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手机铃声,一直没有人接,不应该啊,心里有了几分着急。
南沥远刚刚洗完了澡,只在腰间缠了一块白色的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手机正在响个不停,拿起来,一个陌生的英国号码,应该是分公司那些人打来的。
“Hello,Nanspeaking!”冷静带着霸道的声音,还有一些程式化。
这是乔悦然第一次听南沥远说英语,他的声音本来就很有磁性,而且略微低沉,说起英语来,典型的英国绅士派头!不过,他的声音让乔悦然有些措手不及,本来她都要挂掉电话的。
可能是为了和他的话押韵,“悦然!”她矢口说道。
悦然?
南沥远的心中软了一下子,她什么时候开始在他面前自称“悦然”的,他也一直叫她“乔悦然”。
这下子,她也肯告诉自己的电话号码了?
心里的波澜随即平复,又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声音,不过却变了轻松,“什么事?”说着,他半躺在床上,头靠在后面的靠枕上。
呃,他的声音这么冷清,乔悦然确实有些害怕呢!
“你的礼物我看过了,”乔悦然抿了抿嘴唇,想着究竟应该怎么说,“实在是太贵重了,可是,我还是送还给你吧,因为,我实在不适合!”
心里想着措辞,要怎么说他才能不生气。
南沥远的眼神瞬间变色,“你不喜欢?如果不喜欢,就扔了吧!还有别的事情?”
不喜欢就扔?这条链子是限量版的,怎么也得几十万吧?他是和自己赌气吗?
早知道不该给他打这个电话的。
乔悦然的脸却早已变得通红,虽然隔着电话,他看不见她。
“乔悦然。”这下,他主动开口。
“嗯。”
“今天过生日许的什么愿?”他的口气缓和了一下子,问道。
“呃,”这个问题令乔悦然措手不及,想起今天吃蛋糕,乔悦然双手合十,双目闭上,她许的愿望是:希望南沥远幸福。
这个愿望,与她本人无关,与聂开无关,更与云曦月无关!
或许,在乔悦然的眼里,他才是最需要得到幸福的人。
因为自己给不了他幸福吗?
“非要问这个吗?”乔悦然的口气有些为难,她不想告诉他,也不想撒谎。
“对,非问不可!”南沥远的口气有些赌气似得笃定。
“和你有关!具体不要问了吧,南沥远!”乔悦然在请求他。
“和我有关?为什么?”南沥远忽然来了兴趣。
“因为你在英国,所以就和你有关系。好了,手链改天我会给你送回去,我不会要的,再见吧,南沥远。”挂了电话。
南沥远胸中一口闷气,她就连自己这么丁点的东西都不肯收下?
看着手机显示的陌生的英国的号码,他定了定神,把她的号码存了起来,在输入姓名时却犯了难。
手机里已经有一个“乔悦然”了,难道还要有第二个?
想也没想,输入了一个大写的“L”!
随即,他心里一口闷气又冲撞着他,她居然敢不收他的东西!
猛地把手机狠狠地摔到了墙上,手机的电池也摔了出来!
今天晚上,聂开应该又和她睡在一起了吧!
想到这里,心里开始绞痛!
乔悦然,我想你的时候,你却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咚咚”的敲门声。
南沥远眼神微闭,他双手靠在脑后,一个人生闷气,同时还有心里巨大的酸楚的感觉。
“Comein!”直觉感到应该是服务员,眼睛也没有抬。
云曦月站在了酒店门口,轻轻地说道,“沥远,在和谁生气?”
她穿了一身橘红色的长款羽绒服,头发在后面散开着,围着一跳水红色的真丝丝巾,脚下穿着的是一双长筒的靴子。
她怎么来了?
南沥远皱眉,“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吗?人家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谁知道你手机竟然关机了。”云曦月边说边走了进来,脱掉了外面的外套,露出里面水灰色的贴身内衣。
南沥远的气还没有消,“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后天就过年了,我来陪你过年啊,你又回不去!”云曦月委屈地说道,“今天我爸爸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沥远,你说什么时候?”
结婚的事情,他确实也没有考虑过。
聂开既然向乔悦然求婚,她已经答应了;那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答应云曦月呢?
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这么拖着结婚的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今天这样一个结果吗?
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自己!
她竟然忍心三个月不和自己联系!甚至连电话号码都不让他知道!
除了“心里没他”这四个字,他还真的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所以,算了吧!
“明年夏天吧,六月十八号!”他笃定地说出这个日子。
好熟悉,这个日子!
在哪里听过呢?
猛然想起来,那是乔悦然遇到车祸的时候,她醒来,问他,“今天几号?”
“六月十八!”他答。
以为早就忘记了的,却原来一直清晰地刻在自己的心里。
乔悦然,你欠我这么多!
云曦月却在喃喃地念叨着这个日子,“六月十八,听起来很吉利的呢,好,那就定这个日子吧!”
-------------------------千兮千兮作品-----------------------
乔悦然家里。
“悦然,你下来一下!”乔悦然给南沥远打完电话,正对着手机发呆,乔振声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失神了一下子,慌忙放下手机,说道,“就来!”
乔振声正在书房里,他抽着一根烟,看到乔悦然进来,“把门关上!”
爸爸这是有事要和她说,很慎重的样子!
“爸爸,找我有事?”乔悦然坐在爸爸对面的椅子上,隔着课桌和爸爸说话。
乔振声好像不好开口!
的确,这种事情还是让妈妈开口比较好,只是,他那段过去,秦萌并不知道。
而且,他也不想让她知道。
“然然,你和聂开----,你们------”他这个大律师,说话竟然不利落了,就连平时不太叫的“然然”也用上了,他有些惶然地摆着手,聂开已经在二楼睡下了,他倒时差,另外,坐飞机的确太累了!
“爸爸,你想说什么?”乔悦然的头往前探了探。
“你和聂开你们两个睡过没有?”乔振声定了一口气,终于把这话说了出来,父亲问自己的女儿,的确是赧然。
乔悦然脸红,摆着手,“当然没有!”
