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这一问,倒让云玉简收了心神,浅声道:"没什么。"
一行车马,浩浩荡荡,宽大的马车轮碾过发黑的冻土,望去竟无半丝绿意,离开了朔雪宫,在这极寒的环境下,一切都显得这般死灰。
云玉简将帘窗别在窗梗下,望着外头,积雪已不太厚,露出的黑色冻土显得尤为的脏,冷风也灌了进来,皎白道:"小姐仔细着,被冻着了。"
自云玉简得了寒症后,皎白的担忧也一日日重了起来,这天下,她能依靠的便是眼前这个简衣素裹的女子了,心里头早已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姐姐。
云玉简的眸子依旧在那广阔的雪原上,只淡淡一句道:"无碍,那炭盆挪得近些便是。"
忽然,一个黑影子出现在云玉简的视线里头,从车队后方慢慢接近。
待那黑影子近了,云玉简定定看着,才认出那黑影子正是那日在都城月缎庄外头见到的那辆马车。
通体漆黑的马车如同臧鸦太子一般,仿佛是一个黑色漩涡,无时不刻地吸着周围的亮光,撵轿顶上依旧竖着刀锋般的尖角,与那日的大雨滂沱中不同的是,马车身窗梗子处盘根节错的纹路此刻显得更加清晰起来,那些浮雕着的纹路,雕琢精细,只是依旧是黑梭梭的。
黑色的马儿依旧是红色的瞳眸,那红色便成了这里最后的色彩,驾车的车夫隐没在这一片漆黑之中。
马车的出现,全然不同与那日雨里给人压抑的感觉,云玉简只觉着,这漆黑马车在这苍茫雪原上,如同一幅闲淡得宜的水墨画,那些原本发着脏裸露在外的冻土也如同随意泼上去的墨点,自成一幅美景,云玉简似被眼前这样的画面夺去了魂魄。
车夫过载裹在厚厚的黑色戎裘里,脸也藏在黑色的斗笠中,与马车几近融为一体,若不是那持着缰绳的手偶尔在动,云玉简还真以为那车夫是一尊雕像。
臧鸦太子的马车,怎会出现在这儿?云玉简心中嘀咕着,这分明是要一同前往都城。
马车碾在积雪上,几乎不发出声响,只留下宽阔的碾痕,再一看,便知那马车的车轮上头搁着宽片,将车轮包裹了起来,得益于这些宽片,马车才能不像寻常马车那般容易深陷在积雪中。
片刻后,那黑梭梭的马车便已向前飞驰而去,云玉简不禁想着,马车上的人,牙月或是臧鸦太子。
瞬息,云玉简便知晓安国荞箬为何也要一同前往都城了,原是自家未婚夫婿要去都城。
自那日皇后娘娘召见后,便再无其他音讯,云玉简也稍稍松了口气,她早已知晓皇后娘娘并非是随意召见的,定有她的想法和目的。
马车里,云玉简越想越觉着头疼,冬狩节后还有更多事儿等待着云玉简。
到达都城已是第三日的清晨,曦光里,马车队也放慢了脚步,兴是赶车的人乏了,马蹄踏着都城青石板路上,嘚嘚嘚的声响倒比那
雪地里繁杂了些,云玉简掀开帘窗,柔意的风鼓着帘字吹了进来,曦光斜斜印在云玉简的额上,微微发着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