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非的母亲蓝湄和萧南的母亲蓝湘是亲姐妹,同时出嫁。蓝家,他们的母族,叱咤风云的黑道世家。
现在夏非和萧南两人年龄相仿,今年都二十八岁,未婚。
"方佳柔回国了,方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难道真要和她结婚?"夏非挑眉反问,"我可一点都不喜欢她,阿傲也是。"
萧南仰头一口喝下水晶杯里的酒液:"我走了。"
"去哪儿?"
"你说呢?"
萧南从夏非那里拿了车钥匙,开走了他的车。夏夜里,清风送爽,吹得萧南的墨发飞舞如瀑。
他懒懒地一手掌控方向盘,一手支着脑袋,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安然。
没多久,他便到了岳然所在的小区,停好车,拿起他黑色的旅行包,乘电梯到了六楼,往她的家而去,站在门前,按下门铃。
三声,都没有人出来,难道她已经睡了吗?
心中满满的欣喜渐渐被失望所代替,墨黑的眸子也镀上一层冰霜。
他转身坐电梯离开,岳然就从另一部电梯里走出来,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
在她开灯的一瞬间,楼下的萧南已经发动车子离开,岳然打开窗子,垂眸一看,路灯下的车子好眼熟,那个车牌号是她今天在机场遇见萧南时看到的,车牌号全是一样的数字,不想记住也难。
难道真的是他?
岳然脚下发软,一手扶着窗台,一手紧握着窗纱才稳住脚步。
"萧南。"她哽咽着张了张口。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近在咫尺,却擦肩而过。
是命运的捉弄,还是那颗不愿意承认的心?
一个人的生活总是孤单寂寞的,也是人最脆弱的时候,岳然无力地滑坐在地板上,双手紧紧抱住双膝,将头深深埋入双臂里,眼眶温热发酸。
突然一阵门铃响起,她怔怔抬头,竖着耳朵倾听,没错,是有人在按门铃,可是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她站起来,抹了一下眼角的湿意,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萧南一手轻按在门框上,一手反手把黑色的旅行包搭在肩上,和她面对面,黑眸灼灼,唇角带起一丝笑意。
"不请我进去坐?"他的目光在她玉白的小脸上扫视,捕捉到了她眼底那抹惊讶与喜悦。
"进来吧。"她侧了身,萧南走进去,她关上了门,"你怎么来了?"
他很随意地将旅行包丢在了沙发里,找了一个最舒适的坐姿坐下,那架势俨然是这个家的男主人:"还有饭吃吗?我饿了,这么晚了也找不到蹭饭地地儿,我想是你女人,做饭应该在行吧。"
"我只会蛋炒饭,如果你不介意,我这就去做。"岳然替他倒了一杯纯净水放在他的身前。
"嗯。"他一点都不客气。
岳然去了厨房,不一会儿金黄色的蛋炒饭就端了出来,她还给他配了一个西红柿汤:"可以吃了。"
萧南看着冒着热气的一饭一汤,心里特别温暖。
他起身走过去,坐下,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然后抬眸看着岳然:"很久没有在家里吃过东西了。岳然,如果你和我住在一起,每天能吃到这样的饭,那该多好。"
岳然没有说话,依然静静在站立着,一头青丝柔顺地披泄而下。但是他看到她的眼睛里明亮了一下,然后就暗淡下去。
萧南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素白的玉指,柔软得让人不想放开。岳然却红了脸,作势要抽回来,可是他的力道加深了一分,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拉她坐下,和他平视。
"岳然,搬到我家和我一起住吧,我们都孤独太久了。"萧南淡淡扯唇,声音厚重,"现在该是你实现当初的诺言的时候了,有空时你只需要替我做做饭就好,其它的我不会勉强你。"
岳然一怔,他还记得那句——跟着我。
"我是一个离婚的女人,我不想给你带来负面的影响。"她有她的顾忌,她不想成为他人生的污点,"而且方小姐很喜欢你,我怕她误会你。"
"她误会了更好。"萧南不以为意地轻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你愿意吗?"他漆黑的眸子如苍茫的夜色,将她紧紧锁定。
萧南的脑海里一直徘徊着夏非的那句话:只是你要弄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她是不是也同样喜欢你,否则一切都是白废。
他要从此刻开始去弄清楚,明白她的心意。
岳然回望着他幽暗的眸子,心在微微颤抖,有着喜悦,也有着无奈。
在她绝望无助的时候,是眼前这个男人陪着她走过风雨,也是这个男人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她毫无理由的相信他。如果她再不知好歹,不知恩图报是不是要遭雷劈。
萧南没有逼她马上点头回答,给了她时间。
岳然送走萧南躺在床上是一夜无眠,到了清晨又犯困,继而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分不清白天与黑夜,身累了,心也倦了。
去上班时,岳然的脸色很差,乘务长都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岳然,生病了就请假回去休息吧。"
"李姐,我没事。"岳然补了一下妆,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绝对不能失去工作。
这一次是飞往美国西雅图,是岳然比较喜欢的一座城市。
"今天XX航空公司从美国西雅图飞回本市的XX航班遇到乱流,并因为不规范的操作,损伤机体,为飞机的安全着陆带来巨大隐患,机上所有机乘务人员一共两百四十三名被困,情况十分危急,请大家替他们祈祷,早日脱离危险,我们会继续关注相关报道..."
正在家里修剪盆栽的萧南听到这样的新闻报道时,手一松,剪刀从手里脱落,砸在了昂贵的地板上。平静的眸子像是碎裂的镜面,起了丝丝震惊的裂纹。
岳然——
萧南的眸子沉了沉,浮起墨黑的冰霜与凝重,像黎明前的黑暗般肃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