“乔悦然,不是爸爸老土,而是我希望你把自己的第一次留到结婚以后。”乔振声的眼神迷蒙,好像想起了什么。
乔悦然身子往前探了探,趴在书桌上,隔过厚厚的《英国信托法》《信托投资金融案例》看向爸爸,他的眼色深沉。
“爸爸,为什么你对这件事怎么苦大仇深?和辛琪阿姨有关?”乔悦然非常敏感,眼神盯住乔振声。
乔振声知道瞒不住了,并且这件事情,他也打算告诉乔悦然的,只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现在乔悦然给了他一个台阶。
“其实乔悦然,我和你辛琪阿姨原本是兄妹,你知道么?”乔振声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问道乔悦然。
“你说什么?那---那辛琪阿姨岂不是我的姑姑,为什么,那岂不是乱---乱lun?”乔悦然很震惊。
“你想哪里去了?她是你爷爷奶奶收养的孩子,她刚来的时候,有这么高---”乔振声一副怀念过去的向往之情,比量着桌子,对着乔悦然说道,接着吸了一口烟,“那时候的她,瘦瘦小小,很可怜,我的胸中当时就有了当哥哥的自豪,那时候,我们住在五棵松!”
乔悦然有几分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你上次给我的家里的地址,是你们家原来的地址?”
“乔悦然,你能不能不这么聪明?一下子把爸爸的老底都揭了!”乔振声又露出自嘲的笑容,也在遮掩着自己的不自在。
乔悦然笑笑。
“我和辛琪日久生情,可是那时候,我和你妈已经有婚约了,我那时候在中国政法大学读民法,你妈在清华大学学习英语语言文学,是你妈主动追得我,这你可知道?”乔振声问道,露出自豪的口气。
乔悦然的眼睛却在低垂着,看向枣红色的书桌的桌面。
清华大学?南沥远也是清华毕业的,和妈妈是校友呢,他是学习土木工程的,马上就过年了,过了年,他就该三十岁了吧,三十而立呢!
心里凛然了一下,怎么忽然又想起他来?
“乔悦然,你在走什么神?”乔振声声色俱厉地说道。
“呃,没---没什么!”乔悦然抬起头来,有了几分赧然。
“我二十三岁,辛琪二十一,我们两个青梅竹马,爱上彼此是很容易的事情。我那个时候,眼里没有你妈,别看她追得那么紧。”乔振声又笑笑,大概又想到了什么,眼眶竟然已经湿润。
“后来呢,后来你怎么和她分开了呢?”乔悦然继续问道。
“家里不同意!他们很快就给她张罗了一门亲事,她智商一般,情商也一般,又没有特殊的学历和技能,自然给她找的对象也很一般!我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满肚子火气,他长相平庸,看着也不是什么人中龙凤,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大概,你辛琪阿姨在我眼里完美如仙子!我那时候怨恨你爷爷奶奶,怎么给她找了这么一个人!”乔振声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还有些怨恨。
呃,乔悦然又开始走神,听着怎么在说自己和南沥远的故事呢,罗敷有夫使君有妇的事情,好像从来就得不到别人的认同,他们之间有着那么多的隔阂,地域隔阂,而且,他和云曦月不是已经订婚了,自己也答应了聂开的求婚。
“然后呢?”乔悦然淡淡地笑了一下,问道。
“然后,我就生气,再然后,辛琪就怀孕了!”乔振声有些满不在乎的说道。
呃,乔悦然实在不明白爸爸为什么省略掉那么多的内容,都说到这里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爸爸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辛琪阿姨的孩子是谁的?”乔悦然一头雾水。
“我的!”乔振声抽着一根烟,好像在笑乔悦然的无知,说得话斩钉截铁。
“然后呢?”爸爸今天说话都不讲逻辑了吗?“然后”成了乔悦然一直在询问的一个词。
“然后,你爷爷奶奶知道她怀了我的孩子,大骂了她,说她败坏门风之类,当年不应该收养她,她又没有办法,一直说要和我断,可是,同一个屋檐下,要断哪那么容易!于是,他就嫁给了那个人。”乔振声说得很痛心。
想不到辛琪阿姨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这样的过去。
乔悦然为辛琪阿姨叹了一口气。
“后来,那个男人早早地就过世了,好像是得了什么肺癌之类,我已经和你妈妈出国了,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我给你爷爷打电话,才知道那个男人老是打她,我虽然心疼,可我就是不回去,而且,我也回不去,毕竟和你妈妈已经结婚了嘛,人哪能走回头路!”他吸了一口烟,眼睛眯起。
“你们的孩子呢?”乔悦然一直没有忽视这个问题,继续说道。
“据她说,是打掉了!”这件事情上,乔振声也有些不明所以。
“所以,乔悦然,不管你和聂开现在怎么样,我不允许你和他现在发生关系,听见没有?”乔振声眼里地说道。
事实证明,如果那样,受伤害的只有女人。
乔悦然拂着烟气,爸爸沉浸在过去的情绪中,连吸烟都不注意了,这一点,比不上南沥远!
呃,怎么又想到他了,可能因为他来了英国的原因吧!
而且,他今天才刚刚走。
乔悦然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二点多了,“爸爸,我先上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庆祝新年!晚安。”
乔振声好像没有听见乔悦然说的话,自顾自地沉浸在过去中。
辛琪的样子,还浮现在他的脑海,那时候的他,的确漂亮-----,他回家去找她,她自己拿了一把匕首架在脖子上,说让乔振声不要再来找她,如果她再见他,她就会自尽!
乔振声向来知道她的脾气,他到现在还记得他撩下的狠话:“好,辛琪,我一辈子都不再见你!我现在就出国,和不喜欢的女人结婚!”
辛琪冷笑着说,“乔振声,这是你说的,从此,我们两个,路归路桥归桥!秦萌应该很喜欢你的!”
“的确,辛琪,除了你,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喜欢我,我只是要从她们中间挑出一个人和我结婚,如此简单而已!这样的事情,你是不屑于做的!再见!”冷硬地转身,离开了她。
从此再也没有见过。
时间已经过去二十五年了。
那时候的他们,真的都好倔强。
“爸爸,那我能问问你,你现在心里喜欢的是辛琪阿姨呢,还是妈妈?”乔悦然半天后开口问道,其实,她不止对这个问题好奇,他更想知道的是,心动的感觉和柴米油盐究竟哪个更重要。
“我和你妈妈,已经过了二十几年了,再不喜欢,也磨合出来感情了,我现在几乎已经忘了辛琪的样子了。”乔振声低头,揉了揉额头。
也对啊!
想来,她和聂开的感情也一定能够冲淡对某个人动心的感觉吧!
--------------------------千兮千兮-------------------------
云曦月躺在床上,伏在南沥远的怀里,手轻轻地抚摸着他小腹上腹肌。
南沥远今天心情不好,非常不好!一直皱眉头。
“沥远!”云曦月的声音如同化了一般,对着南沥远说道,他知道云曦月的意思。
南沥远的情绪却没有被她撩拨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南沥远对这件事却没有了半分兴趣。
反应淡淡的。
“我去一趟服务台!”南沥远穿上了衣服,没有顾及云曦月的情绪,径自往门外走去。
云曦月好尴尬,都已经订婚了,他究竟在逃避什么?
