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菓,你是本宫陪嫁,自咱入了王府,前头倒还好,可那人来了后,你我都是看在眼中的,本宫若不绸缪着,这春后选妃之事,无疑是那人结党之际,眼下四皇子又在风口,那人眼中哪有咱们的燊儿。"皇后一口气便说了出来,本就疲倦,谈及太子刘燊,又是恨铁不成钢模样,皇后心口便是一阵发闷,前菓妈妈忙轻抚顺气。
前菓妈妈算是宫人中资历最深,最得皇后疼爱的妈妈,亦是皇后乳娘,前菓也疼爱皇后,只是心疼皇后如此心力交瘁,便道:"只要娘娘在这中宫一日,那人始终为妃,咱不惧她,奴婢替娘娘忧心,身子要顾着便是。"
主仆二人又絮叨了一阵,皇后才入了寝。
彼时,安国荞箬越过层叠幔帐,到了前殿,望着那豁然开朗的殿外,心才稍稍开阔了些。
冰蓟在外等候多时,荞箬见着冰蓟便道:"可闷死我了,处处都是幔帐。"
冰蓟连忙将手指压在唇上做了噤声手势,这转眼间,便见那王植从暗处走了出来,面上还是笑的分外喜气,从怀中掏出火折子,不急不慢地道:"待杂家点了这风灯便送小姐回去。"说着轻巧将提着的风灯点亮。
荞箬不知为何,心中起了一阵寒颤,无多言语,牵着冰蓟的臂弯跟在王植的后头,沉默走了大段,才到了北国寝殿。
送走王植,荞箬将绣鞋一蹬,卷缩在软榻上,疲乏的神色便不加掩饰,冰蓟打来热水替荞箬梳洗。
"你方才可有见着月妃娘娘的宫婢?"皇后阴鹫的神色便是深深印在了荞箬的脑中。
冰蓟的梳着荞箬乌发的手颤动了一下,道:"被押去司刑所了。"
荞箬又道:"皇后让她去领药受罚,不知如何。"
"..."冰蓟迟疑了一阵,不知是否要开口。荞箬却又催了一遍,冰蓟才道:"被用药烧去十指了,说是因烫着了贵人。"
安国荞箬听了,不知怎的四肢百骸犹如浸在冷水之中,一阵翻搅感从胃部烧至心头。
冰蓟显然是看出了荞箬的心神,幽慢道:"这便是皇室,便是做给外人看了,也定定是要牺牲了那些个宫人。"
安国荞箬道:"皇后也是如此?"
冰蓟点了点头,安国荞箬并非不知北皇宫中也是血气满满之地,太子哥哥的生母,便是最好的例子,而太子本身也同几位皇子有所争夺。
自己是未来的北皇太子妃,安国荞箬心中一阵生寒,可心念一转,只要是为了太子哥哥,就算是火海深渊,若要赴便也是无半丝怨言,可这心中却依旧翻搅着。
又道:"不知皇后娘娘邀了我去有何用意。"荞箬闷声道。
"小姐是未来太子妃,这南北结盟,牵连万丝,南朝皇后请了小姐,便不奇怪了。"冰蓟分析着,可在荞箬心中却总有一个感觉在萦绕,皇后并不是单纯因为自己的未来太子妃才邀请自己的,这想法荞箬并未说出口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