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莲扶着宋律有些吃力，步履有些蹒跚不稳。
落尘看在眼里，但全程却始终没有帮忙。他径直向前，俯身看着地面上几株枯草，摘下一小簇，置于鼻尖嗅了嗅，细细研究辨别着，喃喃道：“为何此地连翘、知母皆被采摘一空？”
他拨开枯草堆，正打算走进灌木丛中，就看见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忍不住捂了捂鼻子。“那是？”落尘望着他他脖颈间的肿块以及充红的眼睛，皱了皱眉。
那人一身粗布衣服垮在身上，后背撂着一个竹筐。竹编背篓里面散落出一些刚摘的知母草。他颜面青紫，脸颊凹陷，嘴唇干裂。可人还活着！他睁大眼睛，向落尘伸长手，貌似祈求救助。
落尘抬脚踢一踢，将他身上的药葫芦踢了出来。“竟是个大夫？”
“啊！”一个趔趄，孝莲带着宋律往前倒去。
落尘急忙转身扶住她，任凭宋律倒下。
孝莲站稳身子，推开他，扶起宋律，急切问道，“没事吧？”
宋律头有些晕沉，身体因为寒冷而颤栗，却还是抚着前额，答道，“我没事。”
反倒是落尘，他一把拉起孝莲，不由分说，手探上她的额头。
孝莲一惊，下意识打掉他的手，呵斥道，“你干什么？”
“额头怎的如此发烫！你难不成没注意到自己身体不适吗？”落尘面有愠色，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开。孝莲实在没力气推开他了。
孝莲自然是早有不适的感觉，只是她体质向来很好，就算有个什么病痛也是不需数日便可恢复的。因此她猜想怕是这段时间太过奔波才至此的，并没有太在意。可是经落尘这么说，也觉得头疼得很。
“你放手！”宋律艰难地站起来，用尽全力才勉强支撑住身体，拉住孝莲的另一手。
落尘勾嘴轻蔑一笑，只是一扯，孝莲便跌入他的怀抱。
宋律本就虚弱无力，手中落空，不禁连退两步才站稳脚。“咳咳！”他剧烈咳嗽起来，伸手捂住薄唇，手掌确实一片温润，缓缓摊开手。
“律！”孝莲定睛一看。他掌心竟是一滩鲜血。落尘显然也没料想到如此，一时愣住。
“我看一下。”落尘抓起他的手腕，探上脉搏，过了一会儿，手指转而探上宋律脖颈处的肿块，眉宇间的阴郁越来越浓。“是否剧痛？会否感到恶寒？”
宋律眼神有些涣散，微微气喘，张了张嘴，“冷。”
孝莲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但还是镇定地问落尘：“到底怎么了？”
落尘放下手，皱着的眉目还是没有舒展，“怕是感染疫症了。”
“怎会？”孝莲眼睛兀然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宋律的脸色由惨白渐渐转变青紫。“你会医术？我求你救救他。”
孝莲跪在地上，手却还紧紧握着宋律的手。
落尘沉默无语，半响才将目光从她以及他们紧紧相牵的手移开，微一沉顿，道：“你若是靠太近，怕是得染上这疫症。走吧。”（未完待续）