他的手机还放在床头,云曦月拿了起来,翻看最近的通话记录,南沥远向来不发短信,所以信箱是空的。
最近的一通电话是一个署名“L”的号码。
“L”是什么意思?他的手机上从来没有这么晦暗不明的称呼,就连乔悦然的名字,写得也是她的全名,为数不多的诸如“曦月”“岳天”这样的名字基本都是和他很熟悉的人。
会是谁呢?
云曦月抿了抿下唇,拨通了这个号码。
没有人接,此时的乔悦然正在洗澡。
云曦月一直担心,不知道他来了英国后有没有和乔悦然联系,那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乔悦然已经深深地刺痛了她。
南沥远穿了一身纯棉的睡裤,上身是一件V领的T恤,显得非常休闲,往日的凝沉肃正之气少了很多,此刻,他正趴在窗口,让苏格兰冬日的冷风吹进来。
忽然觉得很茫然!
他究竟应该怎么办?
如果他能够和云曦月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他居然连她的身体也抗拒了,他究竟在等待什么?
她不是已经答应聂开的求婚了!
手插在裤兜里,回了房间,云曦月赶紧把他的手机放下,神色有几分慌张。
手机却在他上床之后响了起来,拿起来,显示是“L”,居然是乔悦然,这么晚了,她给自己打电话有什么事?最关键,云曦月也在,而且在盯着他。
顿觉如芒在背。
“喂!”他接起了电话,走向了门边,离云曦月很远。
“南沥远,刚才你给我打电话了,我在洗澡,没有听见!”乔悦然的声音传来,她还在用白浴巾擦着头发,奇怪南沥远为什么给她打电话。
南沥远皱眉,自己几时给她打过电话?
“没给你打过电话。”他声音冷冷的。
“呃,可是我手机上显示有一个未接来电,一直以为是你呢,如果没有事情,那再见!”挂了电话。
乔悦然又看了一眼手机,的确是他打来的啊,在未接电话里面,为什么他不承认?
南沥远看了自己的电话,云曦月还没有来得及从他的手机里删掉,不过在此之前,他却已经猜到。
“为什么给她打电话?”他冷冷地问道云曦月。
“她?”云曦月的态度也冷冷的,虽然她听不到电话里说得什么,可是从他打电话的内容,她却能够判断出来,这个“L”指的的乔悦然,“你说的‘她’是谁?”
南沥远这才发觉自己的口误。
“睡觉吧!”
果然是乔悦然!
南沥远曾经说过来英国后不会和乔悦然联系的,现在不但联系了,居然还有了一个“L”,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么这个“L”的意思应该是Like或者Love。
如果乔悦然是他心中Love,她算什么?
“你和乔悦然联系上了?”云曦月靠在床头,问他。
南沥远本来眼睛微眯,自己的演技这么差吗?还是表现的太明显,让她看出来了。
又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乔悦然的爸爸是BH集团的律师,见面是难免的!”
云曦月也皱眉,“他是你对方当事人的律师?”
“是!”
好在并不是他的律师,云曦月长吁了一口气,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地咒骂这个BH,请什么律师不好,非得请乔振声。
“沥远!”云曦月抚摸着他的身体,在撩拨着他。
房间里的灯光却灭了。
“睡觉,今天很累!”南沥远的声音。
云曦月的身体尴尬地在黑暗中僵硬,狠狠地咬了咬嘴唇。
第二天,便是大年三十。
大早,南沥远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喂,沥远哥!”聂开兴高采烈的声音。
当然了,他现在的确应该高兴,毕竟乔悦然已经答应了她的求婚了。
虽然聂开不知道,但是南沥远却对他有着敌意,你这是在向我炫耀你的成功吗?
南沥远承认,在对待聂开的态度上,他小人了些!
这是他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感觉,而且是完败。
败在一个女人手里!
“什么事?”他今天却没有穿去乔悦然家里穿过的黑色大衣,而是穿上了一件深灰色的大衣,得承认,他很喜欢大衣。
“今天我们在圣路德公园庆祝新年,你要不要来?”聂开问道。
南沥远沉默,我们?乔悦然和聂开吗?
“我问问曦月,”南沥远手捂上手机,问道云曦月,“聂开在圣路德公园庆祝新年,要不要一起去?”
云曦月正坐在床上,她在生闷气,还有几分委屈的神情。
“聂开也来英国了?”她问道。
“对,他来向乔悦然求婚。”南沥远的声音有了几分沙哑。
“成功了吗?”听到这话,云曦月来了精神,毕竟,她的情敌嫁出去了,她才有心思成为南沥远的新娘。
南沥远的心思有几分飘忽不定,“成功了!”
“反正我们今天闲着,去吧!”云曦月也好久没见到乔悦然了,竟然有些想她,她那令全世界都沉静下来的气质,还有那淡淡的笑容。
失笑,她居然想她,她们可是情敌关系!
这些,全是乔悦然的有利武器,也是她的劲敌。
她想看见她过得不好,想看到她落魄的样子,如果那样,她会很开心。
南沥远的手松开手机,“聂开,我们今天去。”
聂开反倒在那边说,“曦月姐也来了?”
“对,昨天晚上。”南沥远说道。
“好的,我们到时候在公园门口见吧,找不到再打电话联系!”聂开说道。
“好!”南沥远挂了电话。
最近,罗列已经把分公司的奥迪车给南沥远了,罗列是一个单身汉,在英国一个人玩得很欢乐。
英国开车是在左边,不过几年前南沥远就已经拿到了英国的驾照,所以对他来说,这不是难事。
英国华人很多,很热闹,可为什么南沥远觉得那么冷清呢?
过了今天,他就三十岁,三十岁的新年,他过得很不开心,或许以后,他再也不会开心了!
如果他能够做到像乔悦然那样,喜欢过了便随意从身边舍弃该有多好。
可惜,他做不到,他就是放不下她!
其实很想放下她的。
六月十八号,他也该结婚了!
一切若然已成定局!
心如死水!
