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千恩万谢地送走了俯医,才满怀着心思回到屋里。
"怎去了这般久,大夫可有交代?"云玉简哑着嗓子问道,那声线如同破了的风鼓,刺啦刺啦地响着,叫云玉简自己听着也难过。
皎白眼神一颤,忙定了定心神告诉自己,千万别说漏了嘴,才担忧道:"大夫还是劝小姐先回了都城,回了府上才好些。"
云玉简没搭话,她能感受到湛清此刻正在门外护卫着自己,这样严的守护,定是吴双吩咐下来的,想来俯医不断劝言自己回去,定然也是吴双的主意。
可自己又怎能在这样的关头回去?这冬狩节本就是一次淘选,年年都有些事端来,近两年来更甚,随着皇子世子们的年纪增长,明争的更明,暗斗的也更加翻涌,上一世自己是看不清也威胁不到什么,如今这一世,已经踏进这样的世界里了,不得不应对着,这次云玉娆带着黑衣刺客要自己的命,便是最好的证据。
彼时,北国使节团寝殿里传来一阵阵摔打之声,那精雕细琢的梨木花雕镂空月影纹妆台被拦腰摔断,香膏头油散落了一地,一股混合的异香慢腾腾地散漫开来,上好的甜白瓷瓶也粉碎在地上,看不出原来清丽脱俗的模样。
安国荞箬看着臧鸦太子的黑色身影消失在寝殿的门口,心中便是一阵揪着的疼,一吊一吊的疼,怒意怎样也收不住。
冰蓟此刻哪敢上前去伺候自家小姐,怕是自己小命也难保了罢。
"为什么?"安国荞箬似乎摔累了,颓然坐在狼藉的屋里,喃喃自语似的问了一句,可谁也无法回答她。
从踏进臧鸦太子寝殿的那一刻起,安国荞箬便暗自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失了分寸,一定要拿捏得体,可臧鸦太子不需任何言语,便如同导火索一般引燃了一切。
一地狼藉也无人敢上前收拾,只得由着安国荞箬瘫坐在狼藉中,待到那烛火也攒动着暗去,冰蓟才轻步走到自家主子身边,道:
"小姐,地上寒着,快些起身罢。"
安国荞箬如失了线的木偶,额前一缕乌发因着汗水黏结在一起,安国荞箬伸手拂开那发丝,神情淡漠,倒也如恢复了常态一般,轻言道:"我这皇太子未婚妻当得有何意义?北皇的儿媳,又如何?"问罢是一阵空洞的浅笑,伤透了的眼神。
"那是荣耀,莫忘荣耀。"冰蓟定定说了一句,提点着自己的主子。
"荣耀..."安国荞箬不带感情地复了一句,听不出是疑问还是不削。
冰蓟扶起安国荞箬,向一旁幸存着的矮凳上走去。
安国荞箬不再言语,可冰蓟却看清明的很,自家主子同臧鸦太子闹得这般,定然是为了那个女人,云家二小姐。
"如果不出使南朝,便也不会这样。"安国荞箬似乎有些痛苦的说了一句,她打臧鸦太子还只是个普通皇子时,便爱慕着他,为了能见着他,时常跟着自己的父亲入宫,甚至求着父亲让自己去皇家学府学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