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机给航空公司打了电话:"张总,帮我查一下岳然是不是在今天从美国西雅图飞回本市的XX航班,快。"
"好。"
他握着手机站在窗前静静等待着回复,眸子变幻莫测,夏日的金色的光线透出细密的百叶窗打在他的棱角分明的脸上,更添一份凝重。空气里很静,他的胸膛轻轻起伏,把满腔的烦躁压抑得很好。
冷气开得够足,可是萧面依然冷透了背脊,汗湿了纯白色的背心。
心慌的感觉像冰冷的海水一样淹没了他,带走了身体上的温度,冷得他颤栗。
"南少,今天岳然上班,她在。"
"我要保证她的安全,绝对的安全,我不允许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他沉声一字一字说道,冷静沉着地压抑着胸口无声漫延上来的担心与顿痛。
岳然,你千万不能有事!
千万不能!
萧南拿起沙发上的衬衣套上,就大步往外走,开着他的兰宝基尼像一阵旋风一样就飞驰出了帝尊苑,差点和迎面而来的一辆车相撞。
他冷静的急打方向盘,车子从那车边滑过去,左转上了公路,直奔机场。
车子上的收音机里,新闻播报员正播报着遇困飞机上的人员名单,每念一个字都把萧南的心吊到了嗓子眼,他竟然害怕听到岳然的名字,前所未有的害怕,胸腔里像有刀子来回的刮动。
萧南将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急刹,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机场某航空公司的办公大楼前,也不管这里能不能停车,下了车就直奔里面。
他额上的汗水已经把碎发湿润,顺着发梢滴下水珠,脸色有些白,发了疯一般的冲向刚刚闭合的电梯,暗暗咒骂了一声。
他跑到旁边一部电梯,正好下来,他不停的按着金属键,恨不得按坏它。电梯一来,他闪身进去,从大厅到十二楼,从来没觉得会是这样的漫长,就漫长的一个世界,煎熬着他的心。
整个身体,冰寒交替,冰冻他炙烤他,折磨他,让他他无法站立,勉强靠着电梯的金属面板,才能支撑这个无力的身体,他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不断上升的红色数字,染红了他的瞳孔。
叮!
电梯大门敞开,他冲向了航空公司老总的办公室,秘书是拦也拦不住,看着他赤红的双眼,也是不敢拦。
"先生——"秘书追在他的身后进了办公室,看到上司后,怯怯的说,"张总,我拦不住。"
张总对秘书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并关上门。
萧南走过去,脚下有些绵软,但依旧有力:"现在怎么样了?怎样才能安全着陆?我说过绝对不能损伤她一丝一毫。"
"南少,别激动。"张总安抚着他,"这件事情发生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不幸,我知道岳然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是我们公司也会造成巨大的损失,现在我们面临着同样的困难,我们一定会尽力着陆,航站指挥中心一直和我们这边保持着联系,你放心。"
张总亲自起身替人倒了一杯茶,萧南没有接,转身就走,在门边顿下了脚步:"有几成把握?"
张总墨眸有波涛涌动:"七成。"
他背脊一僵,张了张口,紧握着拳头走了出去。
他狂奔向机场大厅,遇困着的亲朋友好友都聚集而来,有的满面愁容,有的失声痛哭,有的合十祈祷,而他说不出的寒冷与害怕。
岳然做的蛋炒饭的香气还萦绕在鼻尖,她娇美的红唇那样甜美,她纤细的身体那样柔软...哭和笑都那么纯粹,似水的眸子总是那样清澈,玉白的小脸那样的倔强。
他想她,想她给自己一个回答,一个肯定的回答。
岳然。
为了我,坚强下去,我在这里等待你的归来。
他仰头,面无表情,眸光坚定如铁。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直到深夜凌晨一点飞机才在驱离了其它飞机的空旷机场上被迫降落,机身和地面摩擦,机尾损毁严重,燃起了大火,在机场候命的保全人员纷纷疏散和撤离乘务人员,扑灭大火。
被救出的人有有因受惊吓而转到了机场医院,余下有安排送回家或者就近入住酒店。
看着那些死里逃生,抱头痛哭的人,萧南依旧站在原地,背脊笔直,像雕塑一般。
当机场里的人潮渐渐散去后,他依然没有看到岳然的身影,此时电话一响,他立马接起来:"南少,岳然在地面的休息室,B区。"
萧南转身就跑,因为长时间站立不动腿脚发麻,就这样单膝跪倒在了地上。他一咬牙,步伐急促地往岳然他们机组的休息室去,没有多远的路,走得他心力憔悴。
他一扇扇的门推开,没有她的影子,直到第十八个门,推开,岳然背对着门,看到同事们的眼光全集中到门口,她好奇地转身,却没入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男子强烈的阳刚味道席卷了她的嗅觉,干净而好闻。
萧南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她的肩颈里,像个不知餍足的孩子贪婪的汲取着她的味道,仿佛是可以安宁他心神的镇定剂,将他颤抖的身躯渐渐止住。
"傻妞,看到你真好..."他紧紧地抱着她,脑袋在她的颈子上不断的蹭动,带起一片酥痒,然后接着一丝冰凉,他哭了,是为了她而哭了。
在他怀里的这个女人竟然让他这般在乎...
在不知觉中已经渗透到了骨髓里,像是鲸吞蚕食般占领了他的感知和情绪,第一次有了占有和想爱的冲动...
他以为压抑着,不去靠近她,不把她卷入家族的争斗中来是为她好,殊不知这样的是折磨了两个人,痛苦了两颗心。
"萧南,是你吗?"虽然是问句,但是他的语气是肯定的。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如此关心她的人了,唯有他,能给她重新开启生活的勇气。
"傻妞,当然是我。"萧南将她放开,薄唇扬笑,仿佛刚才在她颈子上留下冰冷感觉的人不是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