----------------------千兮千兮作品----------------------
“悦然,快点走,要不然迟到了。”聂开催促着乔悦然。
刚才他给南沥远打电话,乔悦然也听到了,反应淡淡的。
她不想去,所以动作一直磨蹭。
乔悦然满怀心事地从衣橱里翻拣衣服,还是不要穿那件白色大衣了,乔悦然很喜欢大衣,所以,冬天她的羽绒服不多,反倒是各色的大衣占满了衣橱。
想了想,还是拿出一件色调浅灰的大衣吧,别和南沥远一黑一白了。
今天云曦月也去呢!
她曾经那么排挤过自己,这些事情聂开都应该不知道的,所以他才诚挚地邀请了他们。
她还记得聂开和她说过的要邀请南沥远的理由,“他一个人在英国,多寂寞!分公司的人肯定都放假了,难道让沥远哥一个人在酒店过年吗?”
的确是,他父母已经过世了!
这两年的春节他是怎么过来的?
那种酸楚的感觉又蔓延上来,心酸到下一步眼泪就会落下来,可她最终还是屏住了!
“好吧!”乔悦然说道,心思却是沉的。
聂开开着乔振声的车来到了圣路德广场,聂开神情高兴,乔悦然则若有所思。
到了圣路德广场,南沥远和云曦月还没有来!
圣路德广场今天人很少,聂开已经举起相机来拍摄这里的景色,弥漫着英国古堡的气息,的确很有感觉。
圣路德广场的入口处,有一个流浪汉坐在门口。
乔悦然站定,看着他。
忽然觉得这个流浪汉很有趣,不知道他们过得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乔悦然自小生活安逸,接触的也都是上流社会的人,所以对这些流浪汉有着怜悯之心,又充满好奇。
回头看了一眼聂开,他正忙着到处取景,乔悦然笑了一下,难得安闲,她盘腿坐在流浪汉身边,和他交谈起来。
她的头微微地侧着,倾听着流浪汉对英国景致的描述,奇怪,乔悦然从他的嘴里居然能听到焕然一新的描述,比如,流浪汉说,“英国的天气就像老天爷打喷嚏!”
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果然,不同的人眼里就有不同的天空。
几时自己也能做一个如此自由的人呢!
放开俗世的羁绊,和喜欢的一起。
呃,怎么会有这么念头呢?摇了摇头,她喜欢的人,究竟是谁呢?
浅浅地笑着,她的头顶上是英国灰白色的天空,要下雪了。
南沥远的车子停在路边,解安全带的时候,身子微微侧着,正好看见了她。
她笑起来的样子照例甜美,居然和流浪汉聊得这么投机?
他们在聊什么?
嘴角却忍不住漾出一丝笑意,这才是他心里的人啊!
她的周围,是苏格兰自由的空气和灰白的天空。
“沥远,在看什么?”云曦月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正好看见乔悦然,一派毫无心机的样子,而且,而且,她居然穿了一件灰色的大衣,和南沥远的大衣颜色很像,还都是大衣!
他们是商量好了的吧?
云曦月的心里忽地竖起了一道冰墙,南沥远把她的名字在手机存的是“L”,今天两个人居然又穿着如同情侣装的大衣,如果不是商量好的那又该怎么解释?
南沥远来到英国的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不得而知!
南沥远仿佛刚刚从梦中惊醒,看到了云曦月,两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云曦月已经挎住了南沥远的胳膊,他们的眼睛,都朝着乔悦然看去,乔悦然却蒙在鼓里,只顾着和流浪汉在聊天。
很投机!
“沥远哥和曦月姐来了?”聂开从圣路德广场里面出来,正好看见了眼前的一对璧人。
“忙着摄影?”南沥远的冷目抬起来,看向聂开,似乎是从聂开求婚成功那一刻起,他对聂开心里的敌意已经不自觉地转移到了脸上。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南沥远的声音,却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传入了乔悦然的耳朵,大概因为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吧,乔悦然垂着眼睑想了一下子,禁不住笑自己太过敏感。
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流浪汉说了一句,“Bye,myfriendsareing!”(再见,我的朋友们来了!)
朋友们?她的措辞还真有意思。
“你们来了!南总,云小姐!”她对着他们,客套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
聂开的手很自然地搭在乔悦然的肩膀上。
“沥远哥,曦月姐,真是难得,我们四个居然都在英国过年!乔伯父和乔伯母去找当地华人了,剩下我们两个。”聂开说着。
呃,乔悦然现在觉得他们四个人在一起,很奇怪。
“沥远哥,我们先一起拍张照片吧。”聂开把他的单反递给了旁边一位行走的路人,请她给四个人照张相。
四个人应该怎么站呢?
聂开说道,“这样,两位女士站中间,我们两个站边上,你觉得怎么样,沥远哥?”
“无所谓。”南沥远并不介意。
乔悦然站在左边,她的头微微地垂着,却又露出俏皮的笑容,蛮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女生,云曦月则落落大方地站在她的旁边,云曦月想了一下,还是挽着乔悦然的胳膊吧,显得她很大度。
南沥远站在云曦月的旁边,照样是冷酷模样,聂开站在乔悦然的身边。
四个人就这么照了一张相。
照完了相,那个英国妇女皱着眉头,好像有什么理解不了的事情。
“What’srong?”(有什么问题吗?)聂开问道。
英国妇女则用英语答道,“奇怪,为什么你们照相不让男女朋友站在一起?”
呃,乔悦然没有会意过来,神情有几分愣愣的。
南沥远的嘴角却有一股笑意,他明白了?乔悦然疑惑地看着他。
云曦月也早已明白,心里那股油生起来的怒气足以把她吞噬。
半分钟后,乔悦然才恍然明白英国妇女的意思。
她是把乔悦然当成南沥远的女朋友了吗?
不过是穿了差不多的衣服而已啊!
脸色一下子变了绯红,面色尴尬。
聂开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乔悦然和南沥远,“我现在也才刚刚发现,沥远哥和悦然的衣服竟然有些相似,我们家悦然很爱大衣的,沥远哥你也爱吗?”
又是“我们家悦然”!
他当然爱!
南沥远嘴角只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很爱!”
爱的又岂止是大衣!
云曦月心里的怒气却已经把持不住,今天来这里就是自找尴尬的吗?
她有些故意地拉住南沥远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对着聂开说,“聂开,我和沥远决定六月十八号结婚了!到时候你和乔小姐一定要来哦!”
风拂过,乔悦然的心里起伏了一下子,不过随即平静。
“六月十八号!”乔跃然喃喃地说道,这个日子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呢?
可就是想不起来,这个日子究竟在哪里听说过。
这个年纪该有的激情仿佛已经随风而逝。
为了什么?
