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不是立嫡便是立长,太子是文皇后还在是皇子妃时生下的,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正因如此,妍贵妃哪怕再得宠,也得忌着文皇后三分。
只是文皇后一直隐隐不安,太子又不大争气,没少让皇帝操心。
这次冬狩节,也是除去款待了北国使节团,便也是皇子们的成人礼,来年开春便是选妃之时,这冬狩节便也成为了最重要的能力标志。
文皇后隐忍着,等待着,处处步步为营,不敢有一丝怠慢,每日向凛冬太后晨昏定省,远不得有丝毫妒醋之心,人人都向往着中宫宝位,却不知真正居于中宫之位的那人过得是多么的步履薄冰。
用罢了午膳,云玉简已扫除了这几日来奔波的劳累,失了睡意,便想着去那长廊上头看看雪景,这景致怕是难得的很。
开了房门,外头的风灌入云玉简的袖口,令云玉简打了个激灵,人也精神了些。
那雪景已然跃入眸中,不知怎的,虔诚之意涌然于心间,崖壁是弯曲着的,可以见着行宫的另外一边,高高低低的长廊上头零星着几人,想来也是在欣赏着雪景罢。
万物都在这样的日光下,云玉简不禁闭上双眼,感受着冬日里的冷风,微微凝着的眉,虔诚的脸庞,薄云墨发随风錾动,发间的琅琊斜胡珠步摇微微颤动着,绛色胡珠似精灵般在墨发中悦动,身上是一袭白群色为底的裙装,长裙旖旎坠在缎面鞋前,隐隐掩盖了一双轻幼莲步,外头是一件苔色短款绒袄,风已经涌起了裙边,扬着小脸,似呼吸着这冬雪的味道。
殊不知身后侧上头的长廊上,一抹黑色矗立在廊边,似在看那美到窒息的雪景,却又满眸子都是那白裙苔色身影,臧鸦太子苍苍立在那儿,黑色的长袍与那雪景格格不入。
一阵风吹起云玉简额边墨发,光洁的额前若凝脂,发丝在风中耳后如泉水涌动,和煦日光下是说不出的动人。
不知怎的,臧鸦太子的心脏似乎已然慢了一拍。
那廊下女子灵动已侵染着这雪景,片刻之后,臧鸦太子蹙着眉,眺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只觉着余光里那苔色身影怎如此碍眼。
臧鸦太子的目光不经意间又睹了那苔色身影,那女子已然睁开了眼眸,白净侧脸,光洁的额前,风吹起了颈间墨发,耳后是朦胧的发际线,白晃晃的肤色扎着眼。
臧鸦太子收回了眼眸,不再去看,毅然转身离去,步下带起一阵冷风,点点雪花落在那漆黑漆黑的长袍边上,星星点点。
廊下那人却什么也不知。
皎白走出了屋子,道:"这儿风口,小姐当心着凉。"
云玉简却伸了个懒腰,慵慵道:"这日头大着呢,不会的。"
"方才沐浴过后小姐也没仔细打扮着,这洗尘宴也是皇家宴席,得仔细应对着才是。"皎白循循说着。
跟在云玉简身边日子久了,便也知晓了这深宫别院里的礼数,若想站的稳当,自己便得一刻不可松懈,步步如履薄冰,就连这主子身边的婢女也是如此,一个不小心不但招来杀身之祸,也害了自家主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