那只金镯。
景姑大吃一惊一把抱住玉雪,"你是..."她就这样死死的盯着玉雪看了好半天,泪水慢慢流了出来,"老天这是在怜悯吗?小姐,奴婢不走了,奴婢在夫人面前发过誓,会一直陪着小姐的。"
玉雪叹了口气,说道,"也许老天真的看不过去我们一家遭受的冤屈,才让我死而复生。"
末了,她又问景姑,"从云山回来后,我怎么没看到你了?你到哪里去了?"
景姑冷冷一笑,"是二夫人,她将奴婢安排在马厩里打洒,奴婢为了打听小姐的下落只好委屈不发作,但是过了这么多天,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奴婢只好离开了。多年前夫人已将卖身契给了奴婢,奴婢与这府里可是半点关系也没有了。"
"又是她。"玉雪哼了一声,又道,"景姑,你现在还愿不愿意留下来?"
"奴婢本来就是服侍小姐的,既然小姐还在府里,景姑哪有走的道理?"她在玉雪面前跪下来,"景姑不走了。"
玉雪将她拉起来,"那好,你这就跟我回映雪园,映雪园里人本就不多,你来正好。"
此时正值晌午后,秋日的阳光真如老虎一般凶狠的照着大地,玉雪走了一会儿,头上已开始冒汗。
"小姐,要不歇会儿再走?"景姑忧心的看着她,四小姐的身子看上去虚弱得很,真是难为小姐了。
玉雪摆了摆手,"夫人那里的帐本我还要回去抓紧时间细看。热是热了点,我还没有那么娇气呢。"
她一边走一边掏出块帕子拭额头上的汗水。
二人到了映雪园,早有珠儿端来冰镇过的绿豆汤,景姑接过来放在玉雪面前。珠儿挑眉看了她一眼。
玉雪又吩咐园中的仆人们来同景姑相见,"这位是景姑,以前在二小姐身边的,现在到咱们园子里来,你们一切事情都听她安排。"
其实园里也没有几人,李嬷嬷,珠儿,守门的五月,还有一个扫洒的粗使丫头铃铛。众人均应声道,"听景姑吩咐。"
这时珠儿上前道,"小姐刚出了身汗,还是沐浴换身衣衫吧?"
玉雪拭着汗水,说声"好",伸手接过景姑递来的绿豆汤,她看了一眼景姑后一气饮尽。
喝完绿豆汤,玉雪站起身来,只是还没有走上两步,忽觉心口一阵挖心的痛,她忙伸手捂胸,喉间一股腥甜涌上来,一口血喷出,身子向前栽去,人事不醒。
映雪园外面的树上,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闪,消失在平阳侯府层层屋檐之间。直朝北街奔去,人影一路狂奔到了北街一座高门府邸前,一步也没有停留,几乎如风一般卷了进去。
正撞上准备外出的白虎,白虎一把将那人拉住,眉梢一扬,揶揄说道,"玄武,你不去保护苏家小姐,又偷懒跑回来了?还是人家放蛇将你吓回来了?"
对于另外三个总将他怕蛇的事拿来笑话他,他已习以为常,常常懒得搭理,今日却一改常态,"白虎,我没时间跟你扯闲,苏家小姐出事了,快告诉我主子在哪儿!"
白虎一惊,将他松开,"什么,可是主子去了城郊啊,他奉皇上的旨意去迎接北狄国的恋瑶公主了。"
玄武脚一跺,身影一闪朝外狂奔而去。
映雪园里,丫头们慌成一团。
"小姐!你怎么啦!"景姑扶住苏玉雪,惊得泪水早流了一脸,她轻轻拍拍玉雪的脸,"小姐!你醒醒啊!"只是玉雪牙关紧闭,浑然不觉,脸色如白纸一般半丝血色也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