聂开的眼睛里露出亮光,“真的么?你们两个真是好福气,沥远哥也该收收心了!”
云曦月禁不住尴尬,聂开这小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他的确也该收收心了?
南沥远的面色却没有改,只是说道,“男人犯错是难免的,我那时候只是还没有找到不让我犯错的人而已。”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乔悦然低垂着的脸。
那时候?那时候他应该认识云曦月了吧。
她居然不是那个人吗?
那现在呢?现在你又找到了么!
或许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吧!
这是乔悦然第一次听南沥远说起自己的过去,如此——供认不讳,而且还理直气壮。
心里浮出一丝笑意,像是失望透顶。
“别说了,沥远!”云曦月想到那个给她打电话的女人,气就不打一出来。
乔悦然这时候却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笑意,“我来给你们当导游吧,去逛一圈!”乔悦然远远地走在了三个人的前面,背朝着前面,面对着三个人讲起了圣路德广场的来历。
认真在听的或许只有聂开吧!
这是南沥远第一次见到乔悦然这么怡然自得的表情,或许这是因为她自小生长的地方吧,那种融入其中的感觉非常明显。
不知不觉地,乔悦然已经站在了马路上,今天路上车辆很少,她照样背着身走路,“我们一会在圣路德广场看完了,再去唐宁街,那里是----”
南沥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英国的景物,他早就熟知于胸,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悦耳带着甜腻的声音,觉得很好听,像是从苏格兰的天籁传来。
那一刻,南沥远忽然觉得她离得自己很远。
她的灵魂在不知名的高处。
又是一种无力感。
和他第一次听她说英语时候一样的无力,那是他无法企及的一种无力感。
但是,乔悦然,现在的你,并不在我身边!
聂开正在专心致志地听乔悦然讲话,云曦月则冷目看着乔悦然,她早就注意到从马路的远处开过来一辆跑车,速度惊人,她就是不说,心里憋着一股冲动,她怀着一种居心,她要让乔悦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乔悦然看到那辆迎面过来的跑车的时候,身体却没有反应过来。
聂开也一时间慌了神,云曦月露出一种阴狠的笑容。
开车的人正在和他的女朋友亲热,因为这条路上向来人很少,所以他没有看到前面的乔悦然,等到看见前面路中央站着一个女孩子的时候,因为车速太快,却已经来不及刹车!
“悦然小心!”南沥远着急的声音。
在乔悦然愣愣地看着车的时候,她已经进入了南沥远的怀抱。
一丝异样闪过聂开的心头,不过他向来大度,没有往心里去,而且曦月姐也跟着,应该不会有什么。
乔悦然的头重重地顶在了南沥远下巴下面大颗的纽扣上面,咯得她的额头好疼。
她捂着额头,皱着眉头,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是瞬间� ��功夫!
刚才南沥远的声音又在她的耳畔响起,他说,“悦然小心!”
他几时开始叫他“悦然’的,南总居然这么不见外了呢?
聂开有些心疼,赶紧跑过来,帮乔悦然揉着额头,刚才他和南沥远并排走着,都怪他,一心只顾着乔悦然的说辞,没有看对面的车。
一下子惊惶未定。
刚才在南沥远怀中的那种熟悉的温暖还在她的身边徘徊,只是,这种温暖,以后再也不会有!
乔悦然的胸口起伏着,刚刚一辆车从她身边飞奔而过,又在南沥远的怀里重重地撞了一下子,呃,这是新年哎,她就这么过?
南沥远刚要焦急地问一句,“你没事吧?”乔悦然却已经在聂开的怀里。
也对,聂开的未婚妻!
跑车的司机这时候的速度却已经降了下来,从车窗户里探出头来,大声对着南沥远说,“Hey,takecareofyourgirl!”(嘿,照顾好你的女孩!)
呃,乔悦然再次赧然,他何时成为“他的女孩”了!
刚才他不过朝着马路的那边看了一眼,那辆跑车便疾驰了过来。
谁知道他存的什么心呢,居然这么容易就把自己的心思暴露了!
他居然喊她“悦然”!
云曦月则一直冷冷地站在旁边,看着南沥远,聂开抬起眼睛来,对着他们说,“算了,今天好像又要下雪了我们回去吧,别到处逛了!”
乔悦然有一时间的失神,手放在呢子大衣的口袋里,想着什么,可是好像顾虑了几分钟,手又拿了出来,对着聂开说,“走吧!”
又回过头来,对走在后面南沥远和云曦月说道,“南总,云小姐,再见喽!”垂了一下眼睑,好像很难开口似得说,“谢谢南总刚才出手。”露出凄然的一笑。
她的神情好卑微呢。
她在卑微什么!
南沥远的心里又开始抽搐起来。
回酒店的路上,云曦月的神情开始变得冷硬紧张起来,“沥远,我还是问你那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乔悦然?”
以前她问的时候,还总是称呼“乔小姐”,现在直接开始用她的名字了,她对乔悦然有多么的恨之入骨。
南沥远的右手本来搭在车窗户上,一副悠闲的神态,听到她说这个话题,变色变了严肃,双手紧握方向盘,皱着眉头,悠悠地开口,“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曾经,云曦月也问过他这个问题,当时,他躲闪地回答,“我要结婚的人了,没有心思考虑这些。”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显然他的回答让云曦月大吃一惊,她以为他会逃避的,至少在未来妻子面前别说得那么直白,想不到他竟然说,“那又怎样!”
这下子云曦月反倒没有话说了,她能够管住他的人,却管不住他的心。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继续问道。
“见她第一眼!”南沥远的嘴角有了一丝回味的苦笑,的确,仿佛已经是遥远以前的事情了。
“一见钟情?”
“可以这么说。”南沥远又笑笑。
“那为什么还要答应和我结婚?”
“各种原因。”南沥远心里那种不甘心又冒了出来,各种原因中,最主要的,应该还是她不愿意吧。
如果她愿意,南沥远就算得罪所有的人,也会把她弄到身边,失笑了一下。
云曦月不说话,心里憋着一股气,她迟早要和乔悦然算这笔帐,要等到结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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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在想什么?”聂开的声音传来。
乔悦然的心思仿佛刚刚回转过来,讪讪地笑了一下,“没想什么。”
原本以为她回了英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的,怎么这么快居然又见面了?
这几天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成为了聂开的未婚妻。
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家门口,竟然碰见一个不速之客——Brian。
他怎么会在这里?
Brian的眼光没有看聂开,眼神热切地盯着乔悦然,“乔小姐。”
乔悦然的心里忽然对他有些反感,自己少年时代究竟是怎样的眼光,居然会看上他?虽然他现在长相照样俊朗不羁,气质也如同南沥远说过的——“冷酷”,可是乔悦然总觉得他的身上,丝毫找不到让她动心的地方了。
呃,人的眼光有没有转移得这么快?
“有事?”乔悦然冷冷地说道。
“我知道乔小姐已经是聂开的未婚妻了,但是在你结婚以前,我们有同样的竞争机会。”他站在乔家的大门前,对着乔悦然郑重宣布。
聂开则一副恨不得砸烂他的表情,双手捏成的拳头,站在乔悦然的身后,这个人,是来挑衅的吗?
乔悦然神情安定,她对着Brian说,“可是,我不希望发生改变,对于已经已成定局的事情,我不想改变什么,尤其改变会伤害很多人的时候,我绝不会改变!”
说完了这句话,乔悦然心里沉了一下子,我宁可伤害的是我自己。
我心里一直存的是这种想法,所以,南沥远,请你不要见怪吧。
“那好吧,我们走着瞧!”Brian留下手里的一束百合,聂开拿起来就他们摔在门口的垃圾箱内。
“进屋吧,不知道爸爸妈妈回来了没有?”乔悦然拿钥匙打开了家里的门。
进了客厅,乔振声正坐在客厅里,在抽着一根烟,好像有什么愁事。
“爸爸,在想什么?”乔悦然脱掉灰色的大衣,问道爸爸,她自小便和爸爸关系很好。
“我一会儿要给南沥远打电话!”乔振声说道。
乔悦然的神情定住,脱大衣的手慢了一会儿。
“乔伯父,为什么要给沥远哥打电话?”聂开也问道,他猜测应该是案子的事情。
“Brian要向法院提起反诉,说我和南沥远本来就认识,这次诉讼有意向着他。”乔振声不无头疼地说。
“这个混蛋!”聂开说道。
虽然乔悦然不懂司法,可是她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他能够起诉成功,那爸爸的罪名就是“妨碍司法公正”,严重时可能被吊销律师执照,还有南沥远,他的官司不但会输,而且沥远集团的Riff产品很有可能会退出英国市场。
她从来不知道Brian居然是一个心机小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一边追求乔律师的女儿,一边打击乔振声?
“算了,聂开,我自己去找他吧,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乔振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乔悦然想起了什么,他叫住乔振声,“爸爸,你等一下!”
乔悦然回到房间,把南沥远送给她的手链掏出来,装到了一个很大的档案袋里,迟疑了一下,因为手链的盒子很小,在档案袋里显得很空,怕爸爸和聂开看出来什么,随手从桌子上抽出来一个空白的本子,她翻了翻,确认没有写过字的,装到档案袋里,封口又用胶带好好地缠住了,确然万无一失了以后,才下楼交给乔振声。
“这是上次南沥远要借的书,你给他吧!”乔悦然脸色微红,好在聂开去了洗手间了,没有看到,他看到了,即使是送给南沥远一本书,也会掀起不小的波澜的。
乔振声愣了一下,南沥远向乔悦然借书?怎么听着这么不寻常,从他见南沥远的第一面开始,他就觉得不寻常。
他的不寻常到底在什么地方?因为他长相俊朗不羁,还是因为他深沉稳重,还是因为他年少有为?
这些都不足以抚平乔振声的惊讶,管他呢,他们现在是站在同一战壕里的战友了,同属——被告。
把乔悦然的档案袋放进公文包,拿出手机来给他打电话。
“沥远,我乔振声。你住在哪,我一会去找你,事情现在麻烦了,我和你马上就会成为被告了!”乔振声说道。
南沥远站在酒店里,喝着咖啡,吹着苏格兰的冷风,云曦月和他赌气,一个人出去逛街了。
和乔振声说了自己的房间号后,南沥远的心思沉了一下。
今天,他的心思都已经告诉云曦月了。
他还记得云曦月最后问得他一个问题,“那乔悦然喜欢你吗?”
他当时愣了一下子,接着嘴上有一丝自嘲的笑容,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如果乔悦然也喜欢他-----。
情最难两悦!他和云曦月就是如此。
记得他回答云曦月的口气,声音哑在嗓子里,说道,“不喜欢!”
云曦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还是介意南沥远喜欢乔悦然,所以一个人去逛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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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振声来到了酒店。
先把公文包里乔悦然给南沥远的书拿了出来,“乔悦然给你的,说是你借她的书。”
南沥远皱眉,他借的乔悦然的书?什么时候?
乔振声却已经坐在椅子上,拿出公文包里的文件,和南沥远详细地说了起来,“Brian上次看到你在我家里,这个家伙详细打听了你和我的关系,他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把Riff产品驱逐出英国了,沥远,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南沥远在思考着,这件事情究竟应该怎么办?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Brian撤诉,我们私下和解,这个家伙想威胁我,还没那么容易,我得约他谈谈!沥远,你有什么办法?”乔振声熟知英国的法律,先向他介绍完毕,然后问道。
南沥远心中有一种不详的感觉,这个Brian行事非常怪异,那天他打电话给乔悦然,居然在乔悦然生日的时候,那么突兀地送花,而且还当着聂开和——和他的面。
他为什么又要起诉乔振声呢?
“你先约Brian私下谈谈,我怀疑他有别的目的!”南沥远说道。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我先来和你通个气,你在英国先别急着回国!好的,我要回去了,这个家伙,让我年也过不好,不过这件事情,他还没有向法院提起诉讼,只是私底下给了我这个信息。”乔振声站起身子来,在英国政法界驰骋这么多年,居然第一次遇见这么棘手的事情。
乔振声告辞以后,南沥远拿起乔悦然给他的纸袋子。
空白的档案袋,上面什么也没有。
用剪刀剪开了胶带,里面有一个小盒子,还有一个笔记本。
盒子是他很熟悉的,那天他送给乔悦然的生日礼物,她就这么急不可待地要和自己撇清?
如果这样,乔悦然,我是不是也要把你送给我十万块钱,还有大红的床上用品再送还给你!
他的心瞬间凉了起来。
为什么还有一个笔记本?再看看她缠的密不透风的档案袋,南沥远就明白乔悦然的用意了,你究竟有多么不喜欢我!
和我分得这么清?
随手翻着她的笔记本,里面全是空白,只是扉页上有一行字,上面是用英文写得她的名字:Qiao!
拿这个当掩护?
他一页一页地翻着这个本子,在其中的一页上,居然发现了几个字母,拼出来就是:liyuan!
心里忽然变得很激动,在闪耀着微光。
她是在什么情况下写他的名字的,肯定是在回英国以后,忽然很想搞明白她的想法。
至于Brian的做法,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既然她不要自己的东西,那为什么要在这上面写自己的名字?南沥远把手链装进了大衣口袋。
乔悦然,这条手链,你早晚要为了我戴上。
这个笔记本会是证据。
云曦月从外面推门进来,看到南沥远眼神里放着光彩,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的光彩,显然吃了已经。
把购物袋放下,“沥远,你在高兴什么?”愣愣地问道。
“想起一个人!”南沥远说道。
云曦月没有继续往下问,他想起了谁?又是乔悦然?
“我爸爸给我打电话,让我过了年去杭州老家,问你要不要回去?”云曦月说道,说实话,她根本不想走,可是云钟山早就给她定了机票,不走也得走,再说去杭州看爷爷奶奶是她每年的任务,不去不行。
“我暂时走不了,我又遇到新的麻烦了。Brian要起诉我和乔振声!”南沥远淡淡地开口,忽然发现,这件事情也没有那么坏。
至少,让他离得乔悦然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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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振声在和Brian谈判。
“为什么这么做?我是你的律师!”乔振声厉声说道。
Brian则颇有心机地笑了笑,“我只关心钱,并不关心人情!”
乔振声忽然有点后悔接这个案子了,当时他接是为了自己国家的产品不退出英国市场,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起诉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乔振声不解,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上诉,继续和南沥远打官司,何必和他过不去,再找一个律师就是了!
“为了乔悦然。”Brian的身子往桌前靠了靠,双手拢住,“这个回答您满意吗?乔律师。”
说实话,他的回答大大出乎乔振声的意料,为了乔悦然?
他在乔家向乔悦然表达爱意的过程他曾经看到过,他本来以为那都是年轻人闹着玩的,以他的想法,爱情是纯粹的,不能够被利用。
所以,他非常看不起Brian。
“你喜欢乔悦然?”乔振声郑重地问道,“喜欢到可以用她来威胁她的爸爸,这就是你的爱情?Brian?”
Brian则哈哈大笑起来,“对不起,乔律师,爱情于我,只是点缀的关系。没有也可以,如果你不把乔悦然嫁给我,我会继续起诉你,我们走着瞧!”他狠狠地说道。
乔振声则露出一丝笑容,这个人的底牌终于露出来了,“随你的便!我乔振声要拿自己女儿的幸福来换取自己的前途?Brian,你打错算盘了!”
接着快步离开了咖啡馆,开上他的劳斯莱斯车,坐在车里,却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根烟,好出出闷气。
抽完了一根烟,他拿出手机,给南沥远打了一个电话。
“沥远,还没睡?”他问道。
“还没有,我习惯熬夜。”南沥远正在酒店的套间外面,拿着一叠纸在看,这是他们公司的材料。
“过年了你还熬夜?”乔振声换了口气。
“事情多。”南沥远苦笑了一下,他人在英国,国内的数据却每天都发给他。
“你知道Brian为什么要起诉我们?”乔振声问道。
南沥远心中隐隐地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为了什么?”
“为了乔悦然!Brian居然为了娶到乔悦然要起诉我,真是可笑!”乔振声说道。
南沥远的心中猛地一凛,看来自己的情敌还不只是一个半个。
他沉了口气,问道,“乔伯父,”他的心悬在一根线上,甚至用了不太常用的称呼——乔伯父,“你怎么打算?”
乔振声哈哈大笑,“我岂能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这种人!连聂开我还不大放心呢。”
南沥远不禁矢口而笑,不知道如果交给我您会不会放心?
“好了,沥远,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Brian还没有说现在要起诉我们,所以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等待几天后的审判结果好了!到时候去高等法院听审!”乔振声打算挂电话。
本来今天南沥远看到乔悦然把手链又退给了他,心情非常不好的,可是,他居然在她的本子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liyuan”二字,不管你当时存的是什么样的心态,但是,南沥远笃定,乔悦然,你心里有我。
“好。”南沥远挂断了电话。
“沥远,要不要睡觉?”云曦月在里间喊。
南沥远抬了一下眼睛,“你先睡,我还在看材料!”
“沥远,你进来!”云曦月的声音如丝绸般滑腻,而且贴着南沥远的耳膜,仿佛能够溢出水来。
南沥远站起了身,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纯棉内衣,下身是一条休闲的灰色亚麻长裤,显得非常休闲。
还没走进房间,便看到云曦月穿着黑色蕾丝边的内/裤半躺在床上,上身是同色的胸罩,黑色的蕾丝边,Ru沟若隐若现,南沥远竟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乔悦然,如果没猜错,她的胸是6D的,这是他前几年修炼下的经验,居然用在乔悦然身上了。
低头浅笑了一下子,很明显,云曦月会错意了,她以为南沥远的笑是那种对要做的事情心照不宣的笑容,自然也对着南沥远露出了一丝笑容。
南沥远的手插在裤兜里,对着她淡淡说道,“你睡吧,我还有工作要做!”
云曦月的脸上顿时变了尴尬。
南沥远已经转过身来,云曦月却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
南沥远的手还是插在裤兜里,他的头微微侧着,却又莫名其妙地想起她,当时,他也是和云曦月一样的姿势,从后面抱住她,他说,“以后给我做饭!一辈子!”
不知道她是如何反应的。
情真是一件磨人的事情,不请自来。
“沥远,求求你,抱抱我好吗?自从我来到英国,你从来都没有和我亲热过,现在,我穿成这样在你面前,你都不肯看我一眼吗?”云曦月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头伏在南沥远的肩膀上。
他当时在乔悦然身上受到的又何尝不是这种尴尬!
“你去睡觉吧,我还有事!”声音变了冷凝,对着云曦月说道。
转过脸去,她狠狠地抱住南沥远,南沥远皱眉,“你要干什么?”
云曦月什么话也不说,她就不相信,南沥远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反应!
她的胸部在磨蹭着南沥远宽阔的背。
南沥远的手却照样插在裤兜里,“曦月,你为何轻贱至此?”
云曦月的身子一下子僵硬,她以前也常常和南沥远这样,那时候,南沥远通常受不了她的撩拨,反身就会将她压在身子底下。
男人心里出轨的时候,身体也跟着吗?
“南沥远,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云曦月赌气似地上了床,一个人睡下了。
南沥远又坐到桌子旁边,心思却怎么也回不到要看的材料上。
双手拢在桌前,却又想起她来。
她到底存了一种什么样的心思?
为何一面摆出一副你是陌生人的样子,一面却又写他的名字?
手机却响起来,陌生的英国号码。
“Hello,Nan!”Brian的声音传来,“有时间我们见一面!”
“怎么想起来要见我?”南沥远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苏格兰的夜有着安逸的美。
“和你谈谈案子!”Brian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讥讽的含义。
“什么时候?”
“明天吧。明天是中国人的新年,你和我一起过,云小姐应该不会不开心吧!”Brian哈哈大笑起来,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Brian还真是奸商,居然把南沥远的未婚妻的名字都打听清楚了!
“明天在什么地方?”南沥远问道。
“在我的办公室!办公室地址在诉讼的文档上有地址的,想必以南总的聪明才智,早就熟记于心了!”挂断了电话。
他找自己,究竟要干什么!
第二天,南沥远先开车把云曦月送到机场,云曦月临走时,恨恨地看了南沥远一眼,“沥远,我希望你自己考虑清楚,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吧,乔悦然终究都是聂开的人,你又何必自讨苦吃!”
他冷冷地自嘲了一下子,谁知道呢,他就是想自讨苦吃。
云曦月转过身子,他在后面叫了一声,“曦月!”声音若有深意,好像有事要告诉她。
云曦月身影定住,心里暖了一下,“有事!”
本打算说得话却没有说出来。
“算了,回国再说吧。”南沥远说道。
开车去了Brian的公司。
偌大的空荡荡的办公室里,Brian居然在打台球。
“南,你来了?”Brian说道,抬眼看了他一眼。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Brian说道。
“为了让Riff产品退出英国市场,要和我私下谈判!”他的心机南沥远还是知道的。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打算起诉你和乔振声?”他收起球杆,坐了下来。
“乔悦然。”南沥远说道。
“乔振声给你打了电话了?我如果早知道你和乔振声的关系这么好,我就不找他当我的律师了,不过现在也好,一举好几得!南沥远,乔悦然我要定了!”Brian信誓旦旦地说。
南沥远站了起来,“Brian,Riff产品绝对不会退出英国,另外,”他顿了顿,“乔悦然这辈子是我的!你就别妄想了!”
现在皱眉头的轮到Brian了,乔悦然不是和那个小伙子是一对恋人吗?而且南沥远也有了云曦月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你说你喜欢乔悦然?”问道,口齿都有些不伶俐了。
南沥远已经转过了身子,准备离开,听到他说话,微微侧过头,“很爱!”接着边走出了办公室。
留下Brian一个人,站在那里,回味着南沥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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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沥远坐在车上,拿出手机,找到了“L”,电话打给她。
乔悦然自从让爸爸把南沥远送给她的手链还给他以后,总觉得心里不对劲。
仔细想想,才想起来那个本子虽然是空白的,可是,那天晚上,她拿着笔在这个空白本子上写下了沥远的拼音,谁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呢,他的名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脑子,现在只能祈祷上苍,希望南沥远没有看到吧!
南沥远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迟疑地接起,“喂!”声音很轻,透露着一股不自信。
“在哪?”他问。
“在家!”
“我一会儿去找你。”南沥远声音透露着他惯有的霸道。
“你有事吗?”乔悦然的心却禁不住跳了起来,南沥远为什么要来找她?
南沥远只是笑笑,“到了你就知道!”
今天家里没人啊,爸爸妈妈出去拜会当地的华人了,估计到晚上才能回来,聂开也出去找同学玩的了,乔悦然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身上很懒,所以没有跟着聂开出去。
门铃响了起来。
乔悦然猜测应该是南沥远,什么也没问,就给她开了门。
今天他又换了一身大衣,英挺地立于乔悦然家门前。
“你来找我爸爸?”乔悦然打开了房门,她今天脸色有些苍白,说话声音有气无力。
“我来找你。”南沥远在门口站定。
乔悦然的咬了咬嘴唇,“什么事?”
“为什么在笔记本上写我的名字?”南沥远站在院子中,问到站在台阶上的乔悦然,“liyuan”两个字的比划描得很重,应该是她心里在想着什么。
果然,乔悦然的眼光在躲闪,她转过身子,进了房间,掩饰着自己神情的不自然。
南沥远却快走几步,追上了她,从她的后面狠狠地抱住了她,她走不动了,神色尴尬。
他这是要干嘛?他就不怕被聂开还有乔悦然的父母看见吗?虽然他并不知道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南沥远,你要干什么?”乔悦然神色有些谎,他的身体有着滚烫的温度。
“乔悦然,这么久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南沥远在她的耳畔很柔和地说道,“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今天我已经打算和曦月解除婚约了!”
显然,乔悦然吃了一惊,连她都还没有弄明白自己是什么心意,他就打算和云曦月解除婚约了。
“我不会和聂开解除婚约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乔悦然的眼泪却已经簌簌而下。
“那我和他公平竞争,你可愿意,乔悦然?”他问道,头放在乔悦然的脖颈上,绣着她的体香,这种香味,他在自己的车里已经闻过好多遍,令他意乱情迷的香气。
他现在已经开始抗拒云曦月的身体了,因为他真正想得到的人在这里。
忍不住,唇从侧面吻上她的美好的脸,嘴里边喃喃地说道,“乔悦然,我想了你那么久,你却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你真是狠心!”
乔悦然的手使劲地掰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
人却被他带着倒在沙发上,他的唇在她的唇/齿间磨蹭,与她的舌头融为一体,呃,他的吻好霸道哦,带着淡淡的惩罚的味道,连同他口中那淡淡的烟草气息,霸道地卷入乔悦然的唇舌。
虽然上次已经是几个月前了,可是,那个吻的气息居然还在她的脑子里回荡,犹如夏日里吹起的一阵强烈的冷风,印象深刻,不易遗忘。
他该是阅女人无数的,所以这个吻才这么老练!
让她到现在都忘不了!
尽管乔悦然一直皱眉躲闪,身体却不听她的使唤,她居然非常享受南沥远的吻,真是可耻,她现在被南沥远抱着半躺在沙发上,面色红润,头发有些乱。
她穿了一件浅灰色的兔绒毛衣,摸起来非常非常柔软,质地手感都很好,南沥远深深地吻着身下的甜美,她的脸有些温润的凉意。
乔悦然紧紧地抿着嘴唇,站起身来,手足无措,走到旁边的饮水机旁边去倒水,头发还有